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再别与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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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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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冷清的家,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心情似乎有点儿奇怪。自己还没有发觉,就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刘伟冬的模样。
他已经和前任分开了三年,不像大多数情侣,没有具体的原因——没感觉了,没以前那么爱了,也许我们不那么合适。
陈阳和他在一起时也是觉得身边缺个伴。尽管不一定是相爱,但他们都觉得相处舒服就行。毕竟他们都不会告诉父母两人的关系,更不会走到结婚的地步。
后来那个人去了加拿大留学,也就这样分手了。如果说没什么,肯定是在说谎,不过,陈阳也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反倒像是缘分尽了,也该散了。
像只刺猬般警惕世界的刘伟冬,对于现在的陈阳是个特别的存在。也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一定的血缘关系,或者只是对他人的亲切和热心。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刘伟冬对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夜色渐深,繁星被镶嵌在了黑夜中。可惜在拥挤城市,星星没几颗,只有云雾透着月光,给夜蒙上了纱。
喧嚣充斥着街道,人心也在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赤裸。刘伟冬走进属于姐和自己的小家,没有多说,仅道了句:
“放心,晚安”
话很短,却让刘楠感到踏实与安心,
“嗯,去睡吧。”
两人的沉默,在此刻其实是这么多年相依靠的了解的证明。因为他们知道明天其生活便会回到以往的轨道,驶向看得见终点的幸福。
刘伟冬和陈云良的见面,已经隔了一段时间。再次和他联系是因为陈阳服兵役的事儿,想着陈阳也算刘伟冬的弟弟,归于情理,也应该让他知道。
还有就是为了刘伟冬读书上学这事儿。刘伟冬小时候就向往进入校园,可惜来的太不是时候。时间走的太快,小学都没有上过,又怎么会妄想进入大学深造,所以他果断地拒绝了陈云良。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而陈云良也确实警醒了他,是时候去学门手艺,找份正经的工作了,也好让姐轻松些。
即使之前就知道,但还是想着:陈阳要去当兵之后,他与陈阳应该会画上句号,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记忆穿梭在人群中的岁月,踏碎了时光的流沙,度过了无数个白昼与黑夜。十年足以冲刷掉关于一个人的所有,忘记他的存在,甚至不记得他曾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服完兵役的陈阳选择了继续完成学业,但并没有去正式面试。后来倒成了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有着自己的绘画和设计事业。十年前的刘伟冬选择去读技术学校,学会了汽修,如今在修车厂工作。
两人的生活没有交织,可其中有个人却在寻找丢失的碎片,走到了两人的起点。陈阳这几年守着书,与书作伴。他将他们的故事做成动画,既是不想让两人的美好被遗忘,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着他们的从前。
其实啊,他这些年并非没有尝试过跟以前一样找个人,或者一个女人,但却永远打不开那个在心中埋藏了很久的秘盒。
只是每每看见与“他”有关的东西,总是有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想要发泄。当时的他就给刘伟冬在心里空了个位置,却没想到他的突然失联,让空位成了缺口,成了再也不想提及的伤痛。
他不是没去找过他,可等到他到了刘楠的店里,却得知他们已经搬走。又想着去书店找周婆,问刘伟冬的消息,却意外得知周婆因癌症去世的消息。
周婆的离世,刘伟冬的离开,就好像是上天要将陈阳的记忆擦除他自此便断了念想……
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当时为什么放手,为什么让他选择,让他就这样轻易地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当时的陈阳从第一次和刘伟冬见面就被莫名吸引,自那以后就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刘伟冬的身边。起初的刘伟冬不太喜欢他的出现,几乎都当他不存在。后来,也就渐渐地习惯有个人在自己身旁。
陈阳会和他分享自己的动画创作,倾听他偶尔的难过。刘伟冬也会约他散步,和他聊自己的曾经与未来。
陈阳准备去服兵役的前一天晚上,他约在了刘伟冬的家里。看了看几瓶家里剩下的啤酒,两人喝着酒,谈着以后的畅想,和对方诉说心里最真挚的话语。
透明酒杯中的啤酒冒着厚厚的气泡……刘伟冬大概是醉了,开始说胡话。
“我爱你。”
沉浸于酒精的刘伟冬神经麻木,之后的他,竟然遗忘了陈阳的真心……
无法在阳光下绽放的花朵,选择对太阳视而不见。逃避与怯懦,让他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可他从未尝试,所以不会发现所谓的不能接受,其实是害怕覆盖着冰的外壳融化,展露出只被自己知晓的那个模样。
酒精带来的快感在酒醒时伴随着阵阵“刺痛”,刘伟冬艰难地睁开了眼,一个人熟悉的模样进入他的眼——陈阳。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惊讶”顿时充斥了他的脑海。环顾四周后,他审视着跟自己一样同样赤裸的男人,很难想象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伟冬又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刺痛,捏着眉心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好不容易拼凑出几个画面,结果被陈阳打断了。
“你还好吗?”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被他说出来,竟有种挑逗刘伟冬的意思。尽管只有几个画面,他也大概能够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伟冬确实不像一般的人,他异常冷静,脑子里还想着如何解决。最后,他选择了沉默。
他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刘伟冬做不到向刘楠坦白自己的事,不想让那个替自己忙碌的人感到一丝伤心。
“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没发生,那昨天算什么?!我的一厢情愿!”
陈阳语气很冲,压不住怒火,用手撑在墙上,质问刘伟冬。而对于将冷静作为自己的保护色地刘伟冬来说,他认为只要不表现出负面情绪,自己就不会受到打击,无论是成长过程中的还是生活中的。
可在陈阳面前,冷静已经无法再支撑刘伟冬,无力感瞬间裹挟着他。泪水划过他的脸庞,指尖,地面……失控的他狠狠地跪在了木质的地板上,捂住自己的脸,埋进了满是玻璃碎片的漩涡。
陈阳感到更加为难,无助的刘伟冬占据了他的眼,他痛心地注视着那个他爱的人。陈阳不想就这样错过自己爱的人,也不想让爱的人因为自己这份沉重的情感,而被压得喘不过气。
就在他快要动摇,想要放手的时候,他却还是对刘伟冬说:
“如果你现在没有办法给我回答的话,我可以等你,如果你选择继续沉默的话,那我们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但他却将面前这个男人视为了自己余生的唯一。
后来陈阳去服兵役也是为了留出时间让刘伟冬好好想想,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我说过了,就这样结束吧,算我求你了,好吗……”
刘伟冬不是对陈阳没有感觉,只是他还没有那个勇气走向照亮自己的太阳。
刘楠在开店时遇到了一个兴趣相投的人——周河。他们都很喜欢研究食谱,会时不时地约着去对方家里做菜,交流心得。久而久之,产生了感情,这年年底就打算结婚了。
在他们恋爱期间,刘伟冬打算问问姐最近的情况。结果到了面店,看着周河在为她打下手。收拾桌子时还会聊一两句,两人的脸上尽是笑意。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姐一定很幸福。
他也就可以放心去学习,工作,不用太过记挂姐。念完书后他回到了家乡,正巧和寝室的兄弟合开了个修理厂。
刘伟东的家乡是个偏僻却美丽的鲜花小镇,村民大部分都是花农,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朵绽放时烂漫而热烈的场面。刘楠也和周河结婚了,搬到了一座慢节奏的城市,打算在那里定居,享受生活。
因为图书馆要闭馆几天,陈阳也正好想出去采风。主要他觉得闷了太久,没什么意思,想给自己找点灵感就去到了最近挺有名的一个小镇。
听说那里每周末都有游览活动,风景也不错。原本只是抱着娱乐的心情,去写写生,没想到却迎来了和某人的重逢。
“好久不见啊”
“是啊,我今天来采风,没想到会遇见你,你还好吗?”
“还好……不说了,我还急着回修理厂就先走了。”
陈阳伸出手,有种想挽留的意味,可毕竟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勇敢表达自己的年轻人。时间的沉淀,使他学会了退步,知道了自己虽然爱他,但不一定能和他并肩走。
所以这一次,他跟在刘伟冬的后面,踩着他的脚印,跟随着他。陈阳要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情感,又为什么不在分别后就轻松地放弃生命中的挚爱。
他骑着自行车,赶往修理厂,微风拍打着刘伟冬的脸,他打心底的为这次相遇感到庆幸。
陈阳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在最后和陈阳的一次见面告了别。
他没有承认过对陈阳的喜欢,因为他怕姐失望,所以选择将这份极有可能不会被认可的情感藏了起来。当时令他哽咽的,并非是对陈阳的厌恶,而是无法说出口,就只能这样看着爱的人离自己远去的一种可悲。
如今的他少了很多压力,过得很幸福。他也在想:是不是可以重新挽回呢?转念一想,自己明明早就和他说了再见,况且他已经30多岁了,应该也定下来了吧,他肯定结婚了吧。
刘伟冬从来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对陈阳的不确定,也许会让他始终都不会有勇气去迈出那一步……想着想着他就到目的地了。
陈阳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平淡的对话,却蕴含着他对刘伟冬十年的思念。
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岁月让他变得谨慎,怯懦,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感情。无数次的想象在那一刻全都没有什么用,仔细想想,能说的只剩下几句寒暄。
或许他已经不爱了吧……
这时的他心里有一个念头——想要挽回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作者闲话:
其实有删了一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