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暴打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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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府没有娶过男子,也不知如何待人家,丫鬟奴仆们都按照夫人的规格来。成亲后划了东边的天水阁做新房,这以前也是曲名淮住的院子。现下曲名淮是打死都不来的,张鸾也乐得自在,肩膀上的箭伤倒是在慢慢好转,他松了口气,箭伤不比一般,很容易致命。
除了成亲后早茶桌上那一眼,府上家奴后面几乎没见过张鸾,偶尔出去逛逛,也是一早出,晚上回,养养花,喂喂鱼,一晃一月过去。
曲名淮终日借酒浇愁,又成了莳花馆的常客,这门亲事仿佛平淡生活里的小插曲,众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日子,把那花魁凤章忘的差不多了。
莳花馆又来了新人,曲名淮涨经验了,不看见脸、不验货,绝不掏钱,所幸莳花馆毕竟经营多年,也是个靠谱的,这一批人甚得曲公子满意。
弄得老鸨也怀疑自己了,莫不是自己对男子的审美真有问题?她瞧那凤章皮相甚好,曲公子居然都瞧不上?她也不敢多打听,怕触了那位爷的霉头,毕竟莳花馆的生意一半都是他照料着呢。
曲天坤愁云惨淡,但这心头肉打骂不得,上次那么一跪,他连重话都不敢再说,转眼看见读书的曲名扬,心头又甚是安慰。
张鸾从花鸟市场上淘了个八哥,八哥长得甚是讨喜,日日都要去逗逗,可张鸾教了五六天,连个吃肉都不会说。
他日日都要在脸上用木炭涂上厚厚的一层,分配到天水阁的家奴们起先十分震惊,没想到自家少爷在男人上居然好这口,这已经不是神似黑脸包公,额上再印个月亮,简直是包公再世。
但这少奶奶不挑刺、好伺候,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日午后,春风惬意,满院迎春花开得煞是好看,微风淡淡,张鸾坐在花下小憩。
丫鬟偷偷看上两眼,若是不配上那张脸,这身段……确实男女都羡慕不来的。
一声细碎的声音传到张鸾耳里,他睁开眼睛,强光带来一瞬眩晕,他凝神仔细听听,声音还在,动静不小,隐约是男子声音。
他四下扫了几眼,丫鬟家奴们各忙各的,这声音,平常人也应该能听到了,但众人神色平静,当无一物。
几声花瓶迸碎的声音传来,众人还是一脸无常,他拦下一个扫地的家奴,“这什么动静儿,你们都没人听到吗?”
家奴眼观鼻,鼻观心,“这、凤少爷还是别管了吧……”家奴面上为难。
凤章是男的,但又占了少奶奶的身份,大家一合计,决定以后都叫凤少爷。
张鸾摸着下巴,被那声音勾起好奇心,如此遮遮掩掩,莫不是那曲老爷有什么秘闻?
声音位置并不远,恰好他箭伤好的差不多了,一手撑着石台翻过院墙,活络一下许久未动的身体。
身后扫地的家奴目瞪口呆。
张鸾寻着声音穿过回廊,绕过一面花墙,找到了声音源处——碧水居。
青竹红花,假山流水,比他那天水阁雅致不知多少。
此时声音又传来,“呜呜、救……不要……”声音柔媚而可怜,但确实是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猥琐,“小可别怕,爷好好疼你。”
张鸾震惊,赫然就是他那个便宜丈夫的声音。
回头扫了一眼院中忙碌的众人,这声音一般人听的并不真切。
但他知道,院中的人都是明晰发生了何事。
抬手拦住一个除草的丫鬟,“这里面是你家少爷吧?他、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曲天坤不管?”
丫鬟惊讶,这儿媳居然直呼老爷姓名,“老爷怎会不知道?但是老爷也管不了啊!”管不了也不想管,这可是心头肉哇。
张鸾拧眉看着紧闭的房门,那男子分明十分不愿,这就是强抢了,不管男女,若是在洛阳,是要落刑的!
丫鬟近距离看了一眼张鸾的脸,好家伙,怪不得公子天天不愿意回来,莳花馆里流连忘返,天天对着这样一张脸,久了也当真是吃不下饭的。
但毕竟还是府上的少奶奶,又是才从莳花馆里脱身的可怜人,丫鬟有些心疼,劝道:“凤少爷还是别看了,也别为那男子打抱不平,曲府每次都会赏上好大一笔银子的,后半生吃穿不愁了,您要是掺和,搞不好公子休……”
话未说完,眼前人不见了踪迹,丫鬟转头,只见张鸾一脚踹开了房门。
曲名淮已经脱的差不多了,身下那男子虽然体型超过一般女子,但分明是吃了药,面上红霞,眼神迷茫,挣脱不开。衣物也尽数消失,曲名淮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扯着碎布。
冷不丁有人闯了进来,二人都愣住了。
那男子忽然爆发,挣脱了曲名淮的钳制,连滚带爬地向张鸾处来,近处才看见,这男人长得……不是一般的黑。
“公子,救命!”声音惶惶,听者犹怜。
自洞房花烛和早茶那一眼,今日是曲名淮见他的第三面,他自然不会把这漆黑的男人放在眼里,“你这个丑男人来这作甚?!”
张鸾随手取下木施上的衣服,递给身后的男子,对方接下,但并未裹住身体,他现下吃了药,内里一股燥热,无处宣泄。
张鸾这才正眼看曲名淮,“我来做什么?我这就告诉你我来做什么!”
他大步上前,两把劈开椅子腿儿,迎面挥了上去。
曲名淮只觉眼前一黑,背上就是剧痛。
曲名淮出生就被人捧在手里,长大后又泡在温柔乡,而张鸾自幼跟着皇家子弟和御林军摸爬滚打,虽算不上孔武,但绝对有力。曲名淮哪里是对手?
他滑稽地捂着后背一跳三尺高,满脸不可置信,“你、你居然敢打我?!本少爷要弄死你!”
张鸾怎么能受这小小的威胁?曲名淮还在逞口舌之快,张鸾已提着棍棒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身后男子都震住了,反应过来的家奴慌忙地引人出去。
曲名淮才是他们的主子啊,这凤章虽然也是少爷,但毕竟是后嫁进来的人,主子挨打,家奴们自然纷纷上前,可这群人加起来,也不是张鸾的对手,他可是从皇帝身边暗卫手里,一路从洛阳逃到幽州的人。
当下撂倒一片,哀嚎遍野。
有眼力见的丫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去请曲天坤。
而曲名淮也算是见识到了,眼下讨不到好,正欲翻窗,张鸾冷漠地看着他的动作,上前扣住脚踝,往后用力一拽,柜台、花瓶翻倒一片,听听框框,满屋狼藉。顿时细白的皮肉也硌到了碎片上,曲名淮吃痛,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破口大骂:“娘的你这个杂碎!我要告诉我爹!把你剐了!然后把你挂在幽州城头!我还要鞭你的尸……哎呦!”
张鸾一脚踩在他肩背处,将那地上碎布条拧成一股绳,照着后背就抽起来。
张鸾不言语,闷声打人。
丫鬟是摔到曲天坤面前的,声音凄惨,“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凤少爷要把公子打死了!”
曲天坤正坐在大堂谈生意,闻言这还了得,当即抛下商客,脚下生风,提着衣袍就往碧水居赶。
等曲天坤到的时候,曲名淮后背已经开了花,这下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去莳花馆寻花问柳。
一众家奴拿着钉耙、小铲,如躲避瘟疫一样,围在四周。
“给我住手!”曲天坤一声令喝,扒开众家奴往前凑。
正巧张鸾手腕也打疼了,肩膀伤口处也有些闷痛,顺势停了手,还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腕,看垃圾一样瞥了地上曲名淮一眼,遂大摇大摆地出了碧水居。
家奴们都来看热闹,八哥没人管,不知何时从笼中飞了出来,绕着碧水居盘旋,竟学会了吃肉二字,在半空中嘎嘎怪叫,“吃肉!吃肉!”张鸾笑了下,吹声口哨,将鸟引了回去。
趴在原处的曲名淮宛如死狗,一双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张鸾的后背。
曲天坤没空去管张鸾,这可是自己的大儿子啊,心肝一样的存在,“愣着干什么!请大夫啊!”曲府上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曲公子被自己娶的花魁打了”,第二天就传到了城里城外,短短两月的时间,曲名淮给幽州百姓提供了两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探病为由前来看热闹的公子哥不计其数,曲名淮气极,命令家奴拦住所有人,一律不见。
眼下他前有花瓶的硌伤,后有张鸾的鞭伤,索性花瓶杀伤力不大,他还能趴在床上,只不过眼下天气越来越热,伤口处异常瘙痒,他也不敢挠,怕留疤。
曲名淮一口一口吃着府上大厨炖的大补鸡,仿佛那是张鸾的肉。
经此一战,曲大少更不可能屈服,势必要把这贱人逐出府。他看了眼鸡汤,心中生出一计。
打了曲名淮一顿后,张鸾觉得奇经八脉都通畅了很多,这一个多月养伤,快把他养锈了,现下心情颇好,打算好好思索下洛阳王城里发生的事。
前两天上街时,貌似李玄登基、北朝易主的事情才传到这边来,若按这个速度下去,倘若李玄真要公开抓他,那朝廷通缉他的画像大概还有一月有余的时间传到幽州,他现在人前人后都做了些掩饰,即便传来,样貌一时之间也不会被认出来,而且他不咋出门。
还没等他把所有事情理清头绪,曲名淮那边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