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雪夜冻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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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春节还剩最后三天,所有事情都得到了近乎完美的结局,久日不放晴的天空,也像是昭告天下一般,微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耀着建宁市的一片天空。
方丛廉和林根慢悠悠地往办公大楼走去,突然看到孔豆佳马不停蹄地边往他们走来,边套上外套,后面还跟着魏前进,觉得很奇怪,于是招了一下手。
“豆豆,前进你们俩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做什么去吗?”
豆豆蹦跶了两下,走到方丛廉面前,说道:“方队那谁,刘达文的妈妈不是身体不好吗?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我想着能不能去帮帮忙,就拉上了前进跟我一起去。”
方丛廉回头看了一眼林根,果不其然,从他眼中也看到了想要一起去的渴求目光,于是对孔豆佳说:“反正我跟林老师也没什么事干,那就一起去吧,开我的车。”
魏前进没有跟刘达文的母亲有过任何亲身的接触,光通过孔豆佳那说半天也在脑子里构思不出到底有多惨,只是看着她太会说了,况且案子结束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这才答应了她去帮忙。
但是,由于两人都是没车一族,局里的警车都是要打申请报告的,非公事不得使用,所以只能挤那种一天只有两三趟的大巴,听到开方丛廉的车,魏前进顿时就感兴趣了,连忙跨了几大步,说道:“方队万岁!”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方丛廉把车钥匙扔给魏前进,说道:“我跟林老师去楼上拿点东西,你们先在车上等着吧。”说完,就提上速度,迈开大长腿,踏上了大楼阶梯。
林耿突然想起张队第一次开集合会议时,掏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但是后来钱放谁哪了却记不起来了,于是叫住了方丛廉,“方队,刘达文的钱我们是不是要交给他的妈妈啊?”
“大概率是交不了,这钱跟毒品挂钩,按理说,是会要上缴的。”方丛廉走进办公室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纸袋子递给了林耿,说道:“给你的。”
林耿不明所以地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件外套,疑惑地抬起了头,眼中透露着为什么是衣服?
方丛廉从抽屉里打开了新的一包糖,往口袋里塞了几颗,又撕开一颗,含进了嘴里,说道:“我借的小张的,待会去刘达文家你还想穿着一身警服过去啊?林老师,这件衣服你可别像穿我的衣服那样,放肆在地上拖。”
被他这么一说,林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穿久了,有时候就忘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也就忽视了长出自己衣服至少十几厘米的长度,往下一蹲就是在拖地。
林耿红着耳尖,尽量厚着脸皮说了声“谢谢”。
“喏,你的眼镜。”方丛廉又拉开了另一边的抽屉,递过来了一副眼镜,说道:“林老师,你这眼睛挺好看的,为什么还要遮上呢?这异色瞳孔,我看很多动漫里面的大boss都是异色的。”
“习惯了。”林耿换上了借来的衣服,大小长度还挺合适的,就是款式有点显老气,还不如方丛廉那件肥大的警服,难以掩饰的嫌弃,扯了扯衣摆,感觉是神都解决不了的丑,“这小张多大了?”
“跟我差不多大,怎么了吗?”方丛廉在文件夹里翻找了几下,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来,林耿也没有看清是什么,折叠了两下,放进了口袋里,抬起头看到他那一身,表情顿时变得难以捉摸起来,说道:“林老师,我怎么感觉你穿上这身之后,比我大一岁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呢?哈哈哈……”
林耿懒得理他,瞥了一眼,眼白都要翻上了天。
这件衣服是纯黑色修身款,衣料也很柔软的,但凡摸上去就感觉价格不低,只是中间用来收腰,显腰身的腰带看上去格外的突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什么设计感的东西硬在凹造型,显得不伦不类。
“笑够了吧,方队,我们能出门了吗?”
“行行行,走吧。”方丛廉尽量憋着笑,脸稍有点红,手腕朝门口摆了摆,示意让他先走。
林耿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于是把前面的拉链给拉开,尽量缩小那件衣服在身上的覆盖面积,露出米白色的圆领毛衣,看上去倒显得顺眼了一点。
走出来的这一路上,林耿再次被众人瞩目,因为林耿在所有见过他的人的面前,永远都是如同那高岭之花,打扮得也给人的感觉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现在,就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已经连续两次在服装上面被拉下了神坛,有点不可思议。
方丛廉在后面嬉皮笑脸地跟着,假意斥责着别人工作时间摸鱼,自己却没有以身作则的态度,引得林耿一阵黑脸。
林耿拉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一侧身坐了上去,才发现旁边坐着的是魏前进,插安全带纽扣的手顿了顿,便继续了下去。
魏前进胆子没有孔豆佳那么大,他看出来林耿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合适,但是没敢说出口,而坐在后座的孔豆佳就没有那么听话了,立马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口无遮拦地说道:“林老师,你哪来的这么老套的衣服啊?”
这时方丛廉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对魏前进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来开车,让他坐后面,对着孔豆佳解释道:“豆豆啊,你得承认林老师的年龄摆在那,你偶像已经年纪大了。”
“不!方队!”孔豆佳立马为自己,为林耿直起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起来,“现在有魅力又成熟的老男人才是我们这些小姑娘的最爱,小鲜肉已经过时了。像林老师这款的,我敢保证在街上逛一圈,十个女孩一定有九个会找他要联系方式的。”
林耿听到她这番纠正之词,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还没有跨过三十岁的大槛,怎么就是老男人了呢?
方丛廉把车驶出警局大院,朝刘达文家的路线开去,说道:“那可不一定,要是林老师穿这身出去,你这保证就要打脸了吧。”
孔豆佳张着的嘴立马被堵住了,眼睛巴扎了几下,闭上了嘴,往后一躺。
身为舆论中心的林老师,也就是林耿,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反应去应对这有一丝尴尬的氛围,往车门那边靠了靠,假装自己不存在般的闭上了眼睛。
方丛廉往旁边一瞄,以为他不舒服,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塞进去的糖,说道:“林老师,吃点糖吧,待会我去趟银行,你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吗?”
林耿有些无力,拿出方丛廉手心的糖,分给了身后的两个人,解释道:“我这不是被饿的,而是被你气的!”
方丛廉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提了点速,让路边被环保工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树丛疯狂地往后倒退。
农村里面举行白事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切排面都讲究效率。上午八点不到,刘子琪来市局把刘达文给领了回去,现在才刚过十二点,帐篷、喇叭、音乐都齐全了,隔着老远,就听到《哭五更》的唢呐独奏。
农村讲究互帮互助,团结一致。在这种生死大事上面,同一个大队里面的老妇人都会过去帮忙,去洗洗碗,上上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因为刘达文生前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听,导致去悼念的人比较少,去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看刘达文父母的面上,代表家里一群人,去走下过场,所以场面布置得有些粗糙,跟外围一片喜气洋洋的新年新兆完全不一样。
方丛廉一行人把车停在了附近,步行走了过去。
里间大厅一桌,外面三桌,地方有点小,人虽然不多,但看上去还是有点拥挤。
外面过来吃席的人熙熙攘攘,有说有笑的,一点也没有因为有人离去而感到悲伤,围坐在圆桌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近亲家属腰间系上的白带看上去格外的讽刺。
林耿看见了骨灰盒旁边的老人,是刘达文的母亲,才几天不见,她看上去又轻了几斤,更加骨瘦嶙峋,只剩皮包骨,布满老年斑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小小的骨灰盒,除了那个动作之外,就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死了一般。
旁边陪着的是刘子琪,看到方丛廉一行人,低声跟老人说了几声,就起身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孔豆佳早就准备好的礼金交给帮忙记数的人,看着刘子琪微微有些发红发肿的眼圈,略带有遗憾地说道:“我们是过来帮忙的。”
刘子琪点了点头,脸上强制挂着微笑,说道:“谢谢。”
原本在吃饭的人也察觉到了这群陌生人,零零散散地凑上来几个,其中有一个凑了上去,看了一下记数本上写的名字,大吃一惊,“建宁市缉毒二队和刑侦一队”,再往下一看上面写着的数额,更加不得了了,“伍仟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