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色如墨，街灯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冷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踝，像无数细小的鬼手在拉扯他的裤脚。
    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指尖触碰到司溟今早强行给他披上的外套。
    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本该等司溟来接他的，但那个男人最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仿佛在透过他的皮囊丈量灵魂的尺寸。
    拐进小巷的瞬间，温言的后颈寒毛陡然竖起。
    墙壁上爬满了“人”。
    不，那或许不能称作人类。
    他们像壁虎般四肢反折贴在砖墙上，头颅180度扭转，咧到耳根的嘴里滴落混着血丝的涎液。
    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们发出咯咯的怪笑，眼白部分完全被蠕动的黑虫占据。
    “看看这是谁……”为首的黄毛从墙面上剥落，脊椎像蛇般一节节蠕动。
    “司先生家的小宠物迷路了？”
    温言的双腿开始发抖，这些分明是上个月在台球厅挑衅司溟的那群人。
    当时司溟只是笑了笑，第二天新闻就报道了“集体吸毒过量暴毙”的惨案。
    染着紫色唇钉的女人突然掐住温言喉咙，腐烂的舌头舔过他惨白的脸：“装什么清高？听说你能看见”那个世界”……”
    钢管砸在后腰的瞬间，温言听见自己脊椎发出的脆响。
    他像破败的玩偶般栽倒在污水坑里，额角撞上碎酒瓶，温热的鲜血立刻模糊了左眼视线。
    混混们的尖笑与钢管击打肉体的闷响混杂，有人踩住他试图爬行的手指，靴底碾出骨裂的咔咔声。
    最恐怖的是他们谈论的方式——就像在讨论如何分食一只乳猪。“大腿给我”“我要眼珠”“肝脏留着泡酒”……
    意识即将消散时，温言看见沥青地面裂开了。
    无数猩红的藤蔓破土而出，表面布满婴儿嘴唇般的吸盘。
    它们精准地刺入每个施暴者的眉心，像吸食椰汁般吮吸着脑浆。
    有个混混的颅骨被藤蔓撑爆时，温言甚至看清了他脑仁上刻着的数字和司溟书房里那本人皮账本的页码完全一致。
    藤蔓分食尸体的簌簌声中，温言突然明白了司溟最近总说的“养料”是什么意思。
    “真狼狈啊。”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时，温言正吐着血沫抽搐。
    司溟的黑大衣下摆扫过他染血的脸颊，像死神收拢羽翼。
    男人屈膝蹲下，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拨开他黏着血块的刘海。
    “现在知道乱跑的后果了？”司溟的叹息近乎温柔，却让温言如坠冰窟，因为他看见对方嘴角沾着半片没擦干净的人类指甲。
    当司溟把他打横抱起时，温言彻底昏死过去。最后感知到的是男人胸腔的震动：“睡吧……等醒来你就会发现，这些抓伤……”
    “……是最漂亮的纹身。”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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