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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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王赵焜今年二十有三,比昶王赵煊小半岁。
可小一天也是小,论长论嫡都是以赵煊为先。
而这种长期的内心不平衡让他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甚至若有需要的话连自己都能算进去。
所以当他收到靳怀的回帖后,虽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应允了宴会之邀,但还是热情的回应了。
靳怀倒也不意外,以赵焜那滴水不漏的做派,哪怕他在回帖里写的感情真挚快要溢出,实则怕是眉毛都要拧成一疙瘩了。
——
下朝后白聿本想陪着靳怀一起去段府,靳怀却让他还去侯府习武,白聿倒也听话。
靳怀进入幼心居的时候段珩刚喝完药换完新的纱布。
宫里的药是好,有轻微止疼的效果,伤口也没有在大量出血。
“感觉怎么样?”靳怀无视了在一旁对他怒目而视的宇文钊,径直坐在段珩的床榻边。
“还行,你呢?”段珩慢慢调整了一下靠着的姿势,靳怀见状扶了他一把。
宇文钊翻了个大白眼端着空药碗出去了。
靳怀没有接话,扫了一眼宇文钊的背影道:“昨晚他在你这待了一夜?”
段珩有些尴尬:“嗯。”
“那晚你在他那待了一夜?”
“嗯……”段珩不敢直视靳怀,眼睛转向别处。
“所以你们……”
段珩抬起头急急打断:“什么也没有!”说完又心虚的低下头。
“时凛,你自己想清楚便好。”靳怀思考着怎么说比较委婉,想了一会儿又道:“他不是白丁出生,也不是烟花之地的男宠,他是侯府的世子。”
“都给你说了不是了……”
段珩也知道靳怀说的是对的,自己是从二品文官,在皇帝跟前也得脸,名声清誉最是要紧。若和侯府的世子攀上关系,还不知要被骂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还牵连家族……
可自己对宇文钊又没什么想法,哪怕知晓自己喜好非比寻常,对宇文钊也没往那方面想过。
门外躲着偷听的宇文钊此刻面如冰霜,眉头拧做一团。
他快气死了。
这个靳怀怎么阴魂不散的,上一次撞见两人狼狈样,这次又在这里挑拨离间,简直不是个东西。若靳怀在说几句只怕宇文钊要冲进去理论一番了。
好在靳怀也未在继续说,有些话作为朋友也只能点到为止。
他岔开话题:“对了,旻王在画舫上设宴,邀我同去。”
“你有打算了?”听靳怀说起这个,段珩也正了正神色。
“还未,先去看看吧。”
“嗯……你自己小心点。”
两人难得陷入无话。
沉默了一会儿,靳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官家知道你受伤,特赐了这个药让我带给你。”
段珩听完也知刺杀的事目前只能没头没尾的含糊过去,就不在追问,只道了句“多谢陛下”。
这时宇文钊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的对靳怀说:“丞相大人若无旁的事,可以回去了。”
靳怀依旧无视他,对段珩道:“你好好修养,若有消息我再来告知你。”
站起身就准备离开,走到宇文钊身边的时候停下说:“早朝时侯爷问我知不知晓你在哪里,你还是回去给他报个平安的好。”
说完径自出了幼心居。
宇文钊明白自己再不回去也不合适了,嘱咐了几句段珩也匆匆回了府。
靳怀算着时辰想着白聿应该快结束训练了,便让马夫驾车去安定侯府接他。
宇文钊则骑马和靳怀前后脚到了侯府。
靳怀刚一下车就见宇文钊冲自己走了过来,一脸嘲弄的对自己说:“丞相大人不觉得自己很下作吗?”
“此话怎讲?”
“你对时凛说那些,意欲何为?是想让他远离我吗?”
“世子觉得不应该吗?”
“那你自己呢?此刻在这里是为了等你那所谓的侍卫吗?白聿倒是对上你的说的白丁出身了,所以你便能随意的拿捏他了?”
靳怀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方也是不会听的,便不在理会。
宇文钊还想说些什么,侯府大门从里面推开了,白聿走出来看到等在门口的靳怀眼睛一亮:“大人!”
闻言靳怀神色柔和了些。
宇文钊冷笑一下对靳怀说:“你的小面首来了。”
靳怀原本带着暖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眼中蕴着怒色道:“宇文钊,阴阳怪气也要有个度。”
宇文钊扬着头,眼里满是轻蔑。
白聿走近后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揪了揪靳怀的衣袖:“大人……”
“走吧。”靳怀转身上了马车,白聿看了一眼宇文钊,也跟着进去了。
宇文钊则看着他们马车离开的方向一脸鄙夷的“嗤”了一声。
——
白聿坐在车里沉默不语,他一点都不想别人那样诋毁大人。
内疚犹如田地里的菟丝草一样在心里疯长,这种做什么都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曾经当跑腿帮工被打骂时还让他难受千百倍。
大人总是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做了。
他突然很后悔当时求靳怀将自己留下,这样没皮没脸的赖着大人,仿佛自己才是害了大人清誉的那张狗皮膏药……
靳怀瞅了一眼白聿,状若无事的说:“等去完画舫,可想再去一趟庄子?现下入了秋分,他们在后山种的果子成熟了。”
白聿回过神,抬头怔愣的看着靳怀,鼻尖有点发酸。
靳怀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道:“最近事情多,我也想去散散心罢了,并无旁的意思。”
官家喜爱靳怀并非只是欣赏他的才华,更多的是他看到靳怀身上少有的品质。
有时他给出恰到好处的台阶让皇帝都觉得此人太过圆滑,可静下心来细想,便知那只是一个人出于本心的善良罢了。
善良的人容易被人误解,也容易被人辜负。
可白聿从一开始便是笃定了靳怀是心怀悲悯的,哪怕初见时靳怀要“拔了他的舌头”。
所以他才大着胆子求靳怀留下自己,而听到靳怀方才似不经意的提起要去庄子,白聿只感到卑劣的人其实是自己。
利用着大人的恩惠,行着大人的方便,到头来拖累大人。
白聿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宇文钊一次次的羞辱。
他缓缓开口,可语气中带着哀求:“大人,去画舫,需要我做什么?”
靳怀温和的说:“你保护好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