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与命运·上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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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古老的大地,
曾经黑暗的年代,
是真主的使者们带来了希望。
是铁与血的徽章,
是爱与花的徽章,
独刻此碑,
仅供膜拜,
圣徒在上。
克罗斯享受着全场的欢呼,他仰望着那场地中央硕大无比的石碑,上面雕刻的碑文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中。
克罗斯单膝跪下,将十字剑插入面前的地上,双手交织抵于额头。
他在祈祷,向圣徒们祈祷,祈求公道。
所有欢呼的观众慢慢的平息下来,在这样的时刻,是不能容忍嘈杂的环境的,那是对圣徒的蔑视,所有的帝国人都在心里祈祷,对于这十三位属于帝国的圣徒,他们深深的感到荣耀。
在石碑正面所对的观众席是贵族区域,所有的贵族此时都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露天的区域之上是包间,那些人们窃窃私语着什么,不时的望着其他方向的包间,有时目光对上了便相视而笑一下。
伊莎贝尔位于最顶端的包间,拥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露台,此时她正站在露台上,凝望着场上那个注定一生要守护自己,守护皇家的骑士。她的身后,几个佩戴长剑的卫士正面无表情的翻弄着一堆信件,其中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走到伊莎贝尔的身旁,将手中整理出来的几张纸交给了伊莎贝尔,长发下白皙的脸庞十分平静。
“你们来得很及时。”
伊莎贝尔轻声说道,并没有去看那几张纸,反而伸手指了一下场中的克罗斯。
“你觉得他能赢吗?”
“太年轻了,很难说。”
年轻人平静的说着,伊莎贝尔一副就知道这样的表情,笑了一下,转身拿过那几张纸。
“做为你的后辈,你刚才为什么不下去指点指点?同为守护者的你们,难道不应该相互帮助的吗?”
年轻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克罗斯的身影,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是他的考验,在此之前,我们都不会参与的。”
“是吗?希望他能过通过你们的考验吧,帝国的守护者们,你们已经剩下没几个人了……”
眉毛微皱的伊莎贝尔有点不满的回到了包间中央的座位上,在那里依旧可以看到场上的情况,她瞄了几眼那几张纸上记载的文字后,脸色平淡的将其扔到一边。
“你们都准备好了?其他人呢?”
“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年轻人淡淡说到,散发着无比的自信。深蓝色镶银边的制服衬托得他潇洒非凡,腰间银色的长剑泛着淡淡的荧光。
原本安静的角斗场又开始了欢呼,担任裁判的帝国将军阿尔法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帝国西南军区先锋官巴蒂尔·哈德罗约!坎地伯爵马萨斯治下骑士,代表被挑战方!”
声音响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克罗斯的对面通道里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子,浑身披盔戴甲,铁灰色的铠甲十分的厚实,在护肩、手肘、膝盖等处更有尖锐的倒钩刺出,右手一把巨大的战斧抗在肩头,斧刃几乎有一米长!
巴蒂尔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克罗斯的身上,头盔下露出的脸上满是狰狞的刀疤与不屑的笑容。
“双方的代表已经到达,在场的所有人将注视你们的过程与结果,公正的裁决!现在,请两位面朝女皇陛下的方向!”
巴蒂尔与克罗斯同时跪下,仰望着站在露台上的伊莎贝尔。
“今天的决斗,是帝国的传统,光荣的决斗将不容亵渎,胜利者将得到理解与恩赐;失败者,他的命运将由胜利者掌握!”
伊莎贝尔的话引起了全场的轰动!
失败者的下场居然如此的可怕,帝国的人们虽然还记得光荣的决斗这一传统,然而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这一传统为何如今几乎被人遗忘,就是因为它需要的条件是苛刻的,就因为它的结果是残酷的!
包间内胖子伯爵的脸上不由抽搐了一下,同处一间的其他人都看出了他与瘦子的不自然。至于其他地方,人们更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穆尼迪兹爷爷,光荣的决斗……”凯瑟琳问穆尼迪兹,他们在一间包间内,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穆尼迪兹与凯瑟琳,以及后面的杰米,管家。喝了杯水,穆尼迪兹才跟凯瑟琳慢慢的解释起来。
“所谓光荣的决斗,是开国的时候流传下来的,受了冤屈的贵族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提出一场的由真神见证的决斗,胜利者将证明自己。它需要的条件是双方都有侯爵或侯爵以上的人做担保,决斗的时候,被挑战的一方可以派出属于自己的骑士或者队伍,若是队伍,可以达到一百比一,也就是挑战者必须战胜一百个对手!”
“那失败呢?”凯瑟琳的脸有些苍白。事实上,就是克罗斯也没想到会引起如此严重的情况,因为各方势力的加入,使得一场原本可能无大碍的决斗变成了如今这样的规模,这样不论是哪方失败,那后果都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失败者将失去真神穆尔的信任,他将失去一切的荣誉!”
“啊!”凯瑟琳捂住了嘴巴,担忧的看着场中的克罗斯,杰米的脸色同样难看,因为在伊莎贝尔女皇讲完话后,那两个卑鄙的伯爵的队伍终于出现了,九十九个身着重甲的步兵出现在了场上!
老元帅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是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椅子护手。
所有的平民观众全都喝起了倒彩,不断的有人叫骂着卑鄙的贵族猪,那贵族区的贵族们面色异常难看,但是现场的人太多,却是没有办法让人住口或者抓住的。而他们的心里,其实是相当的赞同马萨斯他们的安排的,因为这一场决斗本就关乎他们的所有,哪里又顾得上什么公平!
一只酒杯被用力的摔到了墙角,斯文森英俊的脸上此时阴沉的可怕,他身旁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斯文森,你太失态了!”
“大哥!”
“斯文森!这是事关一个贵族的传承能否继续的决斗,你以为真的会有人那么白痴派人单挑吗!?你这样太失态了。”
斯文森没有说话了,那中年男子是阿帕伊家族的长子,昨天才来到帝都,就是为了观看这场决斗,身为第一家族,阿帕伊家的消息十分的灵通,而这件事更牵扯到了许多的势力之间的角斗,所以这个未来的继承人必须亲自过来。
克罗斯已经骑上了他的战马,伦赫尔克。接过卫兵递过来的长枪,克罗斯又将一把短剑别在了大腿的护甲下,那是凯瑟琳给他的短剑,考虑到对手可能穿重甲(事实的确如此),尖锐的短剑可以有效的刺入重甲的缝隙中。
伦赫尔克打着响鼻在来回的跑动着,不断的调整与克罗斯的配合。
巴蒂尔那牛角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幽幽的冷光,九十九个重甲步兵在他身后结成了方阵,全部手举五米的长矛!
克罗斯最后看了一眼穆尼迪兹所在的包间方向一眼,伸手合上了面甲。将长枪架在了马背上铁钩上。
双方相距三四百米。
肃穆的气氛似乎感染了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纠紧了衣衫,呼叫声再次慢慢的平息。
阿尔法将军将一直两头尖锐的短矛高高抛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移动,金属的短矛不断变换着光芒,最后没入阳光中!
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短矛在太阳照射下在人们的眼中消失……
然后是细微的破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一道黑影急速落下!
所有人都来不及看清的时候,那短矛便带着呼啸声插入了决斗双方的中间!
克罗斯暴喝一声,双脚一踢,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驱马冲刺!
巴蒂尔紧随其后高举战斧扬声怒喊!所有的步兵将手中的长矛平放!厚实的方阵顿时朝四面八方刺出无数尖刺!
“为赫德米特!”
“为真神!”
克罗斯与巴蒂尔同时动作!伦赫尔克急速之下拐了一个弧线,从斜侧冲向步兵方阵!巴蒂尔大手一扬,方阵紧随其手变化!
伦赫尔克暴嘶一声,硬是冲入了如林的长矛中,张嘴将一根长矛咬住一扯,双蹄踏碎正面的几根,克罗斯呼啸一声将自己的长枪奋力一掷!带着可怕力量的长枪宛若闪电般瞬间穿透了几排的重甲步兵,凡是在线路上的全被洞穿,凡是在两侧的全被掀翻!
带着狂笑,克罗斯在其他步兵包围之前驱马冲了出去,全场所有的人此时都几乎愣住了,正驱马小跑的克罗斯的对面,那一个厚实的重甲步兵方阵就像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一般,那穿透了有七八个人的长枪正钉在地上!数十个步兵倒在地上,正艰难的像要站起身。
克罗斯唰一声拔出了战马马鞍上的十字长剑!
“天佑!”
他再次大喝一声,长剑上光芒流转,与银色的铠甲、白色的战马融成一体,朝着方阵混乱的那一点冲锋!
原本被震慑住的观众们此时无比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他们不断的呼喊克罗斯的名字,不断呼喊天佑!整个竞技场再次成为了汹涌的大海!漫天的彩带与纸巾不断的飞下,所有人的耳朵里除了欢呼声还是欢呼声!
克罗斯面甲下,那紧抿的嘴唇终于露出了第一丝微笑!
这是属于我的第一场表演!开始了!
他的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