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青铜酒樽在篝火中泛着红光，顾昭宁望着匈奴单于跪地呈上的玉匣，指尖突然刺痛——匣盖上刻着的云雷纹，竟与沉砚墨发间银簪的断镜纹路严丝合缝。霍玄阙卸去战甲，露出的后颈处赫然纹着半片碎镜，镜中倒映的，正是顾昭宁腕间刚刚浮现的完整锁魂灯纹。
    “这是单于王庭世代相传的”往生镜碎片”。”霍玄阙的手指抚过后颈纹身，碎镜边缘的鎏金与玉匣纹路共鸣，“他们说，镜中住着能看见轮回的灯芯。”他忽然转头，眼中映着顾昭宁震惊的神色，“现在我信了。”
    顾昭宁接过玉匣的瞬间，识海炸开无数碎镜画面：宋代道观的寒梅银簪、权谋世界的镜纹匕首，还有现实世界ICU床头的古镜——所有碎片在锁魂灯的光影中开始拼合，最终凝成沉砚墨在镜渊中流泪的模样。“原来每个世界的道具，”他喉间发紧，“都是你散落的……”
    “都是我不敢让你想起的过去。”沉砚墨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入识海，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千年前你为我炼制锁魂灯，灯成之日我却被天道反噬，魂魄碎成三片坠入轮回。你抱着碎镜说”魂若碎，便随碎镜追遍三界”，从此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是你追着我的碎片在跑。”
    宴厅突然响起清越的编钟声。霍玄阙单膝跪地，亲手为顾昭宁斟酒，后颈的碎镜纹身随着动作舒展，竟与玉匣盖上的云雷纹拼成“砚”字——那是沉砚墨名字的最后一笔，也是千年前他刻在灯芯上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姓氏。
    “裴乐师，”匈奴单于的目光落在顾昭宁腕间，“您腕上的灯纹，与我族传说中的”掌灯人”别无二致。”他伏地叩首，“传说灯芯每燃尽一次，掌灯人就会在碎镜中写下新的契约——而霍将军后颈的纹身，正是上一世契约的残页。”
    顾昭宁的指尖划过霍玄阙后颈的碎镜，触感竟与现实世界摸到沉砚墨护工服上的锁魂灯纹相同。他终于想起，改了三年的《镜渊引》副歌，每个错音都是沉砚墨在镜渊中偷偷修正的痕迹，就像此刻霍玄阙为他挡住所有敬酒，眼中倒映的永远是他的身影。
    “昭宁。”
    沉砚墨的声音第一次越过镜渊，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顾昭宁猛然抬头，看见镜渊中的沉砚墨正隔着碎镜触碰他的倒影，银发间的断镜银簪彻底化作完整的锁魂灯形态，“在宋代世界，你会成为我的病弱徒弟阮清商，而我……”
    话音戛然而止。霍玄阙突然按住他按在玉匣上的手，锁魂灯的光影中浮现出第二世的片段：雪夜寒潭边，楚墨承的竹笛尾穗扫过他眉心，袖口的寒梅纹里藏着半片镜纹——那是沉砚墨为了让他在第二世认出自己，故意留下的、比第一世更明显的线索。
    “别听他的。”霍玄阙突然轻笑，指尖划过顾昭宁手背的薄茧，“无论是楚墨承的噬心蛊，还是君砚离的双面权谋，都是他用魂魄碎片为你搭的戏台。”他低头吻在顾昭宁腕间的灯纹上，“而我，只是其中最笨拙的那片——只会在鬼面内侧刻你的名字，在战旗上绣你的影子。”
    庆功宴的篝火突然爆燃，映得霍玄阙后颈的碎镜纹身格外明亮。顾昭宁望着那片纹身，终于读懂了沉砚墨不敢说的真相：所谓“快穿系统”，不过是沉砚墨用锁魂灯碎片编织的梦，而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是他在轮回中为顾昭宁准备的、关于“被爱”的答案。
    “所以现实里的护工，”顾昭宁忽然笑了，握住霍玄阙正在发抖的手，“总是知道我改曲时需要几分糖的咖啡，总是在我熬夜时留下印着锁魂灯纹的便签——那些不是系统提示，是你藏在现世的，最笨拙的温柔。”
    霍玄阙猛地抬头，眼中倒映着顾昭宁腕间亮起的手机锁屏——正是现实世界的清晨，沉砚墨正坐在ICU床前，指尖抚过他无意识垂下的手，护工服口袋里露出半片断镜形银饰，与他后颈的纹身，严丝合缝。
    镜渊深处，沉砚墨望着碎镜中相视而笑的两人，终于敢让泪水落在锁魂灯上：“昭宁，你看，第一世的竹马，已经替我说出了千年前没敢说的”我在”。而第二世的师尊，会用更痛的方式，让你记住——灯芯的火焰，从来都是为掌灯人而燃。”
    （第九章完）

    作者闲话：

    【作者的摸鱼碎碎念】    
    第九章放大招！后颈碎镜纹身和玉匣纹路拼成“砚”字，沉砚墨的本名终于在第一世彻底曝光～匈奴单于的“往生镜碎片”剧透第二、三世界，细节控记得拿小本本记好！
    划重点！霍玄阙说“戏台”那里刀中带糖——原来每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