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清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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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众人也都开始陆续离开。
    祝知许原本是打算和沈清樾一起,却被周松砚笑着拖走:“我同祝三少还有些话说,不如请祝三少赏脸去我那。”
    祝知许当然是不乐意的,但不管他怎么样都挣扎不过周松砚,向野则是无奈耸肩,而后去和周松砚一起离开了。
    引擎声此起彼伏,众人说笑着道别。
    迈巴赫内,沈清樾指腹摩挲着方向盘的纹路,城市的光影在两人脸上交替明灭,江宴在后座闭目养神,腕表在幽暗中折射冷光,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散开。
    显然周松砚那句“表白者”的玩笑,让江宴不愉快了。
    车子驶入锦绣华庭,管家躬身接过江宴的大衣。
    “少爷,沈先生。”
    沈清樾微微颔首后,赶紧追上江宴走进大厅。
    巨大的水晶灯洒下华丽冰冷的光,只有雪团那只布偶猫,如往常一般轻盈地蹭过来,软软地叫着。
    沈清樾弯腰抱起它,熟练地梳理它蓬松的毛。猫咪惬意地眯眼呼噜,冰冷的宅邸似乎因这一人一猫才有了点暖意。
    江宴的目光落在沈清樾身上,灯光柔和了沈清樾清冷的轮廓,垂眸时眼尾淌着惯有的温柔,专注得像在对谁倾吐心意。
    沈清樾总是这个样子,对谁都有礼,任谁被那双眼睛看久了都会觉得深情。他对所有人都保持一个界限,谁和他相处都很舒服,他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包括对自己。
    江宴走到吧台倒酒,冰块撞击杯壁,声音格外清晰。
    “点心不错。”
    江宴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端着酒杯踱到沈清樾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住对方。
    “我也觉得不错。”
    沈清樾抬头,目光平静,他身上没有江宴留下的信息素,只有洗过的衬衫带着淡淡的山茶香。
    “沈清樾。”
    江宴的视线滑过沈清樾那清冷的脸,而后落在那被自己重新系好的领口上,视线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锁骨处的咬痕。
    江宴抿了口酒,辛辣感却未能压下内心的烦躁。“周松砚说的那人,”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锁住沈清樾,“怎么回事?”
    沈清樾抚着猫背,语气平淡:“秘书处刚来的新人,不小心说错话了而已,已经处理完了。”
    “处理?”江宴尾音微扬,带着探究的冷意。
    “我拒绝了。”
    沈清樾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勇气又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雪团突然仰头蹭了蹭他掌心,细碎绒毛沾着未散的冷香。
    江宴盯着那抹转瞬即逝的弧度,没由来的让他感到一种失控的焦躁。雪松信息素在沈清樾周身盘旋,冷得像要结冰。他能掌控沈清樾的身体和行踪,却似乎永远抓不住沈清樾平静水面下的心思。
    尤其是沈清樾作为Beta的那份自由——没有发情期的牵制,没有信息素的依赖,随时能转身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离那种人远点。”江宴的声音低沉下去,雪松信息素也随之沉了下去,像积雪压弯了松枝。
    沈清樾没应声,只是垂眸继续摸猫。
    空气凝滞,只有雪团的呼噜声,这沉默,在江宴看来就是抵抗。
    雪松的冷香里悄然渗出一丝锋利的戾气。江宴厌恶这种失控感,厌恶沈清樾总能以平静筑起无形屏障,让他的强势无处着力。
    江宴欺身逼近,手臂如铁钳般环住沈清樾那劲瘦的腰肢,雪松味的信息素裹挟着威士忌信息素汹涌溢出,几乎要将人溺毙在属于他的领地。
    “你身上没有我的信息素了。”江宴低沉的嗓音擦过耳畔,带着压迫,却更像一种焦躁的确认,“沈清樾,你感觉不出来吗。”
    江宴习惯了沈清樾身上沾染他的信息素,可现在他的信息素没有了。沈清樾干净像是一朵白山茶,每当这种时候沈清樾是个Beta这个认知就会格外清楚,是他无论如何用信息素去浸染、去留下烙印,最终都会消散的Beta。
    Beta永远都无法被标记,所以永远自由。
    沈清樾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抬眼迎上江宴审视的目光:“江宴,我是Beta。”声音平静,陈述着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江宴低声重复,环抱的双臂却收得更紧,仿佛要将怀中人揉入骨血。
    干净的沈清樾,此刻只让他感到恐慌。沈清樾的生活有太多他无法触及的角落,Beta的世界太广阔,广阔到令掌控者窒息。
    雪松信息素失控般在空气中肆虐,江宴迫切地想重新将沈清樾裹进自己的信息素里,可那冷冽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无论怎样呼啸,也无法在山茶花枝上真正停留片刻。
    滚烫的呼吸缠绕上沈清樾后颈那片象征性的腺体,鼻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引得沈清樾本能地轻颤。
    信息素无法久留的无力点燃了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江宴张开嘴,犬齿带着一种绝望的狠戾,狠狠刺入那片柔软的皮肤。
    在尝到对方血液里蕴含的、微乎其微的山茶信息素的瞬间,江宴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近乎贪婪的喟叹。
    江宴吮吸着那微弱的联系,同时将自己冰冷霸道的信息素,如同烙印般注入。
    沈清樾在他怀中剧烈颤抖,清冷的眉眼被情潮染上惊心动魄的绯红,破碎的呜咽如同被揉碎的花瓣流出的汁液,无声渗入江宴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不够……沈清樾,这不够。”
    江宴沙哑地呢喃,眼中是偏执的欲。
    记忆里对方在自己身下崩溃含泪的模样与眼前倔强的眼神形成激烈碰撞。
    沈清樾微弱的反抗,换来对方更凶狠的压制。双手被牢牢扣在头顶,滚烫的身躯紧密贴合,刻意磨蹭着身下人逐渐失守的防线。
    ”别躲...”江宴咬住那泛红的耳垂,犬齿擦过软骨,”你哭的好漂亮啊,沈清樾。”他故意放慢节奏,湿热的舌尖沿着汗湿的颈项、锁骨蜿蜒而下,最终在沈清樾平坦紧实的小腹上,留下一个个带着微妙刺痛与占有意味的印记。
    反抗在绝对的压制下显得徒劳,当滚烫的存在抵近隐秘之地,沈清樾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弦,却被江宴用膝盖坚定地分开。
    雪松信息素如同滚烫的浪潮,一波强似一波,猛烈冲刷着感官的堤岸。沈清樾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这冰冷的火焰中融化、剥离,只剩下本能随着那雪松的牵引沉浮。
    ”你属于这里,对吗沈清樾。”江宴的声音紧贴着他汗湿的鬓角,带着蛊惑。
    沈清樾紧闭着眼,拒绝给予回应。
    这无声的抗拒彻底点燃了江宴眼底的幽暗。
    于是,这场始于客厅的缠绵,节奏被刻意拉长、扭曲。
    江宴像一个冷酷的掌舵者,精准地操控着沈清樾濒临崩溃的感官,每每在他即将攀上眩目失重的云端时,便强硬地将他拽回悬崖边缘。他看着那白皙皮肤被逐渐染红,听着压抑的喘息破碎成不成调的呜咽,心底的占有欲却任不满足。
    当江宴抱起脱力、恍惚的沈清樾踏上主卧,被反复压抑的浪潮终于找到了倾泻的闸口。在某个契合的瞬间,滚烫的雪松裹挟着生命的热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汹涌注入那最深的隐秘之处。
    沈清樾喉间溢出破碎哀鸣,快感不断在脑海中交织,让他像风暴中的孤舟,被卷入这深不见底的漩涡,濒临窒息。
    江宴的索取带着近乎毁灭的专注,每一次撞击都像要将彼此的灵魂揉碎重塑。疼痛与欢愉在神经末梢激烈交战。
    当又一股更汹涌的浪潮在体内炸开,沈清樾紧绷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盈满泪水的眼眶泛着红,他突然仰起头,狠狠一口咬在江宴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齿尖刺破皮肤,淡淡铁锈味弥漫开来,与浓烈的雪松、顽强的山茶气息奇异交融。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江宴的动作骤然一滞。
    脖颈的刺痛非但未激起怒火,反而让江宴喉间滚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江宴低头,报复般地、却带着更深沉的占有欲,咬住了沈清樾的肩头,留下清晰的烙印。同时,他猛地发力,将怀中这具滚烫颤抖的身躯更深地压进柔软的深渊。
    在信息素与血腥交织的气息里,在汗水泪水浸染下,两人如同风雪中纠缠的孤松与花枝,在灭顶风暴中一同沉沦。
    风暴渐歇。
    沈清樾瘫软在凌乱床褥,意识漂浮在余韵里。江宴依旧紧密拥抱着他,不曾离开那温暖所在。他低头,温热的舌尖带着依恋,轻轻舔舐汗湿的颈侧,确认着失而复得的归属。冷冽雪松气息沉淀下来,带着餍足的慵懒,温柔又霸道地缠绕着那缕微不可闻、坚韧的山茶余香。
    江宴低头看着昏睡的沈清樾,指腹极轻拂过眼睫湿痕。
    空气中,浓烈到化不开的雪松无声宣告主权。江宴知道,未来至少一个星期,沈清樾的每一寸都将被这冷冽彻底浸染。
    手机的提示音突兀响起时,沈清樾无意识地动了动,江宴伸手关掉手机,将人搂入怀中。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唯有那浓郁的雪松气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无声的蔓延,宣告着沈清樾暂时的归属。
    清晨·锦绣华庭
    阳光在地板上洒下光斑,空气中咖啡香混着沈清樾身上雪松信息素缠在一起。厨房传来阿姨准备早餐的声响。
    主卧里,沈清樾醒得比平时晚。腰间残留着清晰的酸软感,身上青紫印记交错。后颈的腺体更是灾难。
    江宴靠坐在床头,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他看着沈清樾坐起身,丝绸睡衣滑下肩头,露出那些暧昧的痕迹,冰蓝色的眼底情绪难辨。
    “今天不去公司?”江宴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目光落在沈清樾身上,像是随意一问。
    沈清樾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
    “嗯,上午在家处理些文件。”沈清樾没看江宴,语气如常。
    江宴没再追问,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起身走向浴室,水流声响起,隔绝了他的视线。
    早餐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进行。
    沈清樾安静地喝着皮蛋瘦肉粥,江宴则翻看着财经早报,但目光时不时掠过沈清樾沉静的侧脸。雪团跳上沈清樾旁边的椅子,尾巴在椅背上扫出急切的弧度。沈清樾切了一小块牛排推到猫碗里。
    “下午……”江宴放下咖啡杯,瓷器轻碰发出脆响,“有安排吗?”
    沈清樾切牛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抬眼看向江宴,目光坦然平静:“约了知许谈新项目选址的事,可能会晚点。”
    沈清樾撒了谎。
    江宴盯着他看了几秒,但最终他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下午·沈宅外
    两点五十分,宾利停在沈宅指定的访客位。沈清樾推门下车,午后阳光炽热,空气里飘着点草木清香,这座宅邸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飘逸雅致,一点都不像是那位耀眼夺目的沈大小姐的风格。
    站在车旁,沈清樾平静地扫过这座承载了他记忆的“家”。
    童年的虚伪,少年的绝望,被当作商品的麻木……这里的回忆太过缤纷,美好与痛苦紧紧缠绕。
    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向那扇沉重的乌木大门。
    大门无声滑开,管家微微躬身,面带笑意:“清樾少爷,欢迎回来,大小姐已经在客厅恭候多时了。”
    “有劳。”沈清樾颔首,声音平静。
    沈清樾抬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身后沉重的乌木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阳光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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