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正忙起来是在万圣节的前两周，倪温感觉时间飞逝，他恨不得把自己撕成好几半。
    倪温发现白译远好像也很忙，或者说他一直在忙。每天把倪温送到学校之后就开车去办事，倪温都在想，白译远为什么不用上课。
    难道资本的力量已经如此强大了吗。国外的任何一所大学，旷课都相当于延迟毕业。
    自从上次倪温买了花放在家里之后，他感觉这个房间都好像有了温度。不再那么冷冰冰，也不再那么闷了。
    所以当白译远看见家里沙发上的蓝色靠垫、电视柜上的一对万圣节南瓜灯、玄关处的粉色爱心地毯还有插在各种颜色花瓶里五六束盛开着的粉色荔枝玫瑰时，眼角抽了抽。
    白译远沉默的走到餐台，看着时间倪温应该马上要醒了，他准备先吃点薄荷糖，然后他们给两个人弄点吃的。
    倪温睡醒下楼时，就看见白译远拿着自己昨天新换的皮卡丘糖罐站在冰箱前。
    “早上好呀。”倪温从楼梯上下来，“怎么样，可不可爱？”
    黄色的皮卡丘糖罐里装着黑色包装的薄荷糖，怎么看怎么奇怪。
    倪温把头伸到白译远和手中糖罐的中间，然后外头冲白译远笑了笑。
    “挺可爱的。”白译远马上向后撤了一步，然后把糖罐放回原处。
    “你今天还没有课吗？”倪温绕道餐台的另一边支着下巴问，“你这本科怎么读得比我研究生还自由呢？”
    白译远把冰箱里的鸡蛋拿出来放在一边。
    其实在两个人住在一起的这么久，倪温不是没做过饭。吸血鬼吃人类食物时味觉不是很敏感，可能一个十分好吃的菜，他们只能吃出来四五分。当然难吃的东西也是如此。
    白译远却在那天倪温的作品中尝到了他们人类常说的酸甜苦辣俱全。
    自此倪温就再也没有进过厨房，白译远的手艺也还不错，所以两个人的吃饭问题不难解决。
    感觉油锅的温度差不多了，白译远把两个鸡蛋打到锅里然后说道：“学校没什么事，你几点上课，我送你过去。”
    白译远今天穿的是白色的毛衣开衫，里面穿了一件灰色丝质的衬衫，领口松散。白色的毛衣和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衬的他好像也温柔了一些。
    其实倪温在国外这么久看帅哥看得太多了，但是白译远是最特别的。他拥有东方人标准的黑发和黑烟，但是在眉眼之间却有一种西方的阴郁。清晰的下颌角和不怎么厚的嘴唇又有种东方独有的清冷感。
    倪温看着白译远的侧脸慢慢走了神。
    白译远把煎好的鸡蛋和面包放到盘子里，然后将其中那个明黄色的盘子推到倪温身前。
    看到眼前的盘子，倪温才回了神，“今天我也没有课，但是要去学校看看彩排。”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个早餐就出门了，倪温到学校后直接向剧场走去。
    刚进门就正好看到了演员在彩排最后一幕，倪温弯着腰悄悄地蹭到了观众席后侧。
    黑暗的剧场里只有男演员悲伤的歌声，最后在女主角生命将要结束时躺在了男主角的怀里。漫天的花瓣飘下，落在了男主和女主的身上。大幕缓缓拉上，剧场里掌声雷动。
    这是一部倪温无论第几次看都会悲伤的剧目。
    “太精彩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倪温身后传来。
    倪温吓了一跳，刚刚坐在这之前看那个位置明明没有人。倪温回过头看到一位深棕色头发的男人，黑暗中和他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精彩，”男人也把头转到倪温这边，“不是吗？”
    剧场的灯光又重新亮起来，几个学生在舞台上打扫刚刚飘落的花瓣。在明亮的环境下倪温看清了眼前的人。
    “你好，我叫拉斐尔。”男人站起身向倪温伸出手。
    倪温回握了一下，拉斐尔冰凉的手激得倪温把手马上缩了回去。
    “你好，倪温。”
    最近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倪温不敢和他多交流。
    拉斐尔像是知道倪温的心思一样，从后排绕到了倪温这一排，“这部剧本写的实在是太出色了，我很久没有因为一部戏剧这样兴奋过了。”
    拉斐尔站的离倪温差不多只有一拳的距离，倪温几乎可以感觉到拉斐尔呼出的气息，和一种似曾相识的冰冷的感觉。拉斐尔看着倪温的眼神，仿佛并不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讨论戏剧，而是一种扭曲而又疯狂的情感。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后，倪温才发现男人的另一只手背上纹着一个哥特体的英文单词。
    “Eternity”。
    永恒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