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六夺回皂厂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48  更新时间:23-04-26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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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二人这边正为案情有进展而欢喜,殊不知另一边,拿到最新报告的警察局长将这份报告交给了北方政府专门派来调查案情,刚刚抵达浚县的特派专员手里的时候,得到了他最新的指令。
    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内,警察局长聂德福脸色沉如雾霾,送走了特派专员后,他坐在沙发上,灯也不开,只有窗外漏进来的一星半点,反衬得他格外瘆人。
    “马上结案,段大少爷死亡一案的凶手就是阮灵儿,然后封漆,让这件事盖棺定论。”
    他想了半晌,拿起电话叫他的下属过来,吩咐道。
    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下属紧张了一下,面面相觑:“可是,可是……甥少爷那边,还有季少帅………”
    狠狠一拍桌子,声如洪钟:“笨蛋,你们不会想办法交差吗?反正,他马上就会离开浚县了……”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去办!”
    下属走后,警察局长在一室幽暗里,眼神狠辣阴毒,死死盯着案头上那支金簪子,那是据说凶手用来放血的凶器……
    有些事情,就该呆在黑暗之中,永远都见不得光……
    谢白从天润堂回来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一顿,他看到顾三双膝跪倒在季澜川的跟前,边磕头边告饶,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少帅,这是------?”
    季澜川只看了他一眼,又转向了顾三,说:“顾少爷,你这个忙,我可帮不上,你们瑞福祥和段督军狼狈为奸,在前年南北政府交战之际,南军和北军的战场之上,把北军的军需物资以次充好,害北军死了将近八千多,你这罪名足够砍头十次了,现在特派专员已经来到浚县调查,我可也没办法保你了。”
    顾三吓得面如土色,抱住了季澜川哭泣道:“季少帅,我的爷爷,我的祖宗,你就帮帮我,救救我的命吧!”
    季澜川失去了耐心,冲着袁忠良一摆头,袁忠良立刻手一挥,就有两个个子高大的东北军汉子把他拖了下去,直到门口还能听见他的哀嚎:“少帅,少帅,看在我们朋友一场,求求你救救我们顾家,救救我吧!”
    季澜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慢悠悠地哼了一声:“谁他妈和你是朋友!”
    “少帅……”谢白怔怔地看着季澜川,“你这是在帮我报仇……”
    季澜川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算是,而且,我已经忍他够久了。”
    谢白有些感动,张口欲言谢,但季澜川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促狭地一笑:“别说谢,真要谢我,今晚在床上好好地谢我。”
    谢白脸一红:“滚!没个正经。”
    “对了,这个东西给你。”季澜川从卧房桌子上拿过一个匣子,然后打开递了好几份文书过去,谢白好奇地展开一看,吃了一惊,原来竟然是他的制皂厂的契书,还有另外两家染布厂,制衣厂和季家的合同,等等文件。
    “少帅……”
    谢白知道这些都是曾经被段督军和顾家霸占过去的自己的心血,没想到季澜川说过要帮他报仇,要帮他夺回失去的东西,竟然真的都做到了。
    “谢谢。”谢白的眼眶有些湿润,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谢。
    “阿白啊,你知道我为何要帮你夺回这些东西吗?”季澜川揽住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道。
    谢白茫然摇头,他总不会相信季澜川是因为喜欢他吧!
    季澜川沉沉地叹气:“因为……你家少帅缺钱啊!”
    “啊?”谢白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可不太相信,堂堂的北六省大帅之子,未来的太子爷季澜川会有缺钱的时候!
    “是真的缺钱!别看我这个少帅身份光鲜,其实穷得很,我连手下的兵都发不起军饷,所以呢,我帮你夺回你的厂子,自然是希望你这只能生金蛋的鸡能你家少帅一把喽!”
    “能金蛋的鸡?!”
    谢白的嘴角一抽,他就知道!
    果然不该太感动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辛苦经营的制皂厂既然回到了自己的手里,那么,机器也增加了好几台,还是最好,最先进的,国外进口的机器,他自然是不能空闲下来。洋人的技师只负责安装和调试,之后的生产,都需要自己动手。
    制皂厂的经理是他重新聘请的,非常可靠的人,名叫潘广文,是个中年人,个子不高,一口东北口音,说起话来,也颇具北方人的豪爽。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季澜川手下做事,小儿子则是在季澜川的神枪营中当兵,现在已经升为排长了。
    谢白对潘广文的印象还算不错,潘广文看过谢白给季澜川的章程,知道这位谢少爷不简单,言语间就十分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潘经理,旁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提两点。”谢白笑眯眯地说,“第一,财务一定要清楚明白,若是在这上面出了问题,不说是我,少帅也不能容情。”
    谢白刻意停了一下,见潘广文点头,才继续说道:“第二,奖惩要分明。活做得好,做得多,就要赏,偷奸耍滑的就要罚。最好列个章程,贴在墙上,让大家都明白。”
    潘广文神色一动,似乎有话要说,谢白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我记得人们常说,法不外乎人情,但我们是做生意的,不能只讲人情,还是要有个明确的规章,让底下的人都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大家都行事一致,也就没有人会觉得你不讲情面了,对不对?”
    话说到这里,潘广文也只得应下。
    提前给潘广文打了预防针,谢白便一头扎进了工厂里,按照他的计划,皂厂的产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机器生产,定价两分到五分,一类是纯手工制造,根据添加的香料和各种配料不同,价格从八分到两角不等。谢白特地请了几分手工好的师傅,弄出不少精致的模子,这样,做外观漂亮的手工香皂就不用再拿刀刻,这样既费时间,又费材料。
    皂厂的第一批成品出来,谢白特地让季澜川以浚县长夫人的名义,给北六省军政府的官员夫人们,都送上了一盒特制的手工香皂和一束包装精美的香皂花。
    每个香皂上,都印有一个圆形的标记,正是他的制皂厂的品牌-----“霓彩皂厂”。
    名声传出去,不只是本地商家,就连外省的一些商人都慕名而来。
    霓彩皂厂的产品不仅质量好,而且比洋行卖的还便宜,满打满算下来,也不比一块胰子贵上多少,自然大受欢迎。虽然也有贵的,但受众不同,恰好能满足一些官太太和有钱人的“贵的自然才是好的”心理,谢白自然是不会和这些“大户”客气。
    薄利多销和吃大户结合起来,当按照谢白要求制作的第一份财务报告摆到季澜川的面前时,季澜川都惊得差点下巴掉地上了。
    “好家伙!”季澜川激动地一拍桌案,叫道。
    就这么个三五分的东西,竟然能赚这么多!
    季澜川有点不敢置信,又揽了谢白的肩膀,欣喜地夸赞谢白:“媳妇儿,你果然是能生金蛋的鸡啊!”
    谢白:“……”少帅,你这是夸人的话吗?哪有把人比作鸡的!
    国内的皂厂还在起步阶段,谢白的制皂厂现阶段的产量也是有限,尚且不会对平津和东江的两家皂厂产生冲击,反倒是北六省的几家洋行,被谢白抢了不少生意。
    不过有季少帅的支持,还有天天站在制皂厂的大块头兵哥战岗,更别提,前段时间因为烧掉谢白的厂子,最后却反倒被季少帅弄得家破人亡的顾家为前例,洋行里的大班,也只能看得眼热罢了,他们可不敢动这手段狠辣的季家少帅和谢家少爷了。
    机器制皂会产生一些副产品,其中的甘油,比肥皂本身的价值更高,用途极其广泛,不过,谢白只盯着两种,一种是护肤品,一种就是硝化甘油液体炸药。
    制作炸药是个危险的活,考虑再三,谢白通过父亲的下属裴南灏找到了火药局的人,把相关资料交给了他们,只说是奉季少帅之命制作炸药。火药局不敢贸然答应谢白,必然要向上面汇报,但季澜川知道后,离开让财政局的人通过县长拨付了一笔款子,当做谢白的研究费用。
    谢白又要帮季澜川处理公务,又要忙几家厂子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某天袁忠良找到了他的制皂厂,告诉他季少帅有事找他,命令他马上回去。
    “少帅,你找我?”谢白纳闷地问。
    因为他看到季少帅神情严肃,站在县长府的院子里正在吩咐他手下的军士们整理行装,院子里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枪支弹药,银元金条,珠宝玉器,甚至连他自己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被打包装箱抬上了一辆军卡上,“怎么了?”他又问。
    “我们必须离开浚县,回景城。”
    “景城?”
    “对,我的老师遇刺了。我刚接到的电报。人已经死了,我得赶在他的葬礼之前回去。”季澜川说,“我订了今天中午的车票。”
    突然决定离开令谢白始料不及,他的工厂基本都在浚县,这意味着他将要丢下他的手里的厂子,跟随季澜川离开这里,这实在让他极为不舍和心痛。
    “你不用担心,我让申副官雇了十几个得力的助手帮你看着厂子,那些人都是最为精明能干的。你是老板,有时候也不能一味地把活儿都揽到身上去,再说,你在景城同样可以开办皂厂和染布厂,不是吗?”季澜川安慰道。
    谢白看季澜川早已打定主意,且非常着急的样子,作为他的副官,他也只有听从上司的命令,叹了一口气,说:“好,我同你回去。不过,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我的东西。”
    季澜川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有什么可拿的?”
    谢白也不管他,径直回到自己和季澜川住过的房间,从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支钢笔,那是谢司令留给最疼爱的儿子的遗物,还有一本日记本,也是原主的东西,既然要远行,他可不放心把东西留在这里。
    “放心吧,谢司令,我会完成你的遗愿,把所有害你的元凶都找出来的!还有,我谢白,一定,一定会成为那个天命之子的!”
    谢白在心中默默地发着誓。
    浚县一个偏僻的街巷一角,段天美衣衫褴褛,抖抖索索地坐在墙角边,还有几个孩子拿石头扔她,从前她是督军府的千金,无人敢惹她,现在,她的爹和大哥都先后死掉,她便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走到哪儿哪儿都有人欺负她。
    她试图求助父亲和哥哥曾经的好友,然而,平日里那些和父亲称兄道弟的叔伯们却离她远远的,好像自己就是瘟疫一般不敢沾身,不是把她无情地赶走,就是拿钱打发她。
    她又气又恨,躲在街巷一角,远远地瞅见了谢白和季澜川一行人,怒目而视,可她也没法靠近他们。
    季澜川是何许人也?
    身边的亲卫无数,而谢白又是他的副官,自然也被保护得密不透风,任何人都接近不了他们。
    段天美唯有在心里诅咒他们。
    却在这时,一辆汽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身边。
    有人从车里下来,打开车门,把那些朝她扔石头的孩子赶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你是谁?”段天美戒备地盯着他。
    “你好,段小姐。我是今出川武人。”那人说着非常流利的华语。
    “东瀛人?”段天美一惊。
    “段小姐,你想向你的仇人报复吗?”今出川武人问道。
    段天美惊诧地抬起头望他。
    “我能帮你。”今出川武人说。

    作者闲话:

    今日双更,感谢各位亲们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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