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溟的手像铁钳般扣住温言的手腕，将他拽进食堂后厨的储物间。
    黑暗中，温言能清晰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咔哒、咔哒，像是生锈的机械玩偶……
    储物间的霉味混着司溟身上的雪松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别怕。”司溟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面容恢复成平日里的儒雅模样。
    他伸手拨开温言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让温言打了个寒颤。
    那触感不像人类的手指，倒像是覆着人皮的金属……
    ”我不是故意跟踪你。”司溟叹了口气，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擦拭温言嘴角的番茄汁。
    暗红色的污渍在白色手帕上晕开，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但你的身体状况......”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喉结滚动时颈侧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血管。
    温言惊恐地发现，那些血管的走向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乌鸦图案。
    司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迅速拉高了衬衫领口。
    ”学校里那些闲言碎语......”温言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至少......至少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被泼水后的感冒发烧，被锁在厕所隔间后的胃痛。
    被推下楼梯后的关节肿胀——这些痛苦从未传到父母耳中。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孤独的承受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安全。
    就像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至少不必担心被猎人发现踪迹。
    司溟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
    口，露出锁骨处还未消退的淤青：”你以为这是安全？”
    他的拇指重重按在淤青上，”这些伤痕在尖叫，温言。整栋教学楼都听得见。”
    温言浑身发抖，司溟的瞳孔在昏暗的储物间里完全变成了竖瞳，像冷血动物般收缩着。
    更可怕的是，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的味道——就像停尸间的冰柜被突然打开。
    ”跟我回去。”司溟突然松开手，声音恢复温和，仿佛刚才的暴戾从未存在。
    他从内袋取出一个鎏金药盒，”你该吃药了。”
    药丸是诡异的珍珠白色，表面有细小的凸起，像无数张微缩的人脸在蠕动。
    温言盯着药丸，突然想起林曜咀嚼七下的样子——那个机械的动作，会不会也是在吞咽这样的东西？
    当他抬头时，发现司溟正凝视着自己的喉咙，眼神饥渴得像在观察猎物吞咽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