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主她娘重生了》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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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三人乔装打扮,一路换了几辆马车,避开跟踪的暗影,进入京城。
马匹踢踏,拉着马车停在镇国将军府邸门口。
宋雪销下了马车,眼神扫过镇国将军府颇具震慑力的牌匾,心想这倒确实是个大靠山。
同时他脑海里闪过剧情中有关镇国将军陈宁远的描述。
陈宁远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为先帝赢下多场征伐战,深受先帝重用。
而后昏君上位,送和亲公主、缴大量贡品,签订不平等条约,割让领地,丧权辱国。
再无仗可打,陈宁远仍不懈练兵,只待主君一令,便无畏无惧,杀向四方。
此人手握十万兵权,忠君爱国,功高盖主,唯一”缺陷”便是一段令人唏嘘的情史。
陈宁远心有月光,可现今妻子却非他所爱。
他与白月光早已私定终身,却在某次打仗归来期间,从派去保护的人口中得知噩耗,白月光被人绑架,绑架人手法高明,追踪暗卫只发现被遗弃在京城百里外的荒郊。
……白月光生死未知。
陈宁远发疯似的派人去找,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遇到现任妻子。
现任妻子温良贤淑,在其的陪伴下,陈宁远逐渐沉溺温柔乡,不小心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出于愧疚,娶了对方。
不久妻子便诞下一子。陈宁远当了父亲,高兴不已,容光焕发。
妻子贤淑,儿子可爱,他的人生本应圆满。
半年后,先帝下旨,陈宁远接旨出征,在战场上重见白月光,将人带回家。
他告诉妻子,白月光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贤淑的妻子疯了,未满周岁的儿子整日啼哭。
圆满的梦境破碎了。
可陈宁远不管,整日整日期待他和他所爱的孩子的出生。
他和白月光调笑,说着甜言蜜语,说着他要当个好父亲,没注意到躲在角落暗中观察的、神色癫狂的妻子。
某天,白月光不甚跌倒,孩子早产,女人痛苦嘶吼,难产而死。
她没能看到那早产的孩子居然意外的健康,足有六斤重。
就像是母亲将所有的好运都献给了一个新诞生的生命。
陈宁远痛失所爱,将所有的爱意倾注在他”唯一”的儿子身上。
白月光死了,妻子似乎恢复了正常,她将白月光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切给他最好的。
如丈夫所说,她温良贤淑、心胸宽广。
如丈夫所说,她是个极好的母亲。
然而意外发生了,八年后,一个寒冷的冬天,白月光的孩子遭遇了同他母亲一般的命运,被人绑架,生死不知。
妻子又疯了。
丈夫陈宁远作为家中顶梁柱,虽感沉痛,但不得不让自己振作起来,撑一片天。
陈将军曾说”一生只娶一妻”,局外人无不称赞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无不羡慕将军正妻。
然而当将军从战场带回来另一个女人,局外人不停唏嘘”将军终究还是个男人”,他们对将军正妻的遭遇表示一定同情,但又事不关己地说”男人花心很正常,别往心里去”。
……
十年后,真相揭开,绑架白月光的主谋是妻子,绑架白月光遗腹子的主谋也是妻子。
丈夫带回来另一个女人时,她是真疯。白月光儿子失踪时,她是装疯。
害白月光早产的是她,无时无刻不想掐死白月光儿子的是她,极好的母亲是她,不正常的仍旧是她。
将军正妻早就疯了。
……
揭开真相,陈宁远将军怒火中烧,在情绪的驱使下处理了多年相处,却不再温良贤淑的疯子。事后还一不小心把试图解救母亲,体弱的嫡长子一并弄死了。
悔恨不已的陈将军瞬间老了好几岁,他失去了兵权唯一继承人,浑浑噩噩。
随后理所当然,这揭开真相之人成了最终获益者。
他从脑子不清楚的将军手中接过虎符,顺利掌握兵权!
揭开真相最终获益的毫不意外就是原剧情男女主。
毕竟主角总是在探寻”真相”的路上。
……
叩叩。
阿默上前去敲门,大门很快打开,小厮确认三人身份,便带人进了里屋。
将军府中摆饰优雅大气,无论是挂在墙上的画,还是桌椅的用料,想来女主人非常用心。
堂屋之中,招待客人的茶水糕点很快端上,半盏茶的功夫,一青年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堂中会客。
“孤独先生,久仰大名了咳咳……”
青年面色苍白,说话间时不时咳嗽,从外表上看,就知道他身体不好。
毒老头打断他的寒暄:“陈公子不必多礼,我观你应是染了风寒,若不介意,待会儿让我弟子给你开一副适合你体质的药方。”
“弟子?”陈姓青年一愣,目光落在宋雪销身上,见他吃着点心,脸颊微鼓,他不禁一笑,“这位小大夫看着年纪不大,孤独先生名师出高徒。”
他是出于真心,谁知听到这话,却见一脸高深的孤独先生面色一变,脸立刻臭了下来,呵斥弟子道:“吃什么吃?开药方去!”
“……”陈姓青年听见如此苛责弟子的话,有些不忍,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说。
小弟子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吃完糕点,喝了口茶,擦了擦手,才慢吞吞挪到陈姓青年身边,让对方伸手,他把脉。
等人靠近后,陈公子才发现这孩子比想象中还瘦小,皮肤是和他一样不健康的白,手腕细得皮包骨,个子小,手也小。
陈公子生性单纯,又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涉世不深,当即满眼疼惜,吩咐下人给小大夫十两的高额诊费。
宋雪销收下诊费,全部扒拉进怀里,脚步轻快出门去抓药了。
眼睁睁看着黑心弟子走远背影的孤独先生:“……”
“陈公子,您觉得我这弟子如何?”他发出了灵魂质问。
“小大夫很好啊。”冤大头目光中满是”他好清纯不做作”的赞赏。
看向毒老头时又蹙起眉,一脸”你是不是虐待弟子不给吃饭”的不赞同神色,也许是碍于他神医的身份,冤大头不得不委婉道:“就是……或许我诊费给少了,小大夫年纪小,应该多给十两买糖葫芦吃的。”
毒老头:“…………”操……他娘的!
……
出了将军府,未免遇上熟人,宋雪销避开主干道,七拐八弯,绕了一大圈路,随便钻进了一家药材铺。
药材铺老板看他年纪小,结账时故意抬高了药材价格。
宋雪销没有生活常识,但不是傻子。普通药材的价格曾经严阳跟他提过一嘴,他抓的药里只有几位颇为珍贵,但价格浮动不大,因此全部药价加起来不可能如眼前这位老板所说那么贵。
这药材铺老板没想到小孩还挺机灵,本想强买强卖,却听一道刀剑出鞘嗡鸣声。
他愕然抬头,这才发现宋雪销身后不远处站着个青年,看装扮像是个侍卫,正提着剑沉默地看着他。
药材铺老板:“……”
宋雪销以正常价格购买好了药材,提着几个药包出了店铺。
身后跟出来的人快走几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同步调而行。
阿默似乎有话想说,他思考了下措辞,过了一会才问道:“小大夫对这里很熟悉,是家住京城么?”
这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宋雪销嗯了一声作回答。
阿默又问:“不回去看看?”
他今天话有点多,宋雪销没在意,只道:“不用,已经被砸了。”
”砸”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阿默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和宋雪销并排继续走路,然而走没几步,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二人脚步齐齐一停。
不远处的茶楼中,一个男人倒飞而出,摔落在地。
同一时间,茶楼里跳出一少年,他骑在男人身上,疯魔似的,一拳一拳砸向地上的男人。
“别打了,我错了啊——”男人哀嚎不已,惊慌地抵挡不断落下的拳头。
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实少年比地上的男人矮上一些,少年衣衫凌乱,脸上也有不少擦伤,看得出来,他能打得过男人全凭一股狠劲。
少年单方面殴打男人,嘴里恶狠狠地念叨道:“你这样的……你这贱人!我母亲岂是你可以肖想的!找死!去死去死死死——”
他口中的母亲不多时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只见一美妇被人扶着,摇摇晃晃跨出茶楼大门,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唇边晕开一抹不自然的嫣红口脂,脸上泪痕未干,她嘴里急切地唤着:“越儿越儿……快停手——”
打人的赵越根本不听劝,表情狰狞,眼中火光闪烁,雨点般的拳头重重砸下,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不打死人不罢休。
叶夕瑶从未见过养子如此凶狠可怖的模样。
在前世记忆中,她所看见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位谦谦君子,哪怕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仍旧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可谁能告诉她——
眼前这个暴力狂徒是谁?
叶夕瑶吓得怔在原地,她站在距离狂徒不远不近的位置,仿佛两个陌生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冷僵了,叶夕瑶忽然觉得很害怕。
丈夫身亡,府中失窃,多家商铺经营不善、险些亏空,家中值钱的物件当了又当,可银子还是如流水般花出,一直在减少。
百余下人的月例,每日吃食,每月的新衣裳、新首饰,逢年过节的筹备……她与养子都得了头痛症,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
种种都要银子。
不止如此,那些曾与她姐妹相称的商妇们将失去丈夫的仇恨转移到她身上,迁怒她,言语侮辱她,说着诸如“都是因为你,我们的丈夫才会死在雪崩下”、“哦,我们倒是忘了,你自己的丈夫也死了”、“什么大善人?呸!丧门星才是吧!”这样恶毒的话语。
这群人联起手来打压她,想让她赔偿她们。还想将她赶出赵府,自己占为己有,她不同意,后来家中频频出现怪事,尤其深夜,总会”闹鬼”。
叶夕瑶知道的,她知道的,都是那些贱人们耍的小把戏!为了得到赵府这块风水宝地!
可她无能为力,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明明错不在她。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来帮她呢?
她明明帮助了那么多人,那些人明明说过会报答她,他们的报答呢?
叶夕瑶茫然地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陌生人,对上她的视线,这些人立刻回避了她的目光。
为什么没一个人站出来帮助她呢?
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她的预想发生呢?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哐当一声,打破了幻想中的寂静。
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赵越脚边。
交头接耳的人们止住了低声议论,眼神错愕地看向那把仿佛凭空掉落在地的匕首。
然后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打人的少年拾起那把落在脚边的匕首,他神色癫狂,猛地拔出匕首。
铮一声,如滴水落入热油锅。
炸开了。
叶夕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未知的恐惧侵占了她的神经,惊惧的尖叫迟滞一秒才从她喉咙里向外爆发。
她倒下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个本该死去的少年身影。
她恍惚想到……她果然是在做梦。
尖锐刺耳的叫声穿透耳膜,匕首在距离男人眼球一厘米的位置停下,少年从疯狂中惊醒,他僵着身子,目光缓缓转向一边。
表情变幻莫测间,身体先于意识扔掉匕首,脚步踉跄奔向倒在地上的美妇。
“母亲!”赵越不顾丫鬟惊恐的眼神,一把推开原本扶着人的丫鬟,自己将人抱起,冲进了最近的医馆。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男人早已溜得没了影子。
少数人引起的小小意外,并不能阻碍大部分人平凡忙碌的日常。
短暂的惊慌与寂静过后,街上很快恢复热闹。
来往人群中,有人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但他没太在意,继续赶路。
铮亮的匕首滑出一道距离,忽然一只白靴探出,踩住刀刃。
宋雪销躬身捞起那把匕首,嵌入刀柄,收入怀中,淡定地走向那间茶楼,顺手点了一碗茶水。
——
两分钟前。
赵越跳出来的时候,阿默立刻戒备,忽然感觉背后被戳了戳,他往后看去,就见宋雪销不知何时已经躲在他身后,正用手指点点他的背。
宋雪销对上他的视线,说:“给你个任务。”
他指了指打人的那个,“你去查查他家近两年来所发生的事,查个大概就可以。”
宋雪销自顾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塞到阿默手心里,道:“一两银子,我等你两刻钟。”
阿默缓缓挑起眉头,银子在他手指间转了一圈,他问:“你认识那人?”
“嗯。”宋雪销视线关注着不远处情况的变化,“我姓赵,那人姓赵,出来的那个女人也姓赵,那两个人分别是我名义上的兄弟与后母。”
阿默暼过去一眼,垂眼看着这个冷静的小少年,神色微妙,对于宋雪销提出的交易,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掂了下手里的一两银子,道:“小大夫出手如此大方,就不怕我拿着银子跑了?”
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下,宋雪销侧头往上看,对上阿默有些戏谑的视线,心想这人果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木讷,他淡淡道:“你会跑吗?”
“也许?”
“那你就不是个合格的车夫。”
“……”
为避免被解雇,车夫阿默身形一闪,即刻出任务去了。
作者闲话:
双喜:……
宿主可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