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谁是凶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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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笑天涯,一个神秘而可怕的老人,此时正在经历他人生中最残酷,最无助的一瞬间。
    也许,这或许就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瞬间。以后他的生命再不会有任何瞬间了。
    他的生命真的就要从此结束了吗?
    奇迹出现了。
    突然间,半空中的笑天涯忽然拧身回刀,反手拼命挥出一刀。
    火花四溅。
    “叮”的一声,一柄飞刀被他斩为两段,掉落在地。
    笑天涯刀舞一片光华,护住全身,燕子般落在地上。
    这个老人额头上也见了汗,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但他的目光却犹如金灯一般,射出两道寒光。
    笑天涯大吼一声:“给我搜,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醉魂堂有百十多位好手,此时全都出动,各拿利刃向黑暗处搜去。
    四外寂静无声,只听见他们搜寻的喊叫声。他们已搜遍了方圆五十里,却连凶手的一点儿影子也未看到。
    此时东方也已发白,旭日的光辉冉冉升起。
    醉魂堂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欢笑与畅饮时分。
    第二节
    歌声悦耳,清脆动人,那美丽而又甜美的歌喉让人心醉。
    一妖艳而又十分美丽的女人翩翩起舞,就像一只玉蝶冉冉浮动。
    美人似乎已不再年轻,但却绝不算老,只是失去了那份少女的青春,她的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
    美人身材纤细修长,是那种让男人看了一眼就绝不会转睛的那种魔鬼般身材。她眼中露出温柔而抚媚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神动荡。她的那双眼睛,已不知征服了多少英雄好汉。
    美有很多种,美是专门用来形容女人的。此间这个女人却占据了所有种类的美。她的美让男人一见倾心,二见销魂,三见发疯。
    只要你还是个男人,你就一定会拜倒在她脚下。
    她就是醉魂堂的第一美女,红粉。
    此时金蛇郎君正在旁边看她起舞,一边陶醉,一边喝酒。
    但他的脸孔却仍然还是苍白而冷漠的。
    他的内心还是孤独的。
    突然间刀光一闪,一柄飞刀闪电般掷来,“叮”的一声插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刀锋薄而锋利,打造的十分精巧。
    他回头时,就看见了笑天涯,红七星,花满天等人。
    笑天涯冰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他去解释。
    金蛇郎君苦笑。
    笑天涯忽然淡淡一笑,冷冰冰的声音道:“这是否就是你的夺命飞刀?”
    金蛇郎君叹了口气,道:“似乎就是我的飞刀。”
    笑天涯面如寒霜,缓缓道:“那么昨夜杀死横刀的凶手就是你了?”
    金蛇郎君又叹了口气,道:“杀他的凶手不是我,你会相信吗?”
    笑天涯道:“我不相信。”
    金蛇郎君道:“既然你不相信,又何必再来问我?”
    笑天涯盯着他看了很久,才道:“你昨夜去了哪儿?有谁可以证明你不在现场?”
    金蛇郎君苦笑道:“没有人可以证明我不在现场,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证明。”
    笑天涯道:“你不准备为自己辩解了?”
    金蛇郎君道:“不用了,辩解又有何用,反正你也不会让我活着出去。”
    笑天涯叹了口气道:“可惜,没想到金蛇郎君会葬送在这里。”
    金蛇郎君道:“谁说我要死了?此时我还不想去死,有美女相陪,是人就不会想死的。”
    笑天涯道:“可惜你却非死不可。”
    花满天,红七星忽然都闪在了金蛇郎君的身后,三人呈三角形把他围在中心。
    金蛇郎君还是不慌不忙,他伸手把桌子上的飞刀拔起,用手指轻轻地一弹刀锋,刀锋发出“嗡”的一声龙呤。
    他的飞刀已在手。
    笑天涯的脸色变的铁青,目光紧紧地盯着金蛇郎君手里的飞刀。
    花满天脸色似乎也变了,变的惨白,他的手已握住了腰中长剑的剑柄。
    红七星也已紧握腰中长剑剑柄,准备随时出手。
    夺命飞刀,夺命的飞刀。
    夺命飞刀,例无虚发。
    可是昨晚它却被笑天涯一刀磕飞,削为两段。
    是不是夺命飞刀已失去了它往日的威力?而再不会是那不可战胜的神话?
    金蛇郎君用手轻抚着刀锋,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刀锋在他苍白的手中生出了灿烂的光辉。
    笑天涯的八环刀从未败过,一刀挥出,犹如狂风暴雨,威力无穷,至今还从未有人避开他一刀。
    花满天剑如飞花,一剑刺出,犹如飞花满天,又似长河倒泻,绝没有人挡得了他一剑。
    红七星号称一剑飘红,二十多年来,他在江湖中行起,从未出过第二招,一招总能取敌方性命。
    只要金蛇郎君有异常的举动,他们三人就会不顾一切拔刀拔剑,把他瞬间斩为两段。
    金蛇郎君没有动,他的手中仍握着刀,刀锋仍在闪着光。
    屋中已充满了杀气,空气似乎也因杀气而凝结。
    屋中再没有任何声息,只听见人们细微的喘息声。
    窗外寒风呼啸,白雪飘扬,偶尔可听得见远方有饿狼的嚎叫声,十分惨烈。
    屋中只剩下五人,所有其他人都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不知在何时都已悄悄溜走了。
    屋内更静,红粉已不再飞舞了,她只是在静静地盯着他们四人。
    本已紧关闭的木门突然大开,寒风疯狂地扑进来,白雪也旋风般卷进来。寒风夹着冰雪打在他们脸上,他们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们谁也没有动一下,就像木雕泥塑般矗立在那儿,任由风吹雪打。
    笑天涯脸色铁青,二目射出两道凶狠的光茫,他的手紧握着刀柄,面部的表情也越来越可怕。
    金蛇郎君斜视着他们,脸上毫无一丝表情,也看不出他是恐惧还是自信。
    风更大,雪更大。
    屋子也更冷。
    第三节
    笑天涯突然狂吼一声,手中八环刀猛地挥出,斩向金蛇郎君。
    他的刀从未有人能够抵挡。
    那一刀的威力,远胜于从前的一刀动风雷杜雷。
    那一刀挥出,犹如万马奔驰,长河倒泻,又似狂风巨浪,风雷闪电。
    刀光划出了一道厉闪,就像长江决堤之水,汹涌般撞向金蛇郎君。
    花满天,红七星也同时出剑,剑光就像两条出水的青龙,雷鸣电闪般奔向金蛇郎君,剑锋的寒光几乎把金蛇郎君的长衫震碎。
    刀光和剑光已汇集在一处,汇成了一个比车轮更大的光环,罩向了金蛇郎君。
    江湖奇人不老书生作武林剑兵器谱,曾把一剑飞花花满天的青锋长剑名列为六十二,而把一剑飘红红红七星的长剑列为六十三。虽然这未必属实,但人们都相信不老书生的眼光是绝不会错的,他的兵器谱排名也绝对公正,否则是不会在江湖中站住脚的。
    但他把金蛇郎君的金蛇剑列为天下第一,这一点却有人不大满意,因为金蛇郎君在江湖中都失踪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中也从未有人见他使过剑。他重现江湖后,改用夺命飞刀,而他的夺命飞刀却未被列入兵器谱。
    是他的飞刀不够资格列入兵器谱吗?
    没有人知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有不老书生一人知道。
    不老书生是江湖奇人,也是武林奇才,可他排兵器谱却未把他自己列入,难道他不想做天下第一?
    他作兵器谱,品评天下侠剑,又有何目的?
    难道他只是为了武林排名?
    他明知道这样一来,会引起江湖争名夺次,可他为何还要作兵器谱呢?
    江湖是个极其复杂的大舞台,演义了人生中极其丑恶,极其自私,极其残酷的一面,同时也演义了人性的善恶情仇。
    人类的世界远比动物世界更残忍,更可怕,充满了欺诈,自私,仇杀。
    但正义的力量永不铭灭,它就像闪电击穿邪恶的夜空,成为宇宙中最辉煌的一道流星余辉!
    第四节
    寒风呼啸,白雪飞飘。
    此时屋内已落了厚厚一层浮雪。
    屋内很冷,因为屋门开的很大,寒风可以长驱直入,毫无阻击般侵入。
    屋外阳光朦胧,因为情况汇报车的雪花已完全掩盖了它的锋茫。
    这里是个特别的地方,这里的万事万物都带着种神秘和可怕,这里的人也好似都有内心陷藏的秘密。
    笑天涯的八环刀已出手,拔刀,挥刀。
    刀光如银虹掣电。
    刀光如电闪雷鸣。
    刀光急斩金蛇郎君的脖梗斜肩而划。
    花满天,红七星的长剑也同时出手,犹如长河之水决堤,倒泻而出,汹涌般狂奔向金蛇郎君。
    剑尖乱颤,同时刺向了金蛇郎君十六处大穴,这十六处大穴,全是人身上致命的穴道。
    刀光和剑光的笼罩下,金蛇郎君似乎已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任何人来说,岂非都已无出手的机会?
    难道金蛇郎君就只有等死了吗?
    他当然不会站着等死,因为任何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任何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也会不顾一切来珍惜自己的生命。
    金蛇郎君也是人,他也会拼尽一切来维护自己的生命。
    他长长的身子突然收缩,然后就像一支利剑般斜刺里窜出,没有人能形容他的速度有多快,也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从光茫中窜出的。
    一声惨痛的呼叫声穿出,鲜血已雨点般喷出,血光甚至盖过了刀光。
    金蛇郎君已回过身,已看清了是怎么回事,但却看不出这是为什么。
    花满天和红七星的剑尖上还在滴着血,鲜红的血。
    笑天涯却已身受两处严重的创伤,伤口似乎还在往处喷血。
    笑天涯惨笑。
    突然他抡起了手中的大刀,猛力向花满天和红七星挥去。
    他本已身负重伤,可突然却狂风般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的威力似乎比从前更盛,更猛。
    花满天的笑容不见了,他的身子凌空后跃,电射般往后飞纵。
    红七星伸长剑想格住笑天涯的刀,但他的剑却突然被斩作两段,同时他的手臂也已中刀,鲜血涌出,他用另一只手护住伤口,飞也似地窜向了一边。
    笑天涯没有追击,他突然回身,扑向窗户。
    窗户被他撞得粉碎,他的人也像燕子般窜了出去,以同样的速度扑向远方。
    花满天并没有追出去,他静静地看着金蛇郎君,忽然笑了。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而笑?
    这是他自己深藏内心很久的秘密,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
    剑尖的血已滴干。
    金蛇郎君忽然道:“你想杀了他?”
    花满天道:“因为他同样也想杀了我。”
    花满天又道:“你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吗?”
    金蛇郎君摇头。
    花满天道:“他叫笑常在。”
    金蛇郎君脸上突然变色,但却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等着花满天继续说下去。
    花满天道:“不老书生排名兵器谱,把他列为第五十八位,其实已低估了他的实力。”
    金蛇郎君道:“他确实深藏不露。”
    花满天道:“二十年前,他也是冷飞雪的仇人,他害得他家破人亡,所以冷飞雪是来杀他报仇的。”
    金蛇郎君道:“中是冷飞雪却并没有出手?”
    花满天道:“他已出手了,此时他或许已杀了百林师太。”
    金蛇郎君道:“你怎么知道?”
    花满天道:“因为我和他同样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金蛇郎君道:“是阴阳教?”
    花满天道:“是,笑天涯拒绝了他,所以笑天涯就必死无疑,没有人能拒绝阴阳教主。”
    金蛇郎君道:“看来你已是阴阳教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了。”
    花满天道:“正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在阴阳教的地位会比我高的多。”
    金蛇郎君冷笑,道:“我不会作他的棋子,他的野心也一定不会得逞。”
    花满天冷冷道:“没有人能与阴阳教对抗,与他对抗的只有死路一条。”
    金蛇郎君已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至少张真人和金逐流可与他对抗。”
    花满天看着他孤独的背影,眼中忽然现出了一丝杀意。
    红粉,红七星已站在了他身后。
    金蛇郎君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茫茫的白雪中。
    第五节
    风很冷。
    白雪仍在飞飘。
    冷飞雪正在纷飞的白雪中行走。
    他长身玉立,白衣如雪,腰板拔的笔直,就算真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背上,也休想将他压弯了腰,正如他的人一样,永远不会屈服。
    他目光凝视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限惆怅,这个孤独的年轻人,为什么怀了一颗仇恨的心?他的出身来历又是如何凄凉?
    他是来复仇的,可他为什么直到现在却仍未出手?难道是他没有出手的机会?没有致胜的把握?
    他那双寂寞而空洞的的眼中似乎充满了绝望,他是对未来前途的渺茫充满绝望吗?
    前面有人影晃动,行动矫健如脱兔,又快似狸猫,眨眼间已到了他面前。
    冷飞雪看着她,原来是个出家的中年尼姑,正是百林师太。
    百林冷冷地盯着他,道:“你是金蛇郎君之子?”
    冷飞雪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之色,道:“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百林道:“金蛇郎君是我峨嵋派的大仇人,你是他的儿子,你就也是我的仇人。”
    冷飞雪道:“今天我还不想杀人,也不想杀你,我想杀的只有笑天涯一人。”
    百林道:“可是我想杀你,而且还要杀了金蛇郎君。”
    她怒目看着冷飞雪,狠狠地道:“他当年勾引我那不知廉耻的师妹,还生下了你这个孽种,侮辱我派清誉,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还想往下说,但突然发现冷飞雪那双忿怒的眼中已充满了杀气,那是双冷漠而锐利的眼睛。
    冷飞雪的人似已僵直,苍白的面孔似已变的透明,他已握紧了腰中的挎刀,握刀的手似也苍白的透明。似乎他的全身每一根筋脉,每一根血管都可以看得分明。
    他突然一字一顿地说:“拔你的剑。”
    只有四个字,他说的低沉而缓慢,但却令她听的清清楚楚。
    一种魔鬼的呼唤,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一种残酷诅咒。
    百林的人似也已僵直,眸子里放出了火焰般的光茫。
    她盯着冷飞雪道:“你在说什么?”
    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他耳中:“拔你的剑。”
    寒风吹着白雪,打在人脸上,刺骨的冰凉,刺入人骨髓。
    寒风呼啸。
    呼啸的寒风永无止境。
    在这里,万物都似永远是冰凉的,丝毫无半点柔情。
    冷飞雪紧握着刀柄,已随时准备拔刀,他在等待百林拔剑。
    “拔你的剑。”
    声音从他心底传出,刺入百林耳鼓,也刺入了她的心窝。
    百林热血沸腾,全身血液都似在身体内火焰般流动。
    “拔你的剑”。
    声音在寒风中呼啸,就像刺骨的冰凉冻结了她的骨髓。
    百林紧握的剑再也无法握下去,她突然疯狂拔剑。
    剑光犹如长空中划下的一道银虹,化作一条苍龙,在飞舞的白雪中穿过,电击般刺向了冷飞雪的脖梗。
    冷飞雪突然冲向前,用刀鞘格开了她的剑,右手同时握拳,一拳闪电般击在了百林面门上。
    百林倒地,面目全非,鼻梁骨折断,牙齿喷出去八颗。
    百林似乎已感觉不到痛苦,但她仍是紧紧地屋着那柄出了鞘的剑。
    她突然凌空拔起,挥剑,像一条疯狗般扑向了冷飞雪。
    冷飞雪拔刀,挥刀。
    惊天动地的一刀。
    一刀将百林头颅斩下,一颗女人的光头滚落在厚厚的积雪上。
    鲜血融化了白雪,百林也倒在了雪地上。
    她的生命在刹那间结束,她的仇恨和忿怒也随着结束。
    血很快凝结,变成了殷红的血冰。
    冷飞雪看着百林的死尸,心中不知是欢快还是痛苦,但他马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苍白的脸也已恢复了从前的冷漠。
    他忽然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声,回头时,就发现了金蛇郎君站在雪花中。
    冷飞雪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就走。
    金蛇郎君忽然道:“你真的是落英的儿子?”
    冷飞雪点头。
    金蛇郎君又道:“那么我就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见了我反而要走?”
    冷飞雪冰冷的声音道:“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母亲是如何死的?你为何不去报仇?你根本就没资格做我的父亲。”
    冷飞雪说完,大踏步向远方走去,再不回头看他一眼。
    金蛇郎君没有去拦他,既然拦不住,何必再去拦?
    他只有看着他削瘦的身影消失于茫茫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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