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钢铁巨轮上的众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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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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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来介绍下全明星阵容吧~
《四大头》
①船长张伟东——琼州海峡的”单手舵神”
凌晨两点,琼州海峡的浓雾像一锅煮烂的米粥,雷达屏上的回波点糊成一片。我们的船长同志张伟东左手夹着阿里山,左手扶着舵轮。值班的二副困得眼皮打架,他却突然来了句:”这雾里有鱼腥味,前面三海里肯定有渔船。”
二副不信邪,结果十分钟后,雷达边缘果然冒出几个小绿点——是几艘没开AIS的木头小渔船,正慢悠悠横穿航道。船长嗤笑一声,单手打了个满舵,万吨货轮像条泥鳅似的从船队缝隙里滑了过去。
”知道为啥我能闻出来不?”他弹了弹烟灰,随手擦了擦雷达屏幕。“二十年前我在渔船上当水手,那帮老渔民撒网前都往手上抹鱼油——这味儿,漂十里地都散不掉。”
②老轨张伟裕——酒后机舱”听诊”
老轨是福州人,五十多岁的他,酒量是个谜。散装白酒喝半斤,还能摸着墙根准确找到机舱入口。有次半夜主机”咳嗽”,他拎着酒瓶晃进机舱,耳朵贴在缸体上听了十秒,突然抡起扳手砸向三号缸盖:”扑领母!喷油嘴夹去啊!”(意思是:***,喷油嘴卡了!)
值班机工吓得腿软——那扳手离缸体就差两公分,砸歪了就是几十万的维修单。结果拆开一看,真有个芝麻大的积碳卡在油路里。老轨醉醺醺地拍着机器说:”跟人一样,堵了就得通……嗝!”说完又灌了口酒,摇摇晃晃回去睡了。
③大副王腾龙——”夜场外交官”
他的手机相册分类明确:港口资料/船舶证书/金发美女。每次靠港后,总能在半小时内消失在人流中。
据他说,船刚靠曼谷码头,缆绳还没系紧,他已经换好便装站在舷梯口。他熟门熟路地跳上突突车,用泰语对司机喊:”帕蓬!快!”
凌晨三点回船时,他衬衫领口还沾着口红印。在登记点遇到刚回来的船长,俩人不言而喻,都是奔着一个目标去的……
④大管陈鹏——老顽童的生存智慧
大管轮陈鹏今年五十二,但讲段子的功力堪比二十岁小伙。听机卡小高说,以前主机大修时,大管指着曲轴问实习生:”知道这玩意儿像啥不?像你昨晚梦见的……”话没说完,轮机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老不正经!”
他最爱逗三管轮:”小冯啊,你天天健身有啥用?我年轻时不练腹肌,照样娶了村里最俊的姑娘——靠的是……”然后突然掏出1947年的怀表,”靠的是准时蹲她家后门!”
但千万别被他嬉皮笑脸骗了。上回主机过热警报,他一边讲着”涡轮增压就像男人憋尿”的荤段子,一边徒手拆了高温排气管,手套烫糊了都面不改色。
《四小头》
⑤二副杭向科——”文登铁算盘”
杭向科的账本比航海日志还厚。
手机是分期买的,话费是8元保号套餐,连船上发的劳保手套都要攒三打带回家。
有次陈要军生病了,找二副开药,二副在医疗室里倒腾了半天。
”老陈,你这感冒药分三天吃。”医务室里,他捏着药片用美工刀一切为二,”今天半片,明早半片,剩下的留着复发用。”
水手陈要军抗议:”这**是板蓝根!”他眼皮都不抬:”板蓝根怎么了?知道现在中药多贵吗?”
每月25号发工资,都会第一时间把钱转给在家的老婆,让她还债(据说是买房,向亲戚朋友借的,有个百万左右。)
⑥三副李志鹏——”待产爸爸的夜航”
三哥李志鹏的黑眼圈比海图上的等深线还明显。
每天0800时值班前,他都要蹲在甲板角落跟老婆视频:”今天胎动怎么样?。。。嗯,我这边。。。还行。”信号断断续续,他盯着雪花屏发呆,直到大副的骂声从驾驶台传来:”老三!你这俩眼眯着,能不能行?”少不了大副操心,真害怕值班睡着呢!
有次夜航,他差点把渔船灯光当成岸标,被船长一巴掌拍醒:”你儿子要是知道你这样开船,出生就得写遗书!”
⑦二管轮石栋栋——”山东游标卡尺”
三轨以前在公司是做派员的,工资不是很高,就又回来跑船了。
石栋栋的工具柜像外科手术室——每把扳手都贴着手写标签:”M12-4号,2023年体检合格”。他给主机螺丝建立”健康档案”的事迹,连老轨都服气:”这小子连螺纹磨损0。01mm都能发现!”
有次三管轮拆泵没按编号装螺丝,他连夜打着手电把28颗螺栓全卸了重装,边拧边念叨:”M8-3号你往哪跑?你家在第二缸第三孔!”
⑧三管轮冯皓——”吨位理发师”
四轨,大我三四岁,一米八大个儿,二百多斤,非常的雄壮。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为响应国家号召,准备要二胎。这不,在船上每天减肥呢!早上吃个鸡蛋,中午不吃,晚上不吃,半夜吃点水果,或者生菜。
健身房也成了他的专属领地了。哑铃,单车,拉背器……每天晚上在健身房里,一边开着KTV原声音乐,一边“呼呼”的练。
最值得一提的是,船上的理发工具,基本上都是在他房间里。不是在充电,就是在充电的路上。船上的头都由他来理(光头不算嗷!)老轨,张海诚,李哲这几人就不需要他啦!
《甲板部的”骑士”》
⑨水手长徐长顺——”吉林不倒翁”
徐长顺的缆绳手艺堪称一绝,他能用旧缆绳编出比工艺品店还精致的中国结。
据他自己交代,上条船台风来袭那晚,全船人都缩在舱里,只有他拎着半瓶二锅头在甲板上跳”捆扎舞”,把晃动的集装箱绑得比小媳妇的裤腰带还紧。第二天酒醒,他蹲在工具间给每把刀系防误触绳结的样子,又像个老裁缝般细致。
这个满身伤疤的老水手其实有颗童心。每次靠港都去旧市场淘货,背包里都会装一些小玩意儿。拿回船上,吃饭的时候,被同事们把玩过后,自己也是乐呵呵的装回了行李箱里。
经典语录:”知道为啥叫“八字结“不?这**是海神的签名!”
还有一句:“我要是船长,我就……他们这些领导狗屁不懂,白拿这么高工资……”
⑩高水纪光照——”沂南闷葫芦”
纪光照是船上有名的”三不人员”:不说话、不合群、不花钱。他的社交圈仅限于主机监控电脑、厨房冰箱,和每航次宁波开出来,准时出现在右舷的信天翁——他管它叫”老纪”,经常会抓把饼干渣喂过去,导致这鸟跟随我船一路,泰国靠港才飞走,弄的甲板上到处都是鸟屎,我和水头不得不经常冲洗甲板。
这个闷葫芦爆发起来却吓人。
同其他水手聊天时,得知老纪前年在印度洋遇到海盗,他一声不吭抄起太平斧,生生把登船梯砍成两截,这操作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