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穆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历，深吸一口气。校庆舞会就在这周六，而他还没有舞伴。过去一周，他尝试和林茜约会了两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不是林茜不够好，而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对女生产生那种感觉。
    手机震动，是谢檀郅发来的消息：”艺术展的票已经订好了，周六上午十点，别忘了。”
    蒋云穆咬着下唇，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打字：”学长，其实周六晚上我们学校有校庆舞会...我想邀请你当我的舞伴，可以吗？”
    发完这条消息，蒋云穆把手机扔到床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他捂住发烫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发出了这样的邀请。谢檀郅会怎么想？会觉得他奇怪吗？还是会直接拒绝？
    手机再次震动，蒋云穆几乎不敢去看。最终他鼓起勇气抓起手机，谢檀郅的回复很简单：”荣幸之至。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蒋云穆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他迅速回复：”不用特别准备！就是...可能要跳几支舞，学长会跳舞吗？”
    ”交谊舞还行，街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后面跟着一个罕见的笑脸表情。
    蒋云穆忍不住笑出声，想象着一丝不苟的谢檀郅跳街舞的样子。他回复：”太好了！那我们上午去看艺术展，下午休息一下，晚上直接去舞会？”
    ”听你安排。”谢檀郅回道，”对了，需要我帮你准备礼服吗？”
    ”不用，我有西装。”蒋云穆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不过...学长可以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乐意效劳。”谢檀郅回复，”明天晚上有空吗？我可以去你宿舍。”
    蒋云穆盯着最后一条消息，喉咙发紧。谢檀郅要来他宿舍？就他们两个人？这个认知竟然让他感到紧张又期待。
    第二天晚上七点，谢檀郅准时出现在蒋云穆宿舍楼下。他今天穿得很休闲，深灰色高领毛衣配黑色长裤，衬得身材更加修长挺拔。
    ”学长！”蒋云穆在宿舍门口迎接，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还有些湿，显然是刚洗过澡。
    谢檀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递过一个纸袋：”给你带了晚餐，猜你可能还没吃。”
    蒋云穆接过袋子，里面是他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店的寿司和刺身。”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店？”
    ”上次金融比赛庆功宴就在那里，你吃了三盘三文鱼寿司。”谢檀郅轻笑，”印象深刻。”
    蒋云穆耳根发热，没想到谢檀郅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宿舍里，王柯识相地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他们两人独处。蒋云穆打开餐盒，两人安静地吃着寿司，气氛出奇地舒适。
    ”所以，礼服呢？”谢檀郅问。
    蒋云穆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深蓝色西装：”这个，去年生日我爸送的，只穿过一次。”
    谢檀郅示意他换上。蒋云穆拿着西装进了浴室，几分钟后走出来时，谢檀郅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西装完美勾勒出蒋云穆宽肩窄腰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在剪裁得体的裤装下更显挺拔。他有些不安地扯了扯领口：”怎么样？”
    谢檀郅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领带：”不错，但领结可以再紧一点。”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蒋云穆的喉结，两人同时一颤。
    ”学、学长，你的礼服是什么颜色的？”蒋云穆试图转移注意力，声音却有些发抖。
    ”黑色。”谢檀郅后退一步，目光依然停留在蒋云穆身上，”我们颜色很配。”
    这个简单的评价让蒋云穆心跳加速。谢檀郅又指导他调整了几处细节，然后说：”现在，跳舞。毕业舞会肯定少不了华尔兹。”
    ”我不会啊。”蒋云穆尴尬地承认。
    ”我教你。”谢檀郅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舒缓的华尔兹舞曲，”把手放我肩上。”
    蒋云穆迟疑地照做，谢檀郅一手握住他的右手，一手轻轻扶住他的腰：”跟着我的步伐，很简单，左-右-左，右-左-右...”
    起初蒋云穆笨拙地踩了谢檀郅好几脚，但很快掌握了基本步伐。随着音乐，他们慢慢在狭小的宿舍里旋转，距离越来越近。
    ”学长跳得真好。”蒋云穆小声说，能清晰地闻到谢檀郅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大学时学过。”谢檀郅的声音比平时低沉，”那时候想追一个喜欢跳舞的女生。”
    蒋云穆莫名感到一阵酸涩：”后来呢？”
    ”后来发现我更喜欢男生。”谢檀郅直视他的眼睛，轻描淡写地抛下这颗炸弹。
    蒋云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谢檀郅稳稳扶住：”小心。”
    ”你...你喜欢男生？”蒋云穆声音发紧，大脑一片空白。
    谢檀郅松开他，关掉音乐：”嗯。吓到你了？”
    ”不！不是...”蒋云穆慌乱摇头，”我只是...没想到...”
    ”现在你知道了。”谢檀郅看了看手表，”不早了，我该走了。周六见。”
    送走谢檀郅后，蒋云穆瘫在床上，脑海中回放着那句”后来发现我更喜欢男生”。谢檀郅是gay。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如雷。那么，谢檀郅对他这么好，是因为...
    蒋云穆不敢再想下去，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周六很快到来。上午的艺术展很顺利，谢檀郅对现代艺术有着独到见解，蒋云穆听得入迷。下午他们各自休息，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七点整，谢檀郅的车停在宿舍楼下。当蒋云穆下楼看到靠在车边的谢檀郅时，呼吸为之一窒——黑色西装完美勾勒出谢檀郅挺拔的身姿，内搭深紫色衬衫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上车吧。”谢檀郅为他打开车门，目光在蒋云穆身上流连，”很帅。”
    简单的两个字让蒋云穆从耳根红到脖子。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混合着谢檀郅身上的古龙水味，令人沉醉。
    舞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现场装饰得流光溢彩。当谢檀郅和蒋云穆一起入场时，不少目光投向他们——一个是校园风云人物，一个是商界精英，这样的组合很难不引人注目。
    ”紧张？”谢檀郅注意到蒋云穆紧绷的肩膀，低声问道。
    ”有点。”蒋云穆承认，”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谢檀郅轻笑：”习惯就好。要喝点什么吗？”
    他给蒋云穆拿了杯果汁，自己则选了香槟。音乐响起，几对情侣滑入舞池。
    ”我们也去？”谢檀郅问。
    蒋云穆点点头，跟着谢檀郅走进舞池。谢檀郅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就像那天在宿舍练习时一样。但此刻在众人注视下，这个动作显得格外亲密。
    ”别管别人，”谢檀郅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只看着我。”
    蒋云穆抬头，对上谢檀郅深邃的目光，仿佛被施了魔法般无法移开视线。随着音乐，他们慢慢旋转，蒋云穆逐渐放松，甚至能跟上一些复杂的舞步。
    ”学得真快。”谢檀郅赞赏道，手臂微微收紧，拉近两人的距离。
    蒋云穆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檀郅胸膛的温度，以及那平稳有力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他，仿佛此刻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学长和蒋云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看谢学长看他的眼神，绝对不只是学长学弟那么简单...”
    ”蒋云穆不是直男吗？前阵子还和林茜约会呢。”
    这些议论声飘进蒋云穆耳朵，让他身体一僵。谢檀郅敏锐地察觉到，带着他转了个方向，远离那些多嘴的人群。
    ”别在意。”谢檀郅的声音很平静，”人们总是对不理解的事妄加评论。”
    蒋云穆点点头，努力放松下来。几支舞后，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休息。蒋云穆喝了几口谢檀郅递给他的鸡尾酒，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慢点喝，”谢檀郅拿走他的杯子，”这酒后劲大。”
    但已经晚了，蒋云穆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发热。”学长...我可能喝多了...”
    谢檀郅皱眉：”我送你回去。”
    离开喧嚣的舞会，夜晚的凉风让蒋云穆稍微清醒了些，但走路依然不稳。谢檀郅一手扶着他的腰，几乎半抱着他走向停车场。
    ”对不起...搞砸了今晚...”蒋云穆含糊地说，脑袋不自觉地靠在谢檀郅肩上。
    ”没有。”谢檀郅打开车门，小心地把他塞进副驾驶，”今晚很完美。”
    回学校的路上，蒋云穆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地歪向车窗。谢檀郅伸手轻轻将他的头扶到自己肩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蒋云穆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谢檀郅的肩膀，像只撒娇的猫。谢檀郅的心软成一团，忍不住低头轻嗅蒋云穆发间的清香。
    到了宿舍楼下，谢檀郅轻声唤他：”云穆，到了。”
    蒋云穆缓缓睁眼，发现自己靠在谢檀郅肩上，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月光透过车窗洒在谢檀郅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银边，美得不真实。
    ”学长...”蒋云穆喃喃道，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向前倾身...
    谢檀郅僵在原地，看着蒋云穆越来越近的脸，能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酒精和果汁的甜味。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一阵说笑声从车外传来——几个晚归的学生正经过停车场。
    蒋云穆如梦初醒，猛地后退，撞上车窗：”对不起！我...我喝多了...”
    谢檀郅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悸动：”我送你上楼。”
    宿舍门口，两人尴尬地道别。蒋云穆甚至不敢看谢檀郅的眼睛，匆匆说了句”谢谢学长晚安”就逃也似地冲进宿舍。
    谢檀郅站在门外，久久未动。他抬手轻触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蒋云穆呼吸的温度。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回到车上，谢檀郅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拿出手机，翻看今晚拍的照片——蒋云穆在舞会上微笑的样子，跳舞时专注的神情，月光下微醺的迷离眼神。每一张都让他心头柔软。
    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开始蔓延。最初接近蒋云穆，只是出于征服欲和”掰弯计划”。但现在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游戏的范畴。如果蒋云穆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谢檀郅闭上眼，靠在座椅上。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游戏人间的商界精英，会真的陷进去。
    而宿舍里的蒋云穆同样辗转难眠。他不断回放车上那个几乎发生的吻，以及更早时候谢檀郅说的”后来发现我更喜欢男生”。如果当时没有被中断，会发生什么？他会吻谢檀郅吗？而谢檀郅会...回应吗？
    这个念头让蒋云穆浑身发热。他抓起手机，看到林茜发来的几条消息，询问他今晚舞会的情况。他一条都没回复，反而点开了与谢檀郅的聊天窗口，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他发了一条：”今晚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
    几乎是立刻，谢檀郅回复：”我也是。好好休息。”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蒋云穆的心跳再次加速。他把手机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离谢檀郅更近一些。
    第二天早上，蒋云穆被王柯的惊呼吵醒：”卧槽，云穆，你上校园论坛头条了！”
    蒋云穆迷迷糊糊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他和谢檀郅在舞会上跳舞的照片，配文是：”金融系系草与商界精英的禁忌之恋？”
    ”这什么鬼...”蒋云穆瞬间清醒，翻看下面的评论，有好奇的，有羡慕的，也有恶意的揣测。
    “谢檀郅看蒋云穆的眼神不对！我是过来人”
    “请楼上说出你的故事”
    “蒋云穆的腰那么好搂吗？云穆哥哥贴贴”
    “蒋云穆可太妖了，人间极品”
    “两个极品男人要是在一起了，我们女人怎么活？”
    “着是什么神仙cp啊！老娘一顿爆嗑”
    手机震动，是谢檀郅的消息：”看到论坛上的事了。需要我处理吗？”
    蒋云穆犹豫了一下，回复：”不用，反正快毕业了，随他们说去吧。”
    ”好。有任何困扰随时告诉我。”谢檀郅回道，”对了，下周有个商业酒会，有兴趣做我的搭档吗？可以认识些对你有帮助的人。”
    蒋云穆知道应该拒绝，应该和谢檀郅保持距离，直到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打出：”好啊，具体什么时候？”
    发完这条消息，蒋云穆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尖叫。他完了，彻底完了。无论谢檀郅对他是什么感情，他已经无法自拔地陷进去了，他渴望同谢檀郅接触，甚至渴望和谢檀郅……“妈的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