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风云际会,龙隐长安 第二十二章帮中暗流,立威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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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街的晨光总带着一股混杂着酒气与脂粉的暖昧。陈长安站在“聚财赌坊”的二楼窗前,看着手下兄弟正将最后一块“整修停业”的木牌搬开。自他接任香主之位已过半月,这条街的生意竟比往日红火了三成。
“香主,您这法子真神了。”身后传来谄媚的笑声,是原西市街的老人马刘三。他捧着账本躬身道,“光是这赌坊,每日流水就多了五十两,兄弟们的月钱都能多加两成。”
陈长安没有回头,指尖轻轻叩击着窗棂。他只是将秦叔笔记里记载的“军中什伍连坐法”稍作修改,让赌坊的伙计与护卫按小队分润红利,又定下“抽成不过三成、严禁放高利贷”的规矩,竟让这泥潭般的生意场清爽了不少。
“吴副帮主那边有动静吗?”他忽然问道。
刘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嗫嚅道:“昨儿个……副帮主让人来取这个月的份子钱,说是帮中库房吃紧,要多提一成。”
陈长安眼中寒光一闪。按帮规,香主辖区的份子钱只需上交四成,吴良此举显然是故意刁难。他接过账本翻了两页,忽然指着其中一笔开销道:“这笔”孝敬钱”是给哪位大人的?”
“是……是京兆府的李功曹。”刘三额头冒汗,“以前每月都要送两匹蜀锦,不然咱们的赌坊执照……”
“从这个月起,断了。”陈长安合上账本,声音平淡,“若他敢刁难,让他直接来找我。”
刘三吓得脸都白了:“香主,这万万不可啊!李功曹是吴副帮主的表亲,咱们……”
“我知道。”陈长安转身,目光扫过刘三颤抖的肩膀,“但你记住,现在西市街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陈长安快步下楼,只见三个穿着铁狼帮服饰的汉子正将一个四海帮的护卫按在地上殴打,其中一人脚踩着翻倒的酒坛,狞笑道:“告诉你们四海帮的,这条街以后归我们铁狼帮罩了!识相的,每月交出五成孝敬,不然天天来砸场子!”
周围的商贩吓得关了店门,几个四海帮的兄弟虽手持兵器,却被对方的凶悍震慑,竟不敢上前。
“住手。”陈长安的声音穿过混乱的人群,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三个铁狼帮汉子转过身,为首的刀疤脸上下打量着陈长安,嗤笑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香主?毛都没长齐,也敢管爷爷的闲事?”
陈长安没有废话,身形骤然前冲。在众人惊呼中,他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刀疤脸挥来的手腕,右手顺着对方的臂弯滑上肩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刀疤脸的肩关节竟被生生卸脱。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西市街。另两人刚拔出钢刀,就被陈长安抬脚踹中胸口,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陈长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目瞪口呆的手下道:“拖出去,扔回铁狼帮的地盘。”
刘三凑过来,声音发颤:“香主,这铁狼帮背后……”
“我知道他们背后有京兆府的人撑腰。”陈长安打断他,“但吴良既然想借刀杀人,咱们不接招,岂不是让他失望了?”
他走到被打伤的护卫身边,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这是”活血丹”,拿去敷上。告诉兄弟们,从今日起,谁再敢让外人在咱们地盘动粗,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那护卫捧着瓷瓶的手不停颤抖,眼中却燃起了久违的血性。
三日后的帮中例会上,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罗四海坐在主位上,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看着堂下争吵的众人。
“帮主!铁狼帮都打到咱们脸上了!”左手第一位的红脸堂主猛地拍案,“昨夜他们砸了咱们的”悦来客栈”,还抢走了准备上贡给节度使府的三车绸缎!”
“李堂主稍安勿躁。”吴良摇着折扇,慢悠悠地开口,“铁狼帮背后有吏部侍郎撑腰,咱们此时不宜硬碰。依我看,不如让出西市街的南段,暂避锋芒。”
“放屁!”李堂主气得吹胡子瞪眼,“那片光是酒楼就有四家,让出去咱们喝西北风?”
陈长安坐在末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注意到吴良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扫过自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陈香主怎么看?”罗四海忽然问道,目光落在这个半月来声名鹊起的年轻人身上。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吴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查过,陈长安不过是个无根无萍的江湖客,定然不敢得罪铁狼帮背后的势力。
“我觉得,该打。”陈长安缓缓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堂,“但不是现在。”
他走到堂中,指着墙上的长安舆图:“铁狼帮的主力在北城,西市街只是他们的前哨。今夜三更,我带五十人去端了他们设在”柳巷”的赌场,断他们一条财路。”
吴良折扇一顿:“胡闹!柳巷是京兆府李功曹的地盘,你这是要把整个四海帮拖进官场漩涡!”
“副帮主多虑了。”陈长安转头看来,眼神锐利如刀,“我会做得干净些,只说是帮派私斗。”
罗四海沉吟片刻,忽然拍板:“准了。陈香主可调遣西市街所有好手,若事成,我升你做刑堂副堂主。”
夜色如墨,陈长安带着五十名精挑细选的兄弟穿过静谧的巷陌。每个人都按他的要求,换上了寻常百姓的短打,腰间只别着一把尺许长的短刀。
“香主,前面就是柳巷了。”刘三压低声音,指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巷子。那里原本是条烟花巷,半年前被铁狼帮强占,改成了昼夜不息的地下赌场。
陈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怀中摸出个黑瓷瓶。里面是他按秦叔笔记配制的**,只需少许就能让一头牛昏睡三个时辰。
就在这时,巷子口忽然传来马蹄声。三辆黑色马车疾驰而过,车帘缝隙中隐约可见闪烁的刀光。
“是铁狼帮的人!”一个眼尖的兄弟低呼,“好像是往南城去了。”
陈长安眉头微皱,铁狼帮深夜调兵,绝非寻常。他当机立断:“加快速度,一刻钟内解决战斗!”
五十人如幽灵般潜入柳巷。赌场里依旧喧嚣,十几个护卫正围着桌子**。陈长安打了个手势,手下兄弟立刻分头行动,将前后门堵住,同时往通风口撒入**。
盏茶功夫后,赌场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陈长安带人冲进去时,只见满地横七竖八的醉汉与护卫,全都瘫在地上呼呼大睡。
“搜走所有银钱,放把火。”陈长安声音冰冷,“记住,只烧赌桌,别伤人性命。”
熊熊火光很快照亮了夜空。陈长安带着人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身后冲天的火光与凄厉的救火声。
然而他们刚走出半里地,前方忽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穿着锦袍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把鬼头刀,脸上带着狞笑:“陈香主,别来无恙啊?”
竟是铁狼帮的帮主,“笑面虎”王奎!
陈长安瞳孔骤缩,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他身后的五十人虽都是好手,但面对对方两百多精锐,根本不够看。
“看来有人给你通风报信。”陈长安缓缓抽出腰间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王奎舔了舔嘴唇:“吴副帮主说了,只要取你项上人头,西市街就归我铁狼帮。识相的,自己了断,还能留个全尸。”
吴良!陈长安心中杀意翻腾,原来这一切都是圈套。他忽然放声大笑:“就凭你?”
笑声未落,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手中短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竟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正是《混元先天功》补全后,他新悟出的“混元一击”雏形。
王奎没想到他竟敢主动出手,怒喝一声挥刀格挡。两刀相交的刹那,王奎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鬼头刀险些脱手。
“化劲境?!”他失声惊呼,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惊恐。
陈长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脚步踏九宫,身形如鬼魅般在敌阵中穿梭。短刀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他的内力在体内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每击中一人,便有少许气血之力被吸纳入体,竟让他越打越勇。
“点子扎手!一起上!”铁狼帮的副帮主,一个化劲初期的壮汉怒吼着扑来。他手中一对镔铁锏舞得风雨不透,显然是硬桥硬马的功夫。
陈长安眼神一凝,不退反进。就在双锏即将击中他胸口的刹那,他忽然一个矮身,右手短刀顺着锏身滑上,左手成掌拍向对方小腹。
“混元一击!”
低沉的喝声中,他左掌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看似轻飘飘的一掌,竟让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噗——”
那壮汉如遭重锤,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这惊天动地的一掌,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铁狼帮的人吓得连连后退,连陈长安带来的兄弟也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看似文弱的陈香主,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撤!”王奎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跑。剩下的铁狼帮众见状,也如丧家之犬般四散奔逃。
陈长安没有追赶,只是拄着短刀喘息。刚才那一掌几乎耗尽了他半数内力,但体内那股新生的暖流却让他精神一振——这《混元先天功》竟能在激战中自行恢复内力,果然玄妙。
“香主威武!”五十名兄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看向陈长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回到四海帮总舵时,天已微亮。罗四海听闻捷报,亲自在门口迎接,看到陈长安浑身浴血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好小子,真给我四海帮长脸!”
当吴良闻讯赶来时,正好看到罗四海将一枚刻着“刑堂”二字的令牌交给陈长安。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恭喜陈堂主了。”
陈长安接过令牌,淡淡瞥了他一眼:“还要多谢副帮主”提醒”,不然我还不知道铁狼帮藏得这么深。”
吴良笑容一僵,转身拂袖而去时,眼中已是一片阴鸷。
三日后,长安城传遍了一个消息:铁狼帮帮主王奎在自家床上被人割了首级,旁边放着一枚四海帮的令牌。而新任刑堂副堂主陈长安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各大势力的密报上。
深夜的陈府,陈长安对着秦叔的牌位斟了杯酒。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掌中的那枚青铜令牌上——今日清理王奎尸体时,他竟在对方怀中发现了半块一模一样的令牌,上面刻着的“镇”字,与自己这块恰好能拼合。
“秦叔,看来你的死,比我想的更复杂。”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忽然,他注意到令牌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天狼啸,龙脉动,血刀饮马曲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