“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来我就和你们老师打电话了。”许静雯听到门前的动静迅速开门。
    “多上了节晚自习。”
    李栎又补了句：
    “自愿的。”
    他疲惫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眯起眼睛。
    “到房间里睡，别在这睡着了。”许静雯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关心又带着点心疼。
    李栎这才撑开眼皮，头重脚轻地走向房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好好睡吧，今天就别洗澡了，一天不洗没事的。”许静雯轻轻地关上房门。
    刚走到床边李栎就迅速地倒在床上，随手扯了几下被子。一只脚还露了出来。但李栎丝毫没有察觉，就这么快速进入了梦乡。
    大课间，江崇骁的桌子“啪”的一声被拍上了一个信封，江崇骁抬头对上李栎冷冷的眼神。
    “其他班女生让我给你的。”明明语气平静如水，却暗藏着不容忽视的杀气。
    江崇骁赶忙起身勾着李栎的肩走到外面，信封静静地留在桌子上。
    “栗子，我不收她们的情书。”
    “第几次了。”李栎没有直视江崇骁，而是看向远处的走廊尽头。
    李栎一直知道喜欢江崇骁的人多，不知为何这次心里不是滋味。
    “你这是，吃醋了？”江崇骁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没。”李栎微侧过头。
    江崇骁突然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倒退着走：“明明就是吃醋。”
    “滚开。”李栎脚步不停，仿佛江崇骁只是一个可以忽略的障碍物。
    江崇骁猛地停下脚步，李栎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走廊上的学生来来往往，嘈杂的人声中，江崇骁低头在他耳边说：“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给我写情书，我也只收你一个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少年特有的真诚与笨拙。
    李栎刚想绕边走，
    江崇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楼梯转角。“这样，”
    “以后有人递情书，你就当场拒收。”
    这里没什么光线，形成一小片隐秘的阴影。
    “我有病？”李栎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要不……”他眼神期待地看着李栎，“我请你去小卖部？”
    李栎的声音仍然冷冷的，“不去。”
    “那...我帮你写作业？”
    “用不着。”
    江崇骁突然压低身子，几乎与李栎平视，“那你说怎么办？”他的呼吸和声音都带着闷闷的气，“要不我现在回去写一封，当着全班面把情书塞你手里？”
    见李栎没有回应，江崇骁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全给你！”糖纸在他掌心哗啦作响。“别生气了。”此刻的江崇骁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李栎被这一套操作整笑了。
    这个傻子根本不会哄人，只会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在意。
    “还在吃醋吗？”江崇骁凑过来，下巴几乎搁在他肩上。
    “傻子。”他小声嘟囔，转身走了，但脚步明显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江崇骁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还是第一次见你生气。”江崇骁追上李栎。
    “我没生气。”
    “骗人，”江崇骁一把拉住李栎，“你吃醋的样子——”
    “滚。”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江崇骁确定李栎没有再生气，嘴角噙着一抹藏不住的笑，双手插兜跟在李栎身后晃进教室。
    回到座位，江崇骁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随手将情书一折，放进桌兜里。
    同桌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你不打开看看？”
    他随意地将长腿伸到过道上：“李子不让收。”他尾音上扬，带着明目张胆的炫耀。
    “谁？”同桌一脸惊愕，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栎啊。”江崇骁笑得越发豪迈，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一串轻快的节奏。偶尔瞥向后面时，目光柔软得像化开的蜜糖。
    下一节课的铃声刚响，李栎就见江崇骁拿着一封信递了过来。李栎看了一眼江崇骁，有些疑惑地接过信。
    不会真给我写情书了吧？
    外面是淡蓝色的纸折成的信封，摸起来质地还有点硬。
    这货该不会是把本子的封皮撕下来折的吧。
    旁边的刘墨墨已经八卦的看了他好久。
    “这什么？让我看看！”
    “没什么……”
    李栎手速飞快把它放进了桌兜里。
    深夜，江崇骁躺在床上望着上面的天花板。
    李栎今天的样子……还挺特别。
    原来他也会吃醋。
    一想到这，江崇骁心中暗暗的一阵舒爽。
    此刻，他更加深刻地感觉到，李栎是属于自己的。这种念头像是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无法抑制地生长。
    我终于又靠月光近了一些。
    李栎趴在床上，翻来覆去。
    原来吃醋是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之前被表白或者递情书都觉得没什么，习以为常。
    可见得多了，难免少了安全感，
    感觉江崇骁不是属于自己的。
    他深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可那种说不清的占有感早就渐渐地填满了他心中每一处。
    李栎将枕头往墙上一扔，急促地翻过身，眼神中满是烦躁和困惑。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什么？
    别人给他情书，我吃什么醋。
    这就是谈恋爱之后的样子吗？
    我怎么也开始像个患得患失的傻瓜一样。
    ……简直疯了。
    窗外传来几声蟋蟀的声音，夏夜的风带着微热的潮气。
    他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骂了一句：
    “江崇骁，你真是个祸害。”
    ——可偏偏，他就是喜欢这个祸害。
    喜欢到控制不住，变得不像自己。
    李栎被自己今天的反应惊到：天啊……这不是我……
    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李栎不耐烦地拿过手机。看到江崇骁发了一句：「那封情书你看了吗？」
    「我才不看。」李栎快速地打着字，毫不犹豫地点了发送。
    正要锁屏，消息提示音又响起。江崇骁秒回：
    「检讨书：关于江崇骁同学的深刻反省」
    「第一，没有认识到江崇骁同学早有主属权」
    「第二，没有给李栎同学足够的安全感」
    「第三......」
    李栎又把枕头捡了回来。发烫的脸靠在上面，手指却诚实地滑动屏幕，眼睛一行行地读着江崇骁的消息。
    这学霸一看就没怎么写过检讨书，这么生硬。
    朋友圈显示了某人的头像，他点了进去：
    发现江崇骁发了一条5个字的朋友圈，后面是一个栗子的小表情——
    「我只属于你（Emoji）」
    他锁上手机，将脸埋进枕头里，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如同月光下绽放的花朵，安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