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药膳飘香，稚子成长
    初夏的晨露还挂在药田的叶尖上，沈青萝已经挎着竹篮走进了金银花丛。淡紫色的花苞沾着水汽，指尖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水珠，混着清苦的药香，在晨光里漫开。
    “娘，这筐够不够？”大宝背着半篓刚摘的薄荷从另一畦田过来，竹篓的系带勒得他肩膀发红，却依旧挺直着背。他脚下的田埂被踩出串浅坑，是昨儿雨后留下的泥洼。
    沈青萝接过竹篓掂量了下：“够今日药膳坊用的了。”她从篮底翻出块油纸包的米糕，“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去镇上送药时，给你买新出的笔墨。”大宝眼睛一亮，刚要道谢，就听见二宝的呼哨声从篱笆外传来。
    只见二宝推着辆独轮车，车斗里装着捆扎整齐的艾草，车把上还挂着个竹笼，里面塞着几只扑棱翅膀的山鸡——是他跟着猎户上山设陷阱逮的。“王掌柜说艾草能驱蚊，山鸡给妹妹炖汤！”他擦了把脸上的泥，鼻尖沾着片艾草叶，“对了娘，布庄的张婶让人捎信，说药囊的丝线用完了，问能不能换批蓝靛染的。”
    沈青萝刚把山鸡解下来，三宝就抱着个陶罐从鸡棚后面钻出来，罐子里装着她攒的鸡蛋，蛋壳上还沾着稻草：“娘亲，鸡下蛋了！我要给爹爹做蛋羹！”她踮脚把陶罐往灶房送，裙摆扫过晾着的草药，带起阵紫苏的清香。
    老夫人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手里正穿引着药囊的棉线，见沈青萝进来，便举着个绣好的香囊笑道：“你看这并蒂莲绣得如何？张婶家的姑娘要出嫁，订了二十个当陪嫁。”香囊里填着晒干的薰衣草，是去年从西域商人那换的种，在空间里试种成功的。
    “祖母的手艺越发好了。”沈青萝帮着把药囊分类，忽然发现竹篮里多了包红糖，“这是？”
    “前儿你说心口发闷，我让长工去集上换的。”老夫人用银簪挑了挑灯芯，“煮艾草蛋时放两块，温着身子。”她眼角的皱纹笑成朵菊花，“执儿今早去县里催粮款了，说晌午就回来，让你别等他吃饭。”
    巳时的日头渐渐热起来，药膳坊的伙计来取药，看到堆在院里的药材，忍不住夸道：“沈姑娘种的金银花比别家饱满，昨儿有位从京城来的客人，喝了薄荷茶直赞，说要订十斤带回去。”沈青萝让大宝跟着去送货，特意嘱咐把新收的何首乌带上——那是给县太爷的母亲调理头发的，上月来看诊时说好的。
    二宝不知何时翻出了去年的账本，正趴在石桌上用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见沈青萝过来，便指着其中一页道：“娘你看，这月药囊赚的钱，够给哥哥买套《论语》了。”他指尖划过“空间药材”那一栏，突然抬头，“要不要把血参挖几支？李郎中说最近市价涨了三成。”
    “再养些时日，等霜降后挖才值钱。”沈青萝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这小算盘打得，比账房先生还精。”二宝得意地晃了晃算盘，木珠碰撞的脆响里，混着三宝在灶房的咿呀声——她正踩着小板凳，给锅里的艾草蛋添柴。
    未时刚过，萧执的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口。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套成色极好的狼毫笔，笔杆上刻着“学海无涯”四个字。“给大宝的。”他说着解下腰间的钱袋，里面叮当作响，“粮款结了，够买南坡那十亩水田。”
    三宝立刻扑进他怀里，举着个刚剥好的艾草蛋：“爹爹吃蛋！”蛋黄上淋着些蜂蜜，是她偷偷从罐子里挖的。萧执咬了口，烫得直哈气，却还是笑着说：“我们三宝做的最香。”
    暮色染红西天时，一家人围坐在葡萄架下吃饭。桌上摆着紫苏炒山鸡、艾草蛋、薄荷拌豆腐，都是田里新收的食材。大宝捧着新笔墨在灯下练字，二宝用铜钱教三宝数数，萧执则帮着沈青萝清点明日要送的药材，偶尔抬头看眼灯下的妻儿，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
    夜风带着葡萄藤的清香掠过窗棂，吹得账本的纸页沙沙作响。沈青萝忽然想起刚穿来时的窘迫，再看看如今满仓的粮食、院里的药材、灯下的家人，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春种秋收，药香满院，身边人常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