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染又咬了一口糖葫芦：“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打过来的，我帮你接的，说是他外公想请你这位”小先生”喝杯茶，顺便……让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夺舍”了。”
    “那……”凌柳清了清嗓子，丝毫没有在意老爷子的话，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开口：“下午去翟沐晨家，我请你吃他家的桂花糕，据说他外公家新请的厨娘做桂花糕一绝。”
    白笙染笑着点头，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去翟沐晨家的路上，凌柳下意识的摩挲着脖子上的银蛇吊坠，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如星星般闪耀的碎钻。
    “小白，你最近怎么总是给我送礼啊，先是戒指，然后是凌蛟，然后又是平安符。”凌柳突然问。
    白笙染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看到什么好的都想给你！”话音刚落，凌柳的手机就响了。
    是翟沐晨发来的语音，背景音很是嘈杂：“柳爷！你们到哪儿了？我外公把他那套宝贝茶具都摆出来了，说要跟你切磋茶艺！”
    “切磋个屁，他老人家去年泡的茶比我师父的松针茶还难喝。”凌柳嫌弃回了句，却忍不住笑了。
    白笙染听着凌柳的话，嘴角也弯了起来：“看来顾家老爷子很喜欢你。”
    “大概是觉得我能压住他那在外人面前没啥人情味儿的外孙。”凌柳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开口：“对了，翟沐晨他外公家有个花园，现在正好能看到腊梅，待会儿带你去看看。”
    到了翟家别墅，凌柳刚进门就被一股甜香的气味裹住鼻尖。
    翟沐晨外公家的厨娘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盘精致的桂花糕，她看到凌柳来了主动迎了上去：“是翟小少爷的朋友凌小少爷吧！快来尝尝刚蒸好的桂花糕。”
    盘子里的桂花糕雪白雪白的，上面撒着金黄的糖桂花，凌柳刚拿起一块，就被突然杀出来的翟沐晨拽着往客厅走：“先别吃！我外公等你呢！”
    客厅里，顾曲迁正坐在茶桌前摆弄茶具，见凌柳进来，眼睛一亮：“小凌先生，快来坐！”
    他面前摆着套紫砂茶具，凌柳奇妙的发现小巧的壶身上竟然刻着“守拙”二字。
    顾曲迁看着凌柳盯着茶具，和蔼的描述道：“这是我年轻时收的，据说跟一位明国时期的老先生是同款，我这个是后面复原的，据说他那套茶具，少了一个杯子。”
    凌柳刚坐下，就见翟沐晨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柳爷，你看我外公是不是正常多了？”
    凌柳顺着翟沐晨的目光看去，顾曲迁正专注地温着茶盏，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身上没有任何黑气和阴气，根本不像被夺舍的样子。
    “别瞎想。”凌柳低声回了句，接过顾曲迁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茶香里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好茶。”
    顾曲迁笑得眼睛眯起来：“小凌先生懂茶？”
    “略懂一点。”凌柳放下茶杯，轻轻砸了砸嘴：“您这茶里加了点晒干的兰花瓣，中和了茶的涩味，很特别。”
    一旁的白笙染安静地看着他，见他嘴角沾了点茶沫，伸手想替他擦掉，手到半空又收了回去，改用指尖轻轻指了一下他的嘴角。
    凌柳会意，抬手擦了擦，耳尖又开始发烫。
    这一幕被翟沐晨的旁边的厨娘看在眼里，她悄悄拉着翟沐晨往厨房走，偏着头八卦道：“那小伙子跟小凌站在一起，真般配。”
    翟沐晨摸着下巴点头：“那可不，我柳爷眼光能差吗？”
    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茶桌旁的聊天声、厨房里的笑声、偶尔响起的茶杯碰撞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暖的曲子。
    凌柳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怎么不见顾医生？”
    顾曲迁喝了一口茶，从容道：“顾枫跟御宁出去了，估计得晚上才会回来。”
    喝到第三盏茶时，顾曲迁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凌柳：“小凌先生既是玄门中人，可知”境由心生”这话？”
    他指尖在茶盘上轻轻点了点，无奈道：“我这外孙总说我变了，其实是他和他舅半年没回家，忘了老人的脾气本就像这冬腊梅，看着冷，骨子里都是盼着人来嗅的。”
    凌柳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翟沐晨说他外公不如从前喜欢他，或许本就跟夺舍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老人在等一句软话，等一个主动靠近的拥抱。
    他瞥了眼在客厅另一头玩手机的翟沐晨，走上去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去跟你外公下盘棋。”
    翟沐晨一脸茫然：“我不会啊。”
    “不会就学。”凌柳挑眉，“输了能挨骂，总比你一天天瞎猜强！”
    白笙染在旁边帮腔：“看在小柳儿的面子上，我可以教你。”
    翟沐晨听着白笙染对凌柳的称呼，还是有些不适应的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