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主她娘重生了》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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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人娶亲的规格很高,且十分隆重。皇室的聘礼,一般会用十里红妆来形容。
可这要娶亲的主角安王,府中遭窃,连同准备好的聘礼都被不知名的无耻小贼洗劫一空。
如今,是连一件首饰都拿不出来。
原以为安王会将婚期延迟,却没想本人坚持不改婚期,誓要定期娶了那新娘子,好一深情儿郎!
拥护安王的官员能怎么办,苦兮兮,咬咬牙,东拼西凑,好歹将这聘礼重新准备好。
要问他们为何不求到皇上那头?当然是因为不敢。
若是求上去,说不得对方会拿各种原因罚钱。
如今皇帝性情大变,抠门得很,还动不动就抄家。打个比方,上朝迟到、早退或请假的都得扣俸禄。衣裳有褶皱,着装不按照要求来的,一律扣扣扣!
一时之间,不仅上朝率高了,官员着装整洁无痕了,贪污腐败也减少了,大家都做到了表面上的清正廉洁……
每当在朝堂之上,皇帝用那种非常遗憾的眼神打量他们之时,官员们不分派系,全都团结一心:“…………”
聘礼一下,亲家已结,一桩美事板上钉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百姓间议论纷纷,均是好奇这安王要娶的该是何等美貌天仙,竟让他如此迫不及待将人娶回家?
英俊的安王一身红衣,身骑白马,面带喜色,端着那潇洒,踏风而来。
吉时已到,新娘上花轿。那花轿,通体皆红,罩着大红绸缎,轿帏上面绣着“禧”字、花好月圆。不止如此,花轿轿身选材更是十分讲究,装饰浮雕、贴金、朱漆等,精美华丽,犹如一座黄金造就的佛龛。
轿起,奏乐,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一百二十八担嫁妆从街头排到街尾,浩浩荡荡,无不令人感慨一句安王手笔之大,情之意切!
娶亲大队所过之处,百姓无不交头接耳,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去看,都想沾一沾这皇家喜气。观之闻之,男子惊叹,女子艳羡,孩童咯咯直笑,吉利喜庆之意渲染京城街道,欢庆从早到晚,热闹非凡。
明月皎皎,垂柳依依。
偌大安王府中,大门红纸双联,牌匾饰红花,府中墙上、窗前到处红纸红布,布置以喜庆为主。喜气洋洋,走其间。
安王娶亲,府中设喜宴,贵宾如云,贺礼成群。新郎在外,姿态谦逊大方,举杯与客交谈,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作为亲家母的赵夫人叶夕瑶也在一堆女眷之中,招待客人,接受众人恭维祝贺,羡慕她得了一好儿婿。废话,安王可是皇家之人,有了这一尊靠山,今后鸡犬升天,在场谁人不羡?
叶夕瑶自然温柔含笑,不敢夸大,谦词连连。
也有不屑者看不惯,与之格格不入,聚在一处,暗说小话。
“这前不久还疯疯癫癫不成人样,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那可不,人家运气好着呢,随便收个养子,谁知竟是那安王。”
“她于安王有恩,人家为报恩娶了她女儿,你说她会不会报复咱们?”
“……”这一问,可是令众商妇沉默下来。她们都知,撇去”善人”名头,这叶夕瑶不过就是一与她们同等的普通妇人。今时给她们寄请帖,也不过是个下马威。
妇人们心中有数,却不得不来,这皇家娶亲现场,谁不想过来攀关系沾光?可于她们而言却是一道晴天霹雳,这报复来得过早,令人猝不及防啊!
“诸位爱卿,今日安王大喜,我等自当为他感到高兴……来说说吧,大家伙儿都给了什么贺礼……”
那边,皇帝与一众来庆贺的官员们打马虎眼。
这边,君无染坐在角落悠闲饮酒,余光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转头看去,便是一笑:“小阳,怎的去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提前去闹洞房了。”
严阳在他旁边坐下,自己倒了杯小酒,叹气道:“染哥这话随便说说可以,但别讲给公子听,以免公子误会。”
“我想……小九大抵是不会的。”君无染沉吟,“说不得,还十分愿意凑这个热闹。”
严阳闻言笑了:“可惜,公子还坐着轮椅,没法来看这热闹了。”
君无染看少年笑颜俊朗无瑕,摇摇头,意有所指道:“镇国将军也在此处,小阳还是莫要随便乱走了。”
“有这么像吗?”严阳摸摸脸,“我刚刚看到本人了,没觉得有多像啊。”
君无染默然,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胆子真大。
“说起来,这安王如此着急将人娶回家……”君无染目光落在人群之中的叶夕瑶身上,“似乎与他这位亲家母有关?”
“大概吧。”严阳喝口酒,满不在乎,“他们养子养母互相关心,自然关系好喽。”
互相关心,关系好……当真是讽刺至极。
君无染目光骤然冰冷下来。
若不是让暗卫暗中盯梢,他都不知道,区区一介妇人,竟野心勃勃,私下里妄想皇家权势!
安王得封号,拥有宅邸后,便将那无依无靠的赵家母女接入府中,对外宣称是报恩。
赵家母女为何无依无靠?乃是受人打压,又身无所长,花光了府中积蓄,无下人愿意留下服侍,自然落得只剩彼此相依为命的下场。
暗卫来报,上个月,安王府失窃,原本安王与座下官员相商,有意推迟婚约,谁知这叶夕瑶竟然疯疯癫癫闯入书房,当着众官员之面,抓着安王的手臂,着魔般地大喊道:“不能延迟!不能延迟!”
“越儿!越儿你必须娶了灵儿!灵儿必须成为皇后!”
“否则!否则!我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你懂吗?你懂不懂?灵儿……灵儿她……她是一定要当皇后的人啊!”
安王是怎么回答的?
他答:“当然。儿都听母亲的。”
“……”
嗑哒。
君无染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群臣围绕间的皇帝身上,心想,不打扰人家婚姻大事,不搞事,是不可能的。
“臣……微臣家中贫寒,几度缩衣节食,才拿出一对玉如意。”
“臣送了一对银镯子……”
“臣只拿得出两匹布……”
“臣送了一只女子步摇……”
“臣带了一盒糕点……”
“臣……”
瞧瞧!瞧瞧!这群口口声声说着忠诚的臣子,都开始藏私了!
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寒碜的一届前来恭贺的乱臣贼子了!
皇帝痛心疾首,手背不停拍手心:“安王乃是皇亲,众爱卿自己想想,送这些寻常老百姓家的东西来祝贺,像话吗?啊?朕平日里怎么跟你们说的?”狼来了”的故事朕讲了不下八百遍,以此告诫诸位诚实守信,爱卿们又是怎么做的?而今你等如此,可真是让朕心寒啊!”
众爱卿们:“…………”狼来了,是在说你自己吗?
皇帝想钱想疯了,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群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爱卿们,阴险一笑,哈!小样!跟朕斗?看朕不把你家底掏空!
人前人后,皇帝皇后笑容如出一辙,夫妻相无疑了。
……
静谧的夜,极具诗情画意,仿佛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中,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去。
夜深人静,然,人心浮动。
宋雪销在黑暗之中睁开眼睛。他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门口,本意是等人,却不慎睡着了。
好日子过惯了,警惕性下降不少,离傻还有一步。
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入耳中。
宋雪销揉眉心的动作一顿,目光陡然凌厉,旋即推动轮椅,躲到房门口。
他忽然想起,剧情中,原男主大婚这日,原主被诬陷与男人苟且,还被抓了个正着,之后原主不堪受辱,跳崖自杀了。
这诬陷之事自然是叶夕瑶这个主角的阴谋诡计。发现原主没死,还明目张胆前来祝贺,气急败坏,她表面作功夫,却心生毒计。
她的荣华富贵,岂容得与一外人分享?
……
这脚步声轻重无章,杂乱无序,像是醉酒之人的,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近。
宋雪销屏息凝神,手中藏着银针,丝毫不敢大意,他眯起眼睛,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这时候,天空飘过一片浓云,恰巧盖住了月光,也遮挡了来人的身形。
宋雪销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摇晃的影子,视野瞬间就被黑暗侵袭。
嘎吱。
一边门被推开,宋雪销操纵轮椅,霎时冲出,甩出银针,却被轻松躲过,伸出的手还被一把握住。
后背附上一只温暖的手掌,宋雪销睁大眼睛,被来人拥入怀里。
“……公子。”
满身酒气、醉醺醺的贴身书童低低唤了一声。
宋雪销松开手,手中之物掉落在地,落针可闻,他问道:“你喝酒了?”似乎还醉了。
“酒壮人胆。”严阳声音黏糊糊的,“我有好多心里话,想对公子说。”
“平时也可以说。”宋雪销声音不含情绪,冰冰凉凉的。
他不太相信严阳有什么话不敢说的。借酒壮胆应该只是一个说法,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可闻着这浓烈的、不似作假的酒气,宋雪销难得迟疑,于是又道:“你现在说也行。”
然后,少年低低地笑了,轻柔的笑在耳边响起,持续钻入耳朵,痒痒的。
宋雪销脑袋不自觉偏了下。
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松开,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黑暗中,宋雪销能感觉到两人靠的很近,彼此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随后,一点温热落在唇边,一触即离。
宋雪销心重重跳了一下。
这时,对方盖在他背上的手也移开,盖在他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那只手被温暖完完全全包裹。
晚风徐徐,月光再现,却未有近在咫尺的一双眸子明亮。
“公子,你知道吗?”严阳半跪在地,正仰脸望着他,笑得含蓄,有些腼腆,“马上就是冬天了,冬天会下雪。”
宋雪销垂眸怔怔盯着他,似乎还没从刚才书童对主子的冒犯之举中清醒过来。
酒壮人胆,是故意为之,是蓄谋已久。
“我啊,很喜欢冬天,最喜欢看雪了。”
“雪啊,很漂亮,很无情。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
“雪乘风而行,轻飘飘,洋洋洒洒,落在枝头、屋顶、大地,以及万物身上,哪里都去得了。他千变万化,作雪人,化流水,风霜雨雪,冰天雪地,雪花飞舞……冰雪消融,就成了春天。”
“冰雪洁白无瑕,雪白一片,意味着他可以拥有任何颜色,成长的空间很大。”
得逞的某人忽然说起观雪心得,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手心出了一层汗,紧张心绪溢于言表。
“用手捧着雪,雪会融化,但手就被冻僵了。”
“自损八百。”少年自始至终都注视着他,“跟公子很像,不是吗?”
握着手的力道忽然收紧,少年声音放得很轻:“公子,我在借物喻人。”
喜欢雪。
喜欢你。
心悦你。
他还把你说得那么好。
让你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怦怦怦。心率过速。心脏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好像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宋雪销不知该作何表情,万年冰封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裂纹。
满室寂静,心跳声愈发明显,好像心里有个小球在跳来跳去。
外来的力道给小球施加了压力,加速度让小球无头无脑一直冲刺,撞的心口有些疼。
真是……要疯了。
“……”也许是他沉默了太久。
“公子,”少年垂下脑袋,睫毛不停抖动,自作主张道,“现在,我要光明正大地亲你了。”
也许是今夜太温柔,也许是他人新婚燕尔,波及影响了他,有感而发,不按常理。
语毕,宋雪销还没反应过来,严阳微红着面颊极速靠近,一个轻轻的吻,就落了下来。
宋雪销发现,在严阳面前,他的底线可以无限退让。
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分辨严阳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僵着身子,任由对方如同啄木鸟般,在他唇上连续啄了两三下。
为什么是两三下?
只是他不会数数了而已。
宋雪销晕晕乎乎地看着严阳趴在他腿上痴痴的笑,那样子,像极了偷腥的猫。
这……或许就是常人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平复一下心绪,宋雪销觉得严阳可爱,且是十分的可爱。
当局者迷。好吧,他没有底线了。
他刚交不久的朋友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呀,是藏不住的。”
看着严阳亮晶晶的笑眼,宋雪销认真且理性地思考了下。
严阳借口用雪夸他,说了喜欢,还亲他了。
那他自己呢?
他不讨厌严阳亲近,相反,还有点喜欢。
平日里的话,虽说不是无时无刻,但很多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严阳。和严阳暂时分开的时候,也会想他。
所以,他喜欢严阳吗?
小怪物对私有物的占有欲很强,很强。
他很厉害,很会打架,超级凶。霸占私有物不让人碰,不让人动,抱得严严实实的。要什么给什么,很霸道,自以为占据主导权。
却在不知不觉中,咬了钩,落了套。
飞蛾趋光,是本能。小怪物觉得冷了,便本能地靠近热源,寻求温暖。他习惯了躺在暖呼呼的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一觉醒来,彻底离不开了。
“我觉得冬天挺好的,尤其是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暖洋洋的,我知道那种感觉,也喜欢那种感觉。”
小主子态度端端正正,非常严肃地对贴身书童如此说道:“所以,有很大概率,我也是喜欢你的。”
“喜欢,是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喜欢。”
作者闲话: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