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中章、追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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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待尤堤不报希望的问出口,不料华清倒十分干脆一下子就答应下来,弄得尤堤呆了半刻。此时他俩正在下山,华清步履轻缓宛然林间漫步之样,不过却足令尤堤惊讶他的轻功修为。
“站住!来者何人?”
早就猜到若找不到他的尸体,胥国绝不可能死心。此时与胥国士兵对上,尤堤冷冷勾了一下唇角。他伤势虽未好却并不惧他们,倒是想报报上次他们对他耍阴之仇。他尤堤虽不敢说行事完全光明磊落,倒也还阴险不到利用妇孺。
正待迎上前去,身边呼啸而过一阵旋风向胥国士兵卷去,那几人皆被掀翻,再看时只见一个个全都被豆丁碎石穿喉血溅当场。惊愕回头,发现华清居然已走出好远。尤堤只得加速追赶上去。
两人下山不久,华清忽然偏离尤堤所带的那条路急速往另一边飞掠而去,尤堤叫阻不了,只得紧追在他旁边,待远远听到从回峰坡那边传来战斗的厮杀声尤堤方惊讶问道:“清,为何你会知道?”
“血腥。”华清冷冷的丢给他两个字。
尤堤惊讶于华清竟对血腥灵敏至此,飞冲上上坡看了一眼坡下两国厮杀的场面,大动!当即转身扔给离他不远的华清一方令牌。“清,你回城等我。”然后便飞奔向战场。
将军!寒雉悲愤的抽神抬眼望了一眼天空被血染的红日。您果真已经…,往日只要那带着铁面具之人往战场上一站,靳国战士就犹如鬼神附体一般不可抑止的战意汹涌。如今士气一落千丈已是跌至最低谷,这一战明显是惨败之局。
“啊~~~!!”忽起悲吼的狂啸声甚至连寒雉周围的厮杀声都淹没了下去。离他不远的谭风明一愣,随即受此感染也嘶吼起来。刀起尸横,两人皆忽然变得发疯似地入了魔般。
胥国皇子大惊,连站在战车上掌控局势的国师见此也微颦的拧了一下眉头。但更令人震惊的是紧接着随之而来的一道龙吟长啸声中,一身将军戎装的铁面人就像是天神般出现在敌方的上空越来越近,降落战场。
“是将军!我们的战神回来啦!”谭风明最先反应过来先喊出声,最后长吼一声喊道“杀啊~~~”
同样惊喜振奋的寒雉当即接下“杀啊~~~”
听到耳边接连传来靳国此起彼伏的喊杀之声,胥国这位年轻有为的国师无比震撼。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能做到如斯地步,眼下这批剩下的靳国战士每一个所燃烧的都是无敌战魂,足令一个必败之师所向披靡,转败为胜。
果然在接下来并没过多久的时间里,这支所剩人数还不到他们胥国三分之一的靳国军队居然令这场战役的战局开始失衡扭转。“不好!快撤!…快去告诉皇子!”国师当机立断,抓着战车横栏躬身大吼。然后等他吼完直身之后,却更是大惊。
顺着站在车栏上的双足猛然抬头,少年反剪双手,无情冰冷的俯视这片激烈惨重的战场。那人一头青发果真是青丝飞扬,而他又是何时落在他战车上的?“你是何人?”国师提声相询。华清却是恍若未闻般,如今战车倒回他径直轻身而起转身落在后面的车栏上继续俯视战场毫不把国师放在眼里。
还自与敌厮杀中的尤堤见胥国狼狈退兵本欲高吼穷寇莫追,但咋一抬头竟惊见那道立于敌国战车之上的青色身影时却是愣了一下。他明明来之前给了他信物让他回城去等,却为何在此?还是在敌营中。
这边策马奔腾而回已追上战车的胥国皇子抬头扬声惊问国师:“此乃何人?”却只见国师摇了摇头。
之前胥国皇子扭马而回时远远看见立于国师战车上的华清。冷酷少年宛若一座冰雕与这混战厮杀的战场居然也无半分突尤,就如他本该就在那里俯望浮生一般。那时皇子被脑中思绪所耽目光便在华清身上多停留了瞬间,也就是这瞬间与已发现他视线忽然抬帘的华清的目光对视个正着。当时隔着并不算短的空间距离,这胥国皇子依然被那双竹青里的冰寒无情给冻僵。
一边驾驽着坐骑狂撤,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该死!莫非这家伙欲跟回城里。目光与国师交换了一下神色,明摆叫他静候。如此胥国皇子回头又是一阵狂奔,待到城外纵身一起弃马跳上那高耸的城墙。
同样已快抵达的战车上,国师心中早有一番计较,尽管战中稍有分神,然而单凭这少年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立在这里武功修为便不可小视,无论这少年出手与否此前也只待静观其变。而他若是高于自己即使守在少年身边又有何用,他若不如自己那更好如此便根本不予惧怕。这番思虑过后一下便有了定论,国师紧随皇子之后砍断缰绳让拖着战车的战马自跑回城,之后便提气几个起落跳上城墙落于皇子身侧准备部署守城事宜。
从上遥看下面靳国仅剩千人不到的士兵在战神率领下一路向此追击而来,还犹如神魔附体般个个战意激昂。国师为此皱眉的同时也发现立于战车上的那一抹青影已经不在,侧头一看竟见少年居然立于城墙之上。
“殿下,你先走。”国师回头对皇子道。
“什么?你让本皇子弃城逃命!”胥国皇子听了怒吼。
年轻的国师微一叹气道:“此番局面不利,又有不明…”随即他一转口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离开在说吧。”
“休想!本皇子岂能丢弃国民做这般懦夫行为。倒是国师,胥国没有了我这个皇子还有其他皇子,但若国师遇难才是我胥国莫大的损失。国师,你先离去,本皇子与你垫后。”
国师俊美英气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几分激动神情,随即点了点头道:“皇子都不离开,微臣又岂敢言退。”回头埋首看向城下,眼见着靳国杀近特别是战神及那两个副将,国师当即侧头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关闭城门。”
胥国此刻若闭门定会有将近一半士兵在城外不得而入,那些人已算是弃兵。“城下的将士们听令。本皇子向各位保证会好好安顿各位家属……”胥国皇子对着城下大吼鼓舞被闭城外的军心。
“妈的!”寒雉抬手在脸上乱抹了一把一脸的血腥,看那胥国的城门就要合上他扯着马缰转了两圈见兄弟们全都还意犹未尽,可奈何胥国狗杂种都逃回城池去了。眼见立于胥国城墙上那抹笔挺青影,心下不甘,他策马过去随手拔起胥国士兵尸体上的一根长矛就要对准那道身影扔去。
寒雉素来百步穿杨,此刻虽离得远但他用上内力却也不怕射不住。此时尤堤正待解决掉对他扑上的胥国士兵,目光险险扑捉到这幕侧头一看竟见他瞄准的是那道青影顿时大吼:“住手,寒雉!”
利箭划破长空带着雷霆之势向华清飞刺去,胥国国师及皇子皆惊,也来不及多想这少年到底还是不是靳国那边的人?却见那人身影一侧不见半点慌乱的躲过这来势迅猛,避之唯恐不及的一箭。
华清似有不屑的淡淡冷哼了一下却只是给人以这种冷哼的感觉因为并没有哼声发出,他避过长矛的当即就势跃下城池。国师虽不知那少年要做什么心里却是一惊,低头时只听响起一道震耳的破裂之声顿时惊得一脸惨败失色。城门何其坚固,不料竟被少年一掌劈碎,与胥国这边军心惊惶,于靳朝将士们却是个个振奋人心。
“清,回来!”本来尤堤一直不敢张扬怕深陷敌营的清有个好歹,此刻心惊之余催动内力大吼。
华清破城门不过数秒,他一掌将胥国的城门击破得四分五裂胥国兵卫都来不及从他这个恐怖的举动里回神,此刻就算回神了也不敢往他那里冲。经尤堤一喊,华清把他那只破了城门的手往身后一负,转身离去。
胥国城墙上国师在还未反应过来的胥国皇子后颈落下一个手刀,把昏迷之人交给旁边的一个将军道:“快带皇子走!”
那个将军接住昏迷的皇子时愣了一下随后在国师冷凝肃穆的命令里回神,把人背起就走。另一边哈维将军早下令于墙头的弓箭手,千万支箭羽齐射向看似闲庭散步实则速度惊人的少年,那些咻咻而去的箭羽也只有少数两枝追赶上少年的速度被他头也不回的挡去。
尤堤全力施展轻功开路去迎华清,不过才刚杀出混战见华清毫无惊险的已经过来了。他迎上去,便是一阵大吼:“为何不回城里去等?你可知有多危险?”
冰冷眸子斜挑看了他一眼“本尊自有分寸,你不是也看见了。”尤堤被他一堵。是啊,这人厉害得很,就连那般坚固的城门都被他一掌劈裂。
此时胥国弃留的士兵都已经杀尽,靳国士兵开始喊杀着准备攻城。尤堤转身提气用内力对两个副将下令道:“风明、寒雉,收兵!”
寒雉正待策马杀将上去,痛痛快快的攻进城去却听此命令,当下掉头对尤堤大吼:“将军,此刻不冲更待何时!”不过却被铁面下尤堤厉目一瞪当即被瞪得低头不敢再造次,而已知攻城无望的靳国其余将士们则情不自禁几乎同时爆出一阵失望之声。
华清也没料到会如此,攻城最难攻破的城门都已被他击破,胥国门户大开,就如骑马的那个大嗓子副将所言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他走上前侧头看向尤堤问道:“为何不攻?”而其他将士此时才听闻华清的声音冰冷磁性却得不带任何情绪,跟他冷酷的人一样冰冷无情。
尤堤侧头回道:“清,男儿保家卫国,不为掠人城池。”却只听华清冷冷的道:“尤堤,你该知今日你放过他们,他日他们还是会再回来攻打你。本尊现在就教你一个法子。你当赶尽杀绝,把他家天下收归己有,岂不简单。”
尤堤凝视华清此时微显几分犀利的竹青色眸子,平声回到:“清,如此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那又如何。那些百姓会遭殃全是因为他们的无能所致。若怕会死许多人,你们这样一直打仗死的人岂不更多?但依本尊所言,等一切战事终了大家就能过上和平的日子。你们不是都很向往那种没有硝烟的生活么?”华清不解,据他以往所见人类都是如此。难道他们不是这样的吗?
在这群保家卫国的将士耳中华清的话虽然诱惑,但也不仅无情还隐隐有种忤逆之心在里面,无疑是绝不可饶恕的谬论。所以当下就惊了一干战士却都无言,倒是那个直爽的寒雉松开其中一只捏着缰绳的手指着华清怒吼:“你是何人?竟在此煽动军心。”
“寒雉,他乃我救命恩人。”尤堤忙道。
寒雉当即一哑,随即舌大起来:“这、你既然救过将军也是我寒雉的救命恩人……”而华清视线在寒雉喝他之后便转移到了寒雉的身上,此刻寒雉正被那双冰寒无情的竹青色眸盯得直发毛,再想起他之前还曾射杀过华清,说到后来寒雉就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尤堤则想到了今日山上那些惨死的胥国人,此刻他还真怕这个看起来冰冷无情的少年若真的恼了寒雉,很可能就此出手杀了他这军中兄弟,遂一急伸手便往华清手臂抓去,且解释道:“清,寒雉并无恶意,你可别介意。”一场厮杀之后他焉能不全身浴血,所以见华清冷酷目光凛冽的向他抓在他手臂上的手看去时尤堤当即回神的急急松手放开。
见爪子终于松手,华清满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尤堤冷冷道:“放心,你那个副将并没有惹到本尊。”其实尤堤哪知他才是危险的那个。华清不喜人靠近,平时连碰一下衣角都不行。他刚才就在鬼门关门前绕了一圈。好在他身份比较特别,若无必要华清也不想杀他而他更是放手得及时,若不然这个靳国的战神此刻很可能就是华清手下的一只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