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囚笼与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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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自家门前时,温言的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有按下去。
不会有人开门的……
他比谁都清楚,父母或许已经……
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被他强行掐灭。钥匙早就被父亲扔进了下水道,而口袋里仅剩的硬币连最便宜的旅馆都住不起。
司溟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落在他绷紧的肩线上。
少年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真可怜啊,连影子都在发抖。
“要不……”司溟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温言的后颈泛起细小的战栗,“你先住我那儿?”
温言猛地转身,嘴唇开合了几次,却只挤出一个干涩的摇头。
长期的语言暴力让他丧失了组织拒绝的能力,他害怕说出的任何话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破绽。
司溟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太熟悉这种反应了——就像被剪去声带的夜莺。
“你不会嫌弃我吧?”司溟忽然凑近,睫毛几乎扫到温言的脸颊。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温言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他慌乱地摇头,发丝扫过苍白的脸颊,像只受惊的幼鹿。
“那就是同意了。”司溟得逞地笑了,虎牙闪过森白的光。
他自然地牵起温言的手腕——恰好避开最新的一道伤口——将人带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温言没看见司溟对阴影处做的噤声手势。两只正在分食残骸的恶灵立刻缩回了地缝。
司溟的公寓比想象中更奢华,水晶吊灯在温言头顶投下碎钻般的光斑。
他盯着自己沾血的帆布鞋在波斯地毯上留下的浅痕,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摆。
“客房在二楼。”司溟递来一套真丝睡衣,指尖“不经意”擦过温言的手背。
“需要帮你放洗澡水吗?”
温言触电般缩回手,摇头的幅度大得几近痉挛。
他不敢告诉对方,自己上一次用浴缸还是三年前——那次他试图溺死在洗手池里,被父亲拖出来打断了肋骨。
午夜三点十七分,温言在陌生的床上蜷成胎儿姿势。
他的手指本能地摸向床边——那里本该藏着美工刀,现在只有空荡荡的鎏金床头柜。
焦虑像潮水般漫上来,指甲开始无意识地抠挖结痂的伤口。
司溟站在窗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到病态的比例。
他看着血珠顺着温言的小臂滴落在埃及棉床单上,舌尖缓缓舔过犬齿。
当温言终于因失血而昏睡时,司溟瞬移到床前。
他俯身嗅了嗅血腥味,手指悬在伤口上方半寸。黑雾从掌心渗出,止血的同时故意留下浅浅的疤痕。
“这样正好……”司溟用指腹摩挲那些凹凸的伤痕,声音温柔得毛骨悚然。
“等我把你弄脏的地方都刻上记号,你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床头柜的暗格里,静静躺着十二把同款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