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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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金蛇郎君仍在盯着莫奇剑,他仿佛对他很感兴趣,对他的观察也特别仔细。
莫奇剑似乎被他看的很不安,一张白脸透着青色,青的可怕。
他忽然冷冷道:“一个男人盯着另一个男人看个不停,别人会误会你的。”
男人看男人,本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更何况看个没完没了。
金蛇郎君终于转开了目光。
他没有看其他人,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窗外,春光明媚。
多么美丽的天气。
现在本不是春天,而却是秋季。
但今日的秋日却很令人欢畅。
空气中也并没有一丝血腥气。
而大厅中却已充满了杀气。
杜雷忽然冷冷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杀人。”
金蛇郎君道:“杀我?”
“好像是的。”
杜雷说的很清松,似乎已有足够的把握杀死金蛇郎君。
金蛇郎君并不感到意外,他已习惯了被人追杀的日子。
他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杀我?”
他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杜雷。
杜雷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你该死。”
金蛇郎君淡淡地道:“杀我的人很多,但能杀我的人却并不多,所以我至今仍能活着。”
杜雷道:“杀你固然很难,但要杀你的从人,却还是比较容易的。”
金蛇郎君冷笑道:“他早已不是我的从人,他现在的主人是金逐流,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杜雷苦笑道:“他的新主人的确是个靠山,杀他时,的确要重新考虑。”
金蛇郎君道:“你杀我的机会并不多。”
杜雷点头道:“的确不多。”
“但至少今天也算是一次机会。”
杜雷目中精光四射,他实在是个很威风的江湖人物。
金蛇郎君仍是面无表情,道:“今天绝不是什么好机会。”
杜雷苦笑道:“只要有一点儿机会,我就绝不会放过。”
杜雷说着话,眼中已露出了杀机,他的手已握紧了腰中的刀。
那绝对是柄杀人的好刀。
只要能杀人的刀,本就是好刀。
刀,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没有人会把刀当作是作乐的玩具。
从未说过话的骷髅神头忽然道:“他的嘴和刀同样锋利,但只要我们的剑插入他心口,他就再不会锋利了。”
一个人心口若被剑刺中,当然他的嘴就再不会锋利了,而他的刀,也就成了一堆废铁。
金蛇郎君当然知道他们话中的意思,这分明是在给他施加压力,从精神气势上击败他。
金蛇郎君绝对比任何人都更自信。
即使在他面临死亡时,他也会绝对完全冷静。
这岂非正是他生命中最好的保护神?
他的自信已救了他无数次生命,这也是他的另一个可怕之处,从言语中寻找对方弱点,寻找机会,出手一击,绝不落空。
金蛇郎君居然还能不动声色。
他的目光冷冷的,苍白的脸也还是苍白的。
但他的手中却突然多了柄飞刀。
夺命飞刀!
杜雷的瞳孔在收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骷髅神头鬼眼中放出两道阴光,瞳仁似乎也已聚到了一块儿。
青衣人,蓝衫人也忽然紧握自己的长剑。
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节
一刀动风雷杜雷,他的刀几乎就要出手了。
他不知道他的刀能不能挡的住金蛇郎君的飞刀,但他已非出手不可。
金蛇郎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只等着他拔刀。
铁穿甲在后边握着双拳,他的大黑脸上已流满了汗水。
杜雷握刀的手握的更紧,面部已露狰狞之色。
他忽然微笑道:“你知不知道刀的好处在哪儿?”
金蛇郎君道:“你说。”
杜雷轻抚刀柄,道:“刀,虽只单锋,但却名列兵器之首,刀虽比不上剑的神秘和浪漫,也没有剑的尊贵,但刀却远比剑更残酷,更惨裂,更凶悍,更野蛮,更刚强,更勇猛。我用单刀,可以随心所欲,而你用飞刀,却只有一招,如果你一击不中,你就再不会有出手的机会了。”
金蛇郎君道:“飞刀虽只一招,但一招就足以,杀人本就只需一招,一招就足以杀死任何一个人。”
“你肯定一招就可以杀了我?”
杜雷已失去了决胜的把握。
金蛇郎君的回答很肯定:“一招足以杀了你。”
杜雷不再说话,他已准备出手,因为只有出手才可以证明金蛇郎君的话是不是正确。
杜雷似乎已想到了结果:“飞刀从单刀的光华中穿过,刺入了自己的哽嗓。单刀停顿,光华消失,飞刀的余光也一闪即没。
杜雷握刀的手开始发抖,他狂吼一声,仿佛晴天一个霹雳。
当一个人要去杀人的时候,往往就像是去求人一样,变的很卑贱。
因为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他才会着急,生怕杀人的良机错失。
金蛇郎君的话说的很慢,仿佛生怕杜雷听不清,但每一个字都像刀锋般刺入杜雷的心。
杜雷整个人都已抽紧,甚至连声音都已嘶哑:“你有绝对的把握杀我?我拔刀的时候就是我死亡的时刻?”
“你拔刀的时候,一定就是你死亡的时候。”
杜雷道:“如果我不拔刀呢?”
金蛇郎君道:“你一定会拔刀,而且你一定会急着拔刀。”
“所以真正死亡的时刻,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
“你现在不拔刀,迟早总会拔刀。”
一种无法形容的刺激和痛苦,一种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伤痛和折磨,多年来的束缚和压抑,已在此一瞬间解脱。
杜雷拔刀。
拔刀之时也当然就是他死亡之时。
死,不但是种刺激,痛苦,也是种解脱,这三种感受本是他生来无法得到的,可是在他死的一瞬间,却已同时获得。
杜雷死。
他的生命就在此时此地结束。
灿烂的阳光突然暗淡了许多。
没有变化的刀法,是否就是变化的极限?
没有变化,岂非就是超越了一切变化的极限?
刀为什么要存在?
人为什么要存在?
莫非刀的存在就是为了要杀人?
人杀人,为什么人类要自相残杀?
他们本是同样的人,在同一片蓝天下生长,喝同一条黄河之水,可他们彼此为什么竟会如此践踏?
太阳依旧存在,在那一瞬间消失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的灵魂而已。
这世上有了金蛇郎君,杜雷就得死。
没有生,哪里来的死?
既然有了生命,当然死亡就会存在。
风在窗外轻轻地吹。
风冷了。
冷如残秋。
今天本是个杀人的好天气,现在也正是杀人的好时刻。
来杀人的人心情本应是愉快的。
但如果来杀人的人被等待被杀的人杀了,那就反而是悲伤了。
他们带着武器,穿街过巷,匆匆忙忙地赶来,生怕失却了杀人的机会,来了却只是为了送死。
杀人与被杀者之间,又是谁更卑贱?
恐怕这世上谁也说不清。
第三节
骷髅神头锐眼如鹰,他紧盯着金蛇郎君的出手。
杜雷已死,而他却完全没有一丝伤感,甚至更无半点同情之心。
他狂笑,刺耳般的笑声,鬼魂般的声息。
笑声停顿时,他的钩已在手。
雪亮的钩,杀人的钩,钩魂的钩。
骷髅神头微笑。
但他的笑并不比他的哭更好看。
他阴魂般的笑声在大厅中回旋:“你的刀虽快,但却未必就能杀的了我,我真想赌一把,看你的刀是不是正如传说中那样,例无虚发。”
金蛇郎君淡淡地道:“出手一刀,例无虚发,那只是传说而已,世上本就没有那样的武功,传说也永远比现实更可怕。”
骷髅神头冷笑,但这个笑绝对比哭更难看。
因为你绝对看不出他是在笑,他分明就是在哭。
他的哭声传出:“你最可怕的飞刀已无用,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更可怕之物?”
金蛇郎君仍用最平静的语气道:“虽然我的刀并无传说中那样可怕,但却一样可以杀人,一样可以杀你。”
骷髅神头大笑,笑声嘶裂,笑容狰狞:“也不知有多少冤魂死在我的钩下,他们的厉鬼都在等着我为他们找个替死鬼,好让他们早些超生,真没想到,第一个为他们超生的竟然是你。”
他狂笑。
他的笑声就像闷雷击在破瓦罐上,惨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金蛇郎君的声音也在变冷:“谁是替死鬼,只有在你的钩出手后便知,你为何还不出手?”
“我已出手。”
话音未落,他的钩就已出手。
他的出手快而且狠,多年来的无数次生死恶战,已使他完全摒弃了那些烦琐的招式,他每一招击出,都绝对有效,也绝对致命。
他的出手远比杜雷更快,更狠,也更稳。而且完全无一点儿破绽可寻。
他的双钩刺出,犹如千军万马在奔驰,钩未到,钩上的杀气已到。
一片光华,旋风般卷向了金蛇郎君。
金蛇郎君身子向后跃出,身形变化奇快无比,就像一支离弦的快箭穿出。
骷髅神头神秘而可怕的攻击再一次涌起,寒光无影,光华笼罩。
可是金蛇郎君的动作却并不比他的攻击慢,他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利剑,以电光般速度从光华中窜出,身法简直快到了极点。
铁穿甲全身骨节都在咯吧吧直响,他在为主人使力。虽然战场上不是他在伸手,可他却比战场上伸手的两人更紧张,更累。他甚至汗水已湿透了全身。
骷髅神头钢钩的光华再一次涌起,排山倒海般罩向金蛇郎君。
这一招比前两招更快,更恶毒。
骷髅神头闯荡江湖三十多年来,在他的钩下已不知丧生了多少英雄。尤其这一招,正是他七十二路阴阳夺命钩中的绝命三钩之一。在他这一招下丧生的侠剑,就不下数十位,这一招,也是他生平最得意的杀手招。
光华已罩下。
没有人会想得出金蛇郎君还能往哪里逃?
光华已完全把他罩住,谁都会想得到光华消失时,也必定就是金蛇郎君血溅地下之时。
铁穿甲痛呼,泪眼模糊,他不忍心看他的主人惨死在自己眼前。可他却也绝不忍心闭上眼睛,去错过主人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挣扎。
如果主人真的死了,他就会不顾一切,拼了性命去报仇,尽管他不是敌人的对手。
因为他一向就是个绝对最忠心的奴仆。
光华已罩下。
金蛇郎君就在光华的笼罩下。
光华已把他全身都埋没。
第四节
金蛇郎君的夺命飞刀,一直都没有出手,只因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制胜。
不能伤敌的夺命飞刀,飞出去也未必真能夺命。
就在光华笼罩的那一瞬间,他的飞刀突然出手,出手一刀,快如闪电,势如奔雷。
那一片光华突然消失,同时也失去了它杀人的威力。
一切都已停顿。
大厅鸦雀无声。
竟似连人的呼吸声也没有。
大厅中仍有人在。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都注意到了那飞刀的一闪而逝,刀光就像流星的余辉,刹那间隐没。
没有人看清楚他的飞刀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人看清楚他的飞刀是怎样飞出的。
骷髅神头没有死,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金蛇郎君。
那柄夺命飞刀,已插在了屋顶的横梁上,直没到柄。
可见那一刀的威力,势不可挡。
出手一刀,例无虚发。
可此次却未能杀死对方。
金蛇郎君还是面无表情,他正在静静地注视着骷髅神头。
在场的众人,忽然发现了地上的夺命双钩,此时却已断成了四截,脱出了骷髅神头的手掌心。
那一刀的威力,竟将一对精钢打造的双钩斩为四截。
骷髅神头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他知道他已败了,再度出手也未必能胜。
大厅中一片静寂。
就连铁穿甲汗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
这时那青衣少年忽然站了起来,他手掌已握紧了腰中的长剑,他号称乞剑飞仙,自称少年第一剑客,想必他的出手一定更快更可怕。
杀气更浓。
莫奇剑已站在了金蛇郎君的对面。
金蛇郎君忽然道:“你的手很稳,出手也一定很快。”
莫奇剑冷冷笑道:“好眼力。”
金蛇郎君道:“好剑法。”
莫奇剑奇道:“你未见我出手,何以说我好剑法?”
金蛇郎君淡淡地道:“你的剑法本是天下无双的好剑法,心剑,意剑,心意所及,无所不至,那本是剑法中境界最高的一种,若将练成了,必将无敌于天下,可是你却始终练不成。”
莫奇剑苦笑道:“本来我的年龄所限,再过二十年,我必将无敌于天下。”
金蛇郎君道:“只可惜你绝不会再等到二十年后。”
莫奇剑道:“我是不能,可本教教主却可以无敌于天下,他的武功不但已无坚不摧,而且已无懈可击,普天之下,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与他对抗。”
金蛇郎君道:“你错了,他终将必败,因为邪永不能胜正,他的气焰必将为正义所灭,正如他的人,必将为正义之人所败。他只懂的杀人,他的剑每一次出手,都是为了杀人。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懂的用剑杀人并不困难,要懂的如何用剑来救人,才是困难的事。正义必定战胜邪恶,公道必将常在人间。一个人若为了公道和正义而战,他就绝不会败,他做的事上可无愧于天下,下则无愧于人。你教主若也懂的这个道理,他的剑就一定可被列为天下第一。”
莫奇剑全身肌肉已抽紧,他的剑已准备要出手。
剑在,人在,可是他的剑绝不轻易出手。
金蛇郎君又道:“你剑法未成,心更不能平静,你若与我伸手,必败无疑。”
莫奇剑冷笑,但笑容却已僵直。
金蛇郎君道:“你若敢过来与我一战,若能胜我,我立刻归附于阴阳教,从此听你所用。”
金蛇郎君冷笑,又道:“可是你不敢。”
金蛇郎君盯着莫奇剑,他手里有刀,眼里有刀,话里也有刀。
他的话比刀锋更冷,甚至比刀锋更可怕。
莫奇剑并没有出手,他似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他的手仍然紧紧握着剑,随时都会出手。
此时金蛇郎君的后背恰好正对着窗户,离窗户的距离也就一丈余。
窗户忽然被震碎,九个人十三种暗器,至少四十多件划着寒光电射般打来。
它们的目标恰好都是金蛇郎君。
在暗器发出的同时,那九个人也各执不同兵器同时击向金蛇郎君的不同要害。
金蛇郎君身后的莫奇剑也突然拔剑,分心刺向金蛇郎君。他的这一剑果然与众不同,真如涛涛长江水,又似天河倒泻,犹如千朵梨花,又像万朵飞浪,汹涌澎湃般奔向金蛇郎君。
张宇真也已出手,长剑划出了一道飞虹,疾如闪电雷鸣,又似流星赶月,剑锋颤出飞花满天,势如破竹般扫向金蛇郎君。
骷髅神头也已拾起杜雷地上的单刀,力劈华山开天式,一刀奔向金蛇郎君的顶门。他的这一刀威力,要远比杜雷更盛,惊天地,动鬼神。
这十二个人联手一击,简直神鬼莫测,不但势如狂风暴雨,而且又快如电闪雷鸣。
他们又是出奇不意,从防不胜防中击出。
谁也不会料到有此一招,即使料到了,世上又有谁能挡得了这十二人的同时攻击?
世上也绝不会有人挡的住此致命攻击。
铁穿甲离着有六七丈远,根本就无法去救助。即使他真能过去,也未必就能帮上什么忙,也无非是白白送命。
而梅长青呢?
在场众人即使全死了,他也绝对会无动于衷。他一直在用一双冷漠的目光盯着战场,场上谁死谁活,他根本没一点儿放在心上。
金蛇郎君如何能挡得住四十多枚暗器,十二个人的强攻?
这岂非就是绝命的一击?
这绝命一击,已绝非人类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第五节
光华闪闪,夺人二目。
杀气层层,令人窒息。
那背后袭击的九人,就是暗杀组织中的九强人,和七鬼及五行双杀齐名。他们九人联手,世上本已没几人能避开,更何况他们又是在偷袭。再有张宇真,莫奇剑,骷髅神头三个一流高手联击,更是所向无敌,万物尽毁。
这一击绝对已无坚不摧。
但他们的计划还是遗露了一点,这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这一点小小的遗露,就挽救了金蛇郎君的性命。
就在九强人打破窗户的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之后,暗器飞入,九强人攻入,然后莫奇剑他们出手。也就在那一瞬之间,金蛇郎君已意识到了窗外有敌人,同时也感觉到了身前的杀气,这股杀气,也远比他生平所遇任何杀气更浓烈,更强盛。
暗器飞入,九强人攻入。
可此时金蛇郎君已有了出手的机会。
金蛇郎君左边衣袖用力挥出,使上了少林七十二绝技神功之一的流云飞袖。
这一招竟使四十多枚暗器反向回击,正好击向了攻来的九强人。
与此同时,金蛇郎君又以任何人都无法想像的招式,迎向了莫奇剑的剑锋。就在剑锋要刺中他的那一刻,他的小刀划出。
但他的小刀并未出手,他是以飞刀用作单刀的招式,去磕莫奇剑的剑锋。
这一招,他已用起了三十年修为的最无尚神功。
磕开莫奇剑的长剑后,他又以电闪般的神速从骷髅神头与张宇真之间穿过。
他们三人也是江湖中少数极可怕的一流高手,他们的剑气划掉了金蛇郎君的半截衣袖。
铁穿甲已汗如雨下,他狂吼一声,恶虎扑食般扑向骷髅神头与张宇真。
九强人也飞步向前,十二个人把金蛇郎君和铁穿甲围在核心。
杀声更震,杀气更盛。
大厅中桌椅乱飞,残骸满地。
梅长青仍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退在了角落里。
大厅已一片混乱。
已有人受伤,有人惨叫痛呼。
血淌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板。
人也变成了血人,鲜血溅满了全身。
人已杀红了眼。
人也不再是人。
此时他们绝对比野兽更凶猛,更残忍。
大厅中已倒下了四人,他们惨叫着痛哭着,就像是腹部中刀的猛虎,在地上作生命的最后挣扎。
没有人理他们。
他们的死活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铁穿甲的狂吼声已嘶哑,他已浑身是血,殷红的鲜血仍从他全身上下的伤口中流出,他一张钢铁般的脸已现出了苍白之色,是因为血流太多,是那种缺血的苍白,就像得了白血病的病人那张脸,甚至更苍白,已接近死人的脸色。
他仍在奋不顾身地狂挥着拳头往前冲。
只要他不会倒下去,他就一定会血战到底。
金蛇郎君雪白的衣服上也溅满了血花,他此时也累的满脸是汗。
他突然咬破舌尖,丹田汇集真力,双掌狂风般击出。
谁也想像不到他的掌力有多强,但他的掌力已将所有的敌人逼退了七八步远,功力稍弱的几位强人,竟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这就是他在武林中当世一绝的天魔解体大法。咬破舌尖,就可发挥出本身功力的第十二层,这已突破了武术境界的最高层。
与此同时,金蛇郎君挽住铁穿甲的臂膀,纵身飘出窗外,往庄外直扑而去。
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地,后面追的敌手也终于失去了踪迹。
金蛇郎君长出了一口气,放下铁穿甲。
金蛇郎君静静地看着他,叹息一声,道:“你本不该来的,何苦呢?”
铁穿甲含泪道:“你是我主人,我永远是你的仆人,你有危险,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护你周全。”
金蛇郎君冷冷道:“就凭你这点本领,如何能保护我周全?”
铁穿甲伤心道:“我本领是不济,可我也绝不能对你不闻不问,少爷啊,我愿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金蛇郎君眼中又闪过一丝温柔的目光,他只有铁穿甲一个亲人。
金蛇郎君黯然道:“我是个大魔头,金逐流也会与我为敌,你现在是他的仆人,还是不要与我走近的好,我见你时,自然会去找你,你赶紧回他那儿去吧,那儿才是你的家。”
“少爷,可是我-------”
没等他说完,金蛇郎君已飘然而去。
我穿甲热泪盈眶,但他没有哭出声来,他也不知是同情还是怜悯,他只知道金蛇郎君永远是他的少爷,而他也是金蛇郎君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或朋友。他们这段感情已绝非用言语可以来表达。
他们都把彼此间的情谊深深地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