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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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我从照月小榭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搬去了新的房间。屋子在瑟园的东南角,说是一间房,其实是相互连着的三间。卧房一边跨过几级高出水面的台阶连着小堂。卧房后面是小书房,书架子上放了不少图志和诗集。小堂紧邻着瑟园的东墙,墙头垂了许多开了红花的藤蔓下来,透过小书房的窗子可以看到那些花朵随风飘落到流经瑟园的小湖里。小书房外有一个延伸向小湖的平台,搭了遮阳的房顶,类似于一个半开放的亭子,却比亭子大了很多,平台右边隔了两米多宽的湖水就是小堂,透过小堂打开的窗子可以看到里面情景。
我让玲珑在平台上放了张躺椅,半躺着开始看络叔叔的信。
信中只有寥寥几句,主旨是让我看随信的文章。信中的确附了另一张纸,一个陌生的笔迹密密麻麻写满了整张纸。
我看到这么多字的文章就头大,便挑章截字的打算草草看几段也算对络叔叔有个交代。哪知随意看了几段就来了劲儿,让初音取来纸笔,坐直了身子仔细从头开始看这篇文章。
文章貌似是一份举考的答卷,作答的是一个叫秦岱安的人。文章提出了许多发展国家经济,改革民生的意见。这些意见对于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还处于封建社会的广大舒朝人民来说,实在是太先进了。比如,文中提出的允许平民使用官驿运送货物,宣传各地名胜古迹,发展商业等等。不过最为先进的当属发行纸币和专设财兑司,发行兑票。财兑司类似于票号,兑票则相当于银票,不同的是财兑司是由国家设立的政府机关,兑票则由财兑司发行。
舒的流通货币一直都是真金白银,一般人没什么,但对于生意人来说,着实不方便。我以前也跟父亲谈过开设票号的事情,父亲听后说主意虽好,时机却未成熟。如果由来政府开设票号、发行银票,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不过,貌似这个秦岱安的见解太先进了,上位的大元们接受不了,所以他才会名落孙山。因为在举考中,中举者的卷子是要封存的,不会如此随便的拿出来。如果有朝一日这个秦岱安当了大官,定会大力发展商业,而我们苏家无疑将从中受益。
我提笔给络叔叔回信,大意是秦岱安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定能成大器,希望络叔叔能收此人为门生,衣食住行所有费用都有我出,请络叔叔能好好教导。写完让初音差可靠的人将回信送去络府。
用了午膳,我带着初音又直奔城东而去。我的橘岳楼洛阳分号便坐落在城东。这里原本也是一座酒楼,原来的老板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无奈只能将酒楼贱卖。赶巧,当时我正在物色地方,我和屿过来看后,都觉得不错,便买了下来。
两层小楼虽有些破败,地理位置却很好,处于两条大街的转角处,而且正对着达官贵族常常出入的致德门,进了致德门便是一片住宅区,许多朝廷大元的府邸都在这儿。
酒楼已经重新装修过了,工人们加固了地基,在原本两层小楼上再加了盖一层。现在只差一些内部的装饰,便可开门迎客。
我登上三楼,进了为我准备的包间,打开临街的雕花格子木门,站在格子门外的小阳台上,倚了栏杆往外看,越过对街宅子的院墙,可以看到里面的花园和人工湖上的水榭。
那宅子是我为了方便,在买下酒楼后没多久买的。我亲笔提名写了门匾——沈园,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我上辈子姓沈,二是为了纪念我最崇拜的陆游。
我喜欢站在小阳台上看对面的宅子,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也跟着安静下来。宅子内临街的墙边种了紫藤,枝叶爬在特别搭建的棚架上,不少枝杈伸出院墙,在院内院外投下片片阴影。
上辈子房价超贵,虽然我算是有点小钱,在郊区买了栋小别墅,但若要买下这样一处带假山、人工湖、小桥流水的宅子,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站在自己的酒楼里,喝着上好的明前龙井,吹着小风,观赏自家庭院,享受着惬意的午后,我顿觉心情大好。
当我的思绪在上辈子和这辈子之间跳跃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不和谐的画面,对面雪白的院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我顿时一惊,脑海中首先跳出来的便是李莫愁,嘴立刻下意识的尖叫着屿的名字。
屿从楼下急匆匆的冲了上来,顺着我的有些颤抖手指看到了对面白墙上的血手印,然后转过头对我撇了下嘴,转身就朝楼梯走去。
“屿,你看,血手印!会不会是有人跟我们家过不去?莫不是是畅瑾那臭小子在外面闯了祸,惹了不该惹的人,仇家找上门来了啊?!”我抓着他的袖子,激动的说。
屿转回身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楼下。
对面墙根有几个一脸凶相、家扑打扮的人正围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拳打脚踢。被打的男孩蜷缩在地上,脊背顶着墙壁,双手抱头,破烂的衣服上又是尘土又是鲜血。
见此情景,我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有人骂骂咧咧:“小子,居然敢偷我们家少爷的东西,今天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被打的男孩只是断断续续的哼哼着,看样子伤的不轻。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将刚才匆忙间下楼没来得及放下的茶杯用力往地上一摔,紧跟着便高声尖叫了起来。
从周围看热闹的到中间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朝我看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快住手!”我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轻道。
随后赶到的初音接受到我的眼神,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把扶住我,扬声道:“还不赶快住手!”
一个带头的家丁来到我们面前,瞥了我们一眼:“怎么着!我们在这儿管教人,碍你们什么事儿?想替这小子出头啊!怕你们没那本事!”
“大胆奴才,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居然敢如此放肆!”初音喝道。
“哼,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家丁上下打量着我,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呵呵……今日这儿可好生热闹啊!”带了金石之音的嗓音淡淡插了进来,是皖承祯!
“啊……皖二公子!”之前还目中无人的家丁看清了来人后,立刻换上一副恭敬样,低头行礼。
“夫人,这是怎么了?”皖承祯缓缓走过来,一脸关切的问。
“我看他们在打那男孩,觉得怪可怜的,所以想说句话。”我仰着一张乖巧的脸,带了点颤音道。哼……皖承祯,你会装,我也会,你既然要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那我也乐得配合。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二少夫人,刚才冒犯了夫人实在该死。”瞧瞧,这见风使舵的速度!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皖承祯淡淡道。
“回皖二公子,少夫人,小的在童小公子手下当差。今日小公子出府游玩,哪知遇到这不知死活的,偷了小公子的钱袋,扫了小公子的兴。”
“哦……原来是濯熙的人啊!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濯熙了,前几日跟老三喝酒的时候,老三还跟我说起他呢!”皖承祯淡笑着,扫了地上的男孩一眼。
那家丁甚是会看脸色,忙哈着腰答道:“回皖二公子的话,小公子今日还说要到书院拜访呢。没成想,今日到让小人先碰到了皖二公子和新夫人。少夫人心善,替这小子说话,只是,这小子野性难驯,二公子、夫人可要小心啊!”
“今天算你走运,遇到了皖少夫人,暂时保住狗命,若再让我碰到你,看我不断你的手!”家丁边说着边往男孩身上踢了两脚,转回头,有对我们笑道:“二位,小人就先告退了。”
然后,便带着童府的其他家丁们撤了,留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孩。
“时辰不早,夫人,我们也回府吧!”金石之音淡淡道,“穆兰,这男孩就交给你了。”
“是。”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皖承祯身侧应道。
“好。”我看了人群中的屿一眼,便上了皖承祯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