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杀鸡儆猴?不,我这是在玩“定点清除”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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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木托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刻这般意气风发。
    一个月前,他还是个部落被冲垮、族人离散、朝不保夕的丧家之犬。而现在,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汉式明光铠,阳光下熠熠生辉,沉甸甸的质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腰间悬挂的环首刀,刀柄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玛瑙,这是陈大人亲手赏赐的。
    身后,五十名同样装备精良的执法队成员肃然而立,他们都是塔木托从自己旧部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忠,也是第一批享受到“新政”红利的人。
    他们的家人被安置在专门的教化区,住的是温暖的营帐,吃的是足额的白面馒头,孩子还能免费上学堂。
    这一切,都与那些还在矿井和农田里挣扎的同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那位年轻的汉人军师,也随时可能被他收回。
    当典韦那如山般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传达了陈默的命令后,塔木托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感到一阵狂喜。
    他知道,这是考验,更是机会。是陈大人在看他这条“狗”够不够忠诚,够不够凶狠。
    “大人放心,塔木托绝不辱命!”他对着典韦深深一揖,眼神里燃烧着野心与决绝的火焰。
    他立刻召集了自己的执法队,发表了一番简短而有力的动员:“兄弟们!陈大人的命令下来了!西山矿场的巴哈尔,那个蠢货,带着一群人闹事!他们这是在砸我们所有人的饭碗!陈大人说了,这是给我们的第一份功劳,办好了,我们全队记功,积分翻倍,这个冬天,你们的家人都能穿上新棉衣!办不好,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收回去!到时候,我们就是下一个巴哈尔!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五十名执法队员齐声怒吼,声震四野。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对同族的怜悯,只有对未来的渴望和对失去现有地位的恐惧。
    当塔木托率领着这支鲜卑人自己的执法队如同一阵旋风般抵达西山铁矿时,正在与汉人小吏对峙的巴哈尔和他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预想过汉人的军队会来镇压,预想过血流成河的场面。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最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冰冷的汉军,而是穿着精良铠甲、杀气腾腾的昔日同族。
    “塔木托!”巴哈尔看清来人,双目瞬间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个草原的败类,长生天的叛徒!你竟然真的当了汉人的走狗,来对付自己的兄弟!”
    “兄弟?”塔木托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巴哈尔,脸上没有丝毫愧色,反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巴哈尔,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不是在为汉人卖命,我是在为我的族人,为我的子孙,挣一个光明的未来!一个能吃饱穿暖,不用再担心明天会不会饿死的未来!而你,巴哈尔,你这个被虚无的骄傲冲昏了头脑的蠢货,正在用你的愚蠢,毁掉所有人好不容易得来的这点希望!”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不仅是说给巴哈尔听,更是说给在场所有摇摆不定的鲜卑人听。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高高举起。那是用鲜卑语和汉语双语写成的《归义民管理条例》副本。他深吸一口气,用所有人都听得懂的鲜卑语,一字一句地大声宣读:
    “奉归义都护、首席军师陈大人令!西山铁矿劳工巴哈尔等人,无故停工,聚众闹事,煽动叛乱,此乃动摇都护府根基之恶行!按《归义民管理条例》第三款第七条,聚众挑战都护府法令者,视为恶性违规!现判决如下:”
    塔木托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主犯巴哈尔,抗拒教化,罪大恶极,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所有从犯,即刻起,个人名下所有积分全部清零!其直系家人,立刻从教化区迁出,贬为最低等的劳工,食物配给降为三等,永不叙用!”
    “现在,给你们十息时间!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按从犯论处!十息之后,但凡还站着的,顽抗不降者,与巴哈尔同罪,格杀勿论!”
    这番话,如同一盆夹杂着冰碴的雪水,从头到脚浇灭了许多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反抗火焰。
    就地格杀?这虽然可怕,但草原上的汉子,哪个没见过生死?
    但后面那条,却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恐惧!
    积分清零!这意味着他们之前所有的辛苦全部白费,一夜回到解放前!
    家人受罚!这意味着他们的妻子、孩子、父母,将因为他们的冲动,从温暖的营帐被赶出去,重新回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悲惨境地!这比杀了他们本人,更让他们感到绝望和痛苦!
    陈默的规则,精准地击中了他们心中最柔软、也最自私的部分——对家人的牵挂。
    “噗通!”
    “噗通!”
    还没等十息结束,巴哈尔身后的人群中,已经有人丢掉了手中的石块和木棍,颓然跪倒在地。一个人的跪下,引发了连锁反应,转眼间,大半的人都选择了屈服。
    巴哈尔绝望地看着身后那些曾经信誓旦旦的兄弟,他们此刻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塔木托!你这个杂种!我跟你拼了!”巴哈ar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想拉一个垫背的。他随手抄起一根磨尖的木棍,疯了一样冲向塔木托的战马。
    “冥顽不灵!”塔木托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需要用巴哈尔的血,来染红自己的顶戴,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没有亲自出手,只是冷冷地一挥手:“执法队,执行!”
    “杀!”
    五十名如狼似虎的执法队员,瞬间发动了冲锋。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重要的是。
    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地位、家人和未来而战,士气高昂到了极点。而巴哈尔身边剩下的十几个死硬分子,不过是一群拿着简陋工具的乌合之众。
    这场所谓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和兵器入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短暂而血腥。不到一刻钟,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巴哈尔身中十几刀,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还在质问长生天为何如此不公。他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杀死自己的,会是自己的同胞。
    塔木托翻身下马,走到巴哈尔的尸体旁,面无表情地拔出环首刀,手起刀落,割下了他那颗圆睁双目的头颅。
    他提着那颗血淋淋、还在滴着血的头颅,一步步走到那些跪地投降的鲜卑人面前,将头颅高高举起,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这就是违抗陈大人命令,挑战都护府规则的下场!现在,还有谁不想干活的,可以站出来!我成全他!”
    整个西山铁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着头,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在中军大帐通过信使的实时汇报得知了全过程:漂亮!一出完美的鲶鱼效应加代理人战争。用利益分化他们,用规则捆绑他们,让他们自己卷起来,自己管理自己。
    塔木托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会比任何一个汉人官员更卖力、更心狠手辣地去镇压同族的反抗。
    这就叫什么?这就叫将管理成本外部化,将内部矛盾转化为他们自己的阶级矛盾。啧啧,现代企业管理学和殖民统治精英策略,领先这个时代一千八百年,简直是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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