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去镇上考察铺面
    卯时的鸡叫刚过三遍，沈青萝就把三个孩子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大宝迷迷糊糊地套着短褂，二宝抱着他的木鸟机关图打哈欠，三宝被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像只圆滚滚的汤圆，睁着惺忪的睡眼往沈青萝怀里钻。
    “娘，天还没亮呢。”二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手指在图纸上的门窗位置戳了戳，“那铺面又不会长腿跑了。”
    沈青萝往他手里塞了个温热的红薯：“去晚了好地段就被人抢了。”她把空间里新摘的薄荷叶子塞进布包，“带上这个，等会儿给房东家的老太太闻闻，说不定能砍砍价。”这是她昨晚琢磨的计策——房东张老头最疼老伴，那老太太常年受头痛折磨，薄荷的清凉气或许能讨个好。
    赶到镇上时，晨雾刚漫过青石板路的脚踝。市集上已经有了零星的摊贩，卖豆腐的老汉正支起木板，豆浆的热气混着水汽在他花白的胡须上凝成霜。二宝牵着三宝的手走在最前，小皮鞋踩在水洼里啪嗒响，突然指着街角喊道：“娘！就是那儿！”
    那是间临街的矮房，灰扑扑的木门上挂着把生锈的铜锁，门楣上还残留着“杂货铺”的褪色字迹。隔壁就是王掌柜的药铺，伙计正卸门板，看见沈青萝带着孩子站在空屋前，阴阳怪气地喊：“这屋子闹耗子，前几任租客都没撑过三个月！”
    二宝立刻回嘴：“总比某些药铺卖发霉当归强！”他从布包里掏出个铁皮哨子吹了声，惊得药铺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我娘的药膳坊开起来，保管让你家门可罗雀！”
    沈青萝赶紧捂住他的嘴，却见张老头背着个竹筐从巷子里钻出来，筐里装着刚买的油条。“小姑娘要租屋？”他眯眼打量着沈青萝，视线在她怀里的三宝和二宝手里的图纸上打了个转，“这屋子月租三百文，押一付三，少一个子儿都免谈。”
    大宝突然拽了拽沈青萝的衣角，小声说：“娘，昨天我问过隔壁布庄的张婶，她说这屋子以前月租才二百文。”他从袖里掏出片竹简，上面用炭笔写着“张记杂货铺倒闭原因：漏雨”，字迹歪歪扭扭，却是他特意去打听的。
    沈青萝心里有了底，笑着往张老头手里塞了把薄荷：“大爷您闻闻，这是后山新采的薄荷，泡水喝能醒神。我看您老咳嗽，怕是夜里总被漏雨吵着吧？”她指着屋顶的破洞，“您要是肯月租二百文，我自己出钱修屋顶，再给您老伴做两副治头痛的药枕，如何？”
    张老头捏着薄荷凑到鼻尖，眼睛亮了亮：“你还会制药枕？”他去年冬天给老伴买过药枕，药铺里要价五十文，还没这薄荷闻着清爽。
    二宝趁机把图纸递过去：“爷爷您看，我们要开药膳坊，用的都是好药材！我娘做的当归乌鸡汤，比王掌柜的药汤管用十倍！”他指着图纸上画的烟囱，“我们还会改烟囱，保证烟不往您家飘！”
    正说着，张老头的老伴扶着墙走了出来，鬓角的白发沾着些碎草。她瞅着沈青萝怀里的三宝，突然笑了：“这小丫头真俊，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三宝立刻从沈青萝怀里挣出来，往老太太手里塞了颗金豆子——是她今早揣在兜里的宝贝，“奶奶，这个给你，亮晶晶的。”
    老太太捧着金豆子直乐，拉着张老头的胳膊说：“就租给他们吧，看着是实在人。”张老头被说动了，却还是板着脸：“二百文就二百文，但得签半年的约。”他瞥了眼药铺的方向，压低声音，“王掌柜昨天还来问过这屋子，想租来堆药材，我瞧他不是好东西。”
    沈青萝心里一暖，赶紧应下。大宝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在张老头拿来的契书上按下手印，小脸上满是郑重。二宝已经蹿进空屋，用脚丈量着地面：“这里能放四张桌子！灶台要砌在东边，离水源近！”他突然在墙角发现个老鼠洞，眼睛一转，“正好装个机关捕鼠器，省得药材被啃！”
    沈青萝跟着走进屋，阳光从破洞的屋顶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墙面虽然有些斑驳，但骨骼还算周正，后门直通个小院子，种着棵歪脖子枣树，正适合晾晒药材。她摸了摸粗糙的木柱，突然觉得这灰扑扑的屋子，藏着她和孩子们未来的希望。
    “娘，你看！”二宝在灶台角落挖出个陶罐，里面装着些发霉的谷种，“我们可以用空间的灵泉水泡发新谷种，明年在院子里种点菜！”大宝则在盘算着：“每月二百文，半年就是一贯二百文，加上修屋顶的钱，得赶紧把那支血参卖了。”
    三宝蹲在院子里捡枣核，把金豆子一颗颗埋在树根下，嘴里念叨着：“长出好多好多金豆子，给娘亲买大房子。”沈青萝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三百文的月租不算什么，漏雨的屋顶也不算什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难的日子都能过成甜的。
    离开时，张老头塞给沈青萝一把钥匙，黄铜的钥匙柄上刻着个“张”字。药铺的伙计还在探头探脑，二宝故意举着图纸在他面前晃：“我们要开工啦！记得来光顾啊，王掌柜要是来捣乱，我就让机关鸟叼他的胡子！”
    沈青萝牵着孩子们的手往回走，晨雾已经散去，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大宝背着装契约的布包，二宝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三宝的小胖手里还攥着颗枣核。沈青萝摸了摸兜里的钥匙，突然加快了脚步——她已经等不及要把这灰扑扑的空屋，变成香喷喷的药膳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