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2章:带离唐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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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进涛在城外高坡上蛰伏了整整一个白天,如同石像般纹丝不动,冷眼观察着丘城守军的换防规律与塔楼周边的警戒布置。夕阳西下,暮色渐浓,城头火把逐次亮起,映照着重甲士兵来回巡逻的身影。
当最后一缕天光被夜幕彻底吞噬时,张进涛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从藏身处滑下,借助地形与夜色的掩护,潜至丘城城墙下一处极为隐蔽的排水暗渠入口。他回忆着之前信使提供的有限信息,以及白天的观察,确认这条古老且废弃的通道很可能是唯一不被严密看守的路径。
渠内潮湿泥泞,弥漫着腐臭气味,但张进涛毫不在意。他凭借远超常人的感知与敏捷,在黑暗中精准地避开障碍,如同鬼魅般穿行于这座城市的“血管”之中。根据记忆中的城市布局与塔楼方位,他艰难却坚定地向上、向核心区域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知到上方传来微弱的光亮和人声。他小心翼翼地攀上一处锈蚀的铁栅,透过缝隙向外窥视。外面是一个狭窄的内庭,而正对面,正是那座高耸的守备塔楼。塔楼中段的一个窗口,恰好就在他头顶上方不远处的石壁上。
深吸一口气,张进涛运转体内力量,指尖仿佛生出无形的吸力,配合着石壁微小的凸起,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夜风呼啸,吹动他的衣角,却未能影响他分毫。很快,他便悬在了那个透着暖黄灯光的塔楼房间窗外。
他屏住呼吸,透过窗玻璃的反光和一角未完全拉拢的厚重窗帘缝隙,向内望去。只见唐艺公主正坐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神情略显疲惫地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卷。一名侍女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侍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疑惑地蹙起眉头,侧耳倾听片刻,然后缓步走向窗户。她先是贴着窗帘缝隙仔细看了看,似乎没发现什么,但仍不放心。
“奇怪,方才好似听到些微动静。”侍女低声自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沉重的木窗,探出半个身子谨慎地朝外张望。夜风瞬间灌入房间,吹动了她的发丝和窗帘。
张进涛早在侍女靠近窗户的瞬间,便已将身体紧贴塔楼外壁,如同壁虎般迅捷而无声地向上滑动了数米,完美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范围。侍女的目光扫过他方才停留的位置,只见一片漆黑的夜空和冰冷的石墙。
“大约是风声吧。”侍女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摇了摇头,重新关紧了窗户,并仔细拉好了窗帘,将内外的世界再次隔绝。
张进涛缓缓滑回原处,继续他的观察。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渐深沉。房间内,唐艺公主在侍女的服侍下就寝。而侍女则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强打着精神值守。期间,另一名侍女前来换班,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完成了交接。新来的侍女同样尽职地守在原地,眼神警惕。
看到这一幕,张进涛的心微微下沉。守卫的换班无缝衔接,意味着唐艺公主确实被二十四小时严密保护着,几乎不存在守卫松懈的空档。这样干等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机会,但如果硬闯,吓坏了公主,也会功亏一篑。
接近凌晨时分,是人一天中最容易感到疲惫和困倦的时刻。新换班来的侍女虽然努力保持清醒,但眼皮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地,显然正在与瞌睡虫抗争。
就是现在!
张进涛眼中精光一闪,再次悄无声息地撬开窗栓,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如同滑溜的泥鳅般闪身进入房间,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迅速靠近那名正在打盹的侍女。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侍女的后颈处。体内那股源自恶魔的力量微微运转,一股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吸力产生。这并不是掠夺性的吞噬,而是一种极其精细的操作,如同抽丝剥茧般,缓缓吸收着侍女体内维持清醒的精力和部分流动的能量。
侍女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身体更加放松,脑袋彻底歪向一边,呼吸变得深沉而均匀,陷入了真正的、无法自行唤醒的昏睡之中。张进涛及时扶住了她,让她保持着一个相对自然的坐姿,仿佛只是太累睡着了,从远处粗略看去,很难立刻发现异常。
做完这一切,张进涛才真正站直身体,目光投向床榻上安然入睡的唐艺公主。房间内只剩下公主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他终于来到了目标面前,但最困难的部分——如何说服并安全地带走这位被严密看守的公主,才刚刚开始。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唐艺公主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张进涛站在阴影中,凝视着床榻上安然入睡的公主,心中飞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时间紧迫,外面的守卫随时可能发现侍女的异常。
他缓步靠近床榻,目光复杂地看着唐艺沉睡的侧脸。他知道,一旦叫醒她,任何惊慌失措的叫喊都可能引来门外乃至塔楼下方守卫的警觉,届时一切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危及公主的安全。
“别无选择了……”张进涛在心中默念,眼神变得坚定而冷冽。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虚按在唐艺公主的额前,并未直接接触她的肌肤。体内那股源自恶魔的力量再次悄然运转,但这一次,他控制得更加精细、更加小心翼翼。
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产生,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汲取着唐艺公主体内维持生命活力的本源力量。这不是破坏性的掠夺,而是一种暂时性的“削弱”,旨在让她在醒来时处于一种虚弱无力、难以高声呼喊的状态。
随着体内力量被抽走近三分之二,沉睡中的唐艺无意识地蹙起了眉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微弱了许多,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张进涛适时地停止了吸收,深吸一口气,这才轻轻摇晃唐艺的肩膀,低声呼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醒醒。”
唐艺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极其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initially充满了迷茫和困倦,仿佛蒙着一层薄雾。当她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床边站着一个陌生的、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子时,那迷茫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就想张口呼救,但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微弱如蚊蚋般的“啊…啊…”声,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呼喊。极度的虚弱感让她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无助和害怕。
“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张进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但他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源自恶魔力量的冰冷气息却让他的安抚效果大打折扣。“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唐艺惊恐地看着他,努力地摇头,嘴唇哆嗦着,用尽力气才挤出细碎的话语:“…不…不出去……外面…更危险……这里…安全……”
她的反应出乎张进涛的意料。他原以为公主会渴望自由,会配合他离开这个被软禁的地方。
“呆在这里才危险!”张进涛压低声音,语气急切地解释道:“尤氏家族已经和帝国彻底闹翻,太子的大军不日即将兵临城下,这座城很快就会变成战场!留在这里,你就是他们手里的人质,下场难料!”
然而,无论张进涛如何陈述利害,唐艺只是拼命地、用尽她此刻微弱的力气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固执和深深的厌恶:“不走…死也不走…这里有我的男人…你让我我害怕……这里至少有墙…有守卫……”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却清晰地表达了她的态度——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尤氏家族的一员,这座守卫森严的塔楼,就是给她安全感的家。
张进涛看着眼前异常固执的公主,顿时感到一筹莫展。武力强行带走一个极度不配合、并且身体虚弱的人,穿过层层守卫,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他无法真正对这位关乎他回家之路的“钥匙”动用粗暴的手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传来了远处巡逻守卫换班的隐约口令声。张进涛的心沉了下去。他冒险潜入,制服侍女,削弱公主,本以为最大的困难是如何突破守卫,却没料到最终卡在了最关键的一步——目标本身拒绝离开。
但随后,无可奈何的张进涛却朝唐艺微微一笑,他算是想开了。
尤氏家族目前似乎仍将她视为重要的筹码或未来的希望,至少在太子大军进攻丘城之前,她待在这座守备森严的塔楼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既然眼下无法说服她,强行带走的风险和代价又太大,张进涛暂时放弃了立即带她离开的劝说工作。
就在他心中萌生退意之时,腹中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蠕动,哒姆那久违的、带着一丝疲惫和严肃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张进涛…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张进涛心中一凛,用意念回应:“哒姆?你醒了?情况怎么样?”
“勉强恢复了一丝意识…”哒姆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吸收那些力量…让你变强了,但也让你…更显眼了…撒巴斯…它已经记恨上你了…你破坏了它的计划,还”窃取”了本属于它的食粮…它绝不会放过你…”
哒姆的告诫如同冰水浇头,让张进涛瞬间清醒。撒巴斯的恐怖,他早已亲身领教过,那绝非现在的他所能抗衡的。之前的行动,无疑已经彻底激怒了那位魔王。但是,如果找到西巴斯,并且让西巴斯站在自己这一边,或许撒巴斯的威胁不会再是威胁。让西巴斯站在张进涛这一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从各方面获取的信息来推算,西巴斯应该恨透了他那个独断专行的哥哥吧。
思虑再三后,张进涛做出了决定:暂时撤离丘城,调查并找到西巴斯的所在之处!这不仅是为了应对撒巴斯的威胁,或许也是找到回归之路的关键。
心意已决,张进涛不再犹豫。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眼神依旧固执的唐艺公主,知道再留无益。
在转身准备从窗口离开之前,他动作极其隐秘地屈指一弹,一小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源自哒姆的微小组织,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唐艺公主的臂膀,迅速融入其体内。这一做法,是张进涛临时起意留下的后手——通过这丝联系,一旦唐艺公主发生什么重大变故,或者她这边得知什么关键情报,处于远方的张进涛或许能通过哒姆感应到异常,从而第一时间知晓。
当然,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迷迷糊糊、虚弱不堪的唐艺对此毫无察觉,只看到那个令她恐惧的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如同幽灵般退回了窗边。
张进涛利落地翻出窗外,身形轻盈地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沿着来时的路径,凭借超凡的记忆和感知,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哨兵和暗岗,悄无声息地摸出了戒备森严的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