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蜜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03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靳怀躲开了,白聿则被缠上,连忙说:“多谢,我们不……”
拉着白聿的年轻女子打量了一下白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靳怀,随即道:“哦~公子原来好这口?”
转身又来了两个唇红齿白面容俏丽的年轻男孩,一左一右架住了白聿:“公子~那我们陪你~”
白聿猛地甩开二人,逃也似的跑了,身后传出来几人“咯咯”的笑声。
靳怀看着他的样子,嘴角也噙起一抹笑。
两人进了沁味居,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白聿要了乳糖真雪和灌汤包,靳怀只选了清淡的绿豆水。
白聿吃上了好吃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想着方才的事大约也能理解:宇文钊应当是又气又急后口不择言,才对自己和大人说出那番话。
安定侯府还是要去的,武也是要学的,坚决不能放弃。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学成一门本事,至少能帮大人分担一些,不至于……总是让大人来照顾自己。
白聿想着看了一眼靳怀,发现靳怀也正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愁云也烟消云散了。
——
段珩被半雪扶着靠坐在榻上,宇文钊端着药喂他。
看宇文钊细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刚才急赤白脸的人不是他一般。
段珩一向怕苦,那药还没毒药好喝,他忍着苦喝了几口实在受不了:“不喝了,苦死了,让小厮回你家拿点蜜饯果子来,就要我上次吃的那个。”
“好好好小祖宗,等蜜饯拿来了你得把药喝了。”宇文钊无奈的让灵龙回府去拿。
灵龙面上恭敬应着,实际上在心里把便宜主子骂了一万遍。
他就不明白了,天底下温柔小意、才貌兼得的女子那么多,怎么便宜主子偏偏就看上这个脾气又差态度又恶劣的刻薄刁钻作精男了?
灵龙心里虽有气,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的回府了。
宇文钊让半雪把药拿去炉子上煨着,自己守在段珩的床边。
他心里是气自己的。
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来保护段珩,气自己也不是第一个来段珩身边的人,还气自己被愤怒与无力冲昏了头对靳怀的胡言乱语。
段珩闭着眼不理他,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段珩的脸:“时凛……别生气了。”
段珩睁开眼看着他:“让我生气的事情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件?”
宇文钊顿了顿,明白段珩意有所指,随即低下头:“都有……就都别生气了……”
段珩冷哼:“所以等会儿你家小厮来了你就回去吧,我之前说了,咱们以后就作不识。”顿了顿又说:“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小厮在我家门口每日鬼鬼祟祟的,刚才没问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是给你留着脸呢。”
宇文钊听完段珩的话,趴在床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时凛,怎么能做不识呢?好歹我帮你寻回了玉牌不是?况且你又伤的这么重,我得留下来照顾你。”
“不必了,我自有小厮照看,太医也会留下。你一个大男人,又是侯府世子,留在御史大夫的家里算怎么个事?”
宇文钊还是耍赖不走,他打定主意要留下照顾段珩,段珩到底伤的重些,也没多大力气和宇文钊争辩,只扭过头不理他。
灵龙拿来蜜饯,段珩一口气喝了药,苦的龇牙咧嘴。宇文钊连忙捏了一颗蜜饯塞他嘴里。
人都散了狸奴也围了过来,金桔跳上床闻了闻段珩的伤口“喵喵”叫了两声。
段珩用右手摸了摸金桔柔声道:“好金桔,爹爹受伤了,不过幸好有你,才捡回一命。是爹爹的乖宝儿。”
金桔像听懂了话似的,用头蹭了蹭段珩的脸颊,又舔了舔段珩的掌心,段珩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宇文钊从未见过这样的段珩,只觉新奇的不行。
等段珩入睡,自己也窝在一旁的藤椅上睡了。
太医不时进来看段珩有没有出现发热的症状,好在是平安度过。
——
靳怀回府后便去了书房,叫来了影三。
旻王的频频试探已经让他失去耐心。
影三前几日刺探时便汇报来说十日后旻王会在瑶江画舫设宴,只有小部分亲戚和关系亲密的人参加,卫褚也会去。
而这次宴会恰好也邀请了靳怀。靳怀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本不想去,可现下他也想去探探对方的虚实,到底有何目的,哪怕需要以身入局。
对方已经打到脸上了,交锋是必不可少的,不管这次是否吃亏都得一去,总是避免冲突也不是办法。
不过撕破脸皮直接下药或者拿刀架脖子上对方应该不敢,毕竟一国丞相死在皇子的船上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可旁的歪门邪道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能捞到点对方的把柄就好了。靳怀这么想着写了封回帖让影三明日送去旻王府。
白聿在一旁看着靳怀沉思的样子,也知道靳怀虽然没说什么,但段珩那一剑之仇是非报不可了。
两人相识这么久,在靳怀的心里,段珩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段珩其实也心照不宣,知道靳怀平日对自己冷淡嫌弃,实际上最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
靳怀看似只听命于皇帝,实则能被皇帝差遣本身就是常人所不及。
权诈噬人,弄权戕命。
——
这段时间白聿一直睡在地铺,靳怀说了几次让他回自己的厢房睡,白聿就是不答应。
在旁的事情上白聿向来是乖巧听话的,唯独这件事就非得拧着来。靳怀觉得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最后让他睡到床榻对面的罗汉塌上。
靳怀靠在圆垫上看着白聿堵气铺床的背影道:“你睡高点不会着了湿气,况且你总睡地上也不怕虫子钻你耳朵眼?”
“那样可以离大人近一些。”
靳怀随意的翻着枕边的书道:“我这不是就在你对面?”
白聿没接话,翻身上了罗汉塌,背对着靳怀。
靳怀看他这样无奈摇了摇头。
白聿来相府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靳怀自然是没把他当真正的侍卫使唤,最多就是简单的跑跑腿搬搬东西传个话,反而小厮伺候白聿的时候更多。
靳怀也惊叹自己竟然会和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同吃同住这么久,说不清那晚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留下白聿。
但他能感觉到白聿对他那没由来的信任随着相处时间的推移更甚。
白聿好像对一切都抱有新鲜感,总是在他无聊的时候叭叭的说些有的没的,也会在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知道他要做什么。
总之,曾经大部分时间都活人微死的靳怀觉得生活里有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