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眼角余光扫过，瞥见瑾泉额前几缕碎发垂在眼睫上，那微蜷的弧度撞进眼里，心头没来由一麻。
    他微倾上身，抬手想去拨开那几缕乱发。指尖刚触到瑾泉温热的额头，对方倏然动了。
    瑾泉没睁眼，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书生毫无察觉，正要收回手，手腕已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稳稳扣住。
    瑾泉的脸颊贴在他掌心上，温度烫得惊人，分明是早就等着抓他现行。
    “想摸就继续摸。”他嗓音低哑软糯，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慵懒，“我喜欢你碰我。”
    依旧闭着眼，手覆上来，将书生的手牢牢攥住，力道里藏着防猎物逃走的紧。
    “怎么没叫醒我？”话语沾着困意，脸颊在他掌心与臂弯间轻轻蹭了蹭。
    书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看你睡得沉。”这一瞬他觉得，连自己那颗乱撞的心脏，都困在这安静又危险的夜色里，没处可逃。
    忽然，瑾泉松了手。不等书生退开，整个人已扑进他怀里，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靠。
    书生身体微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贴得死紧。瑾泉仰头看他，眼底亮得惊人，笑意里藏着不容忽视的警告。
    “你刚看了我多久？”漂亮的五官带着锋芒，呼吸拂在书生颈侧，带着点灼人的热度，“都打烊了，你居然还不叫醒我？”
    语气混着股疯劲，轻描淡写的句子里，撒娇、质问、试探缠在一处。
    “有这么好看吗？”
    书生耳尖红透，被他搂得快要喘不过气。
    “我叫了。”他低声说着，试图挣开，瑾泉手一收，反倒搂得更紧。
    瑾泉低笑出声，脸几乎贴上他的脸，两人之间只剩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书生根本不敢直视他，视线慌乱游移，随时要溃逃。
    “撒谎。”瑾泉盯着他，笑意浅浅，却藏着几分狠劲，“明明是不舍得叫醒我。”
    瑾泉微微侧头，往他颈间轻轻一嗅。
    “哥哥。”声音压得很低，渗着一丝恶劣的轻快，“我想亲你。”
    说完不等回应，嘴唇便落在书生颈侧。那触感不重，偏生烫得人耳尖发烫。
    书生猛地一颤，瑾泉立刻松了手。他知道，这已是书生能承受的极限。
    果然，下一秒书生近乎反射般弹起身，迅速拉开距离。他一手捂住被亲过的颈侧，指尖带着烫意，连呼吸都乱了。心跳撞得胸腔生疼，仿佛要劈开这沉默的空气。
    他用力喘息着，怎么也静不下来，整个人四肢发烫，神经紧绷，眼底淌着掩不住的狼狈。
    瑾泉轻轻笑了笑，笑意没达眼底。一切都如他所料，包括书生一定会逃。
    没再多说什么，刚准备起身，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瑾泉扫了书生一眼，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的围裙。
    “吓到了？”方才那条围裙勒出的纤细腰线，此刻随着系带松开，宽大的T恤将那勾人的线条掩了下去。
    书生没应声，分明还陷在刚才的暧昧里没抽出身。
    “我去接个电话。”瑾泉随口说着，语气听不出波澜。
    他太明白，逗弄过后总得留些空隙，好让那人慢慢平复翻涌的情绪。不然，只会招来躲避，甚至彻底关上门。
    他当然想吻书生。可他更清楚，眼下的人还承受不住。真要吻下去，那人定会在恐慌里退到底，连最浅的回应都不会给。而那种“被逼退”的后果，堪比下地狱。
    他咬着牙攥紧这点克制，在火堆边打转——太近要烧着，远了又舍不得。只能等。等书生哪天不再躲，等他主动靠近，哪怕就一步。
    瑾泉推门离开，低头扫了眼手机来电显示，不出所料是陆野骅。他慢悠悠点了接听，指尖顺势把手机往远处举。
    还没等贴到耳边，听筒那头的怒吼已经炸开来。
    “文瑾泉！”
    “你个重色轻友、见色忘义、厚颜无耻的赖皮狗！”
    那声音简直要掀翻听筒，怒火裹着气浪扑过来，顺着信号传来，要把他活活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