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春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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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吞下药丸的缘故,还是那个该死的拥抱,这天晚上的云若卿失眠了。饶是如此,早上起来梳妆时,还是让她失神了好一会。突兀的熊猫眼嵌在这一张憔悴的瓜子脸上,却依然难挡逼人的青春秀丽。这副身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重又年轻的感觉真好,还,那样美丽。
将头发松松垮垮地系在一起,绾了个发髻,两边各留一小撮,看上去清新自然。云若卿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美滋滋地对镜左顾右盼。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有人在吗?云若卿忙打开门,只见一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笑盈盈地站在门外,“你是云若卿云姐姐吧,我是小翠,王妃让我来领你去。”若卿道一声好,忙跟了去。
这是云若卿第二次踏入内院,一路上,小翠的嘴没停过。东边是王爷住的怡绿轩,占内院最大面积,王妃住在西边的海棠轩,两旁各有不少厢房供一干侧妃侍姬们居住,还有宴客用的荷香阁,天一阁……
云若卿不明就里地嗯啊了一阵,那么多的蜿蜒小径,要不是小翠带路,早迷路了。她云若卿二十一世纪就是个路盲,何况自打进了内院,她的眼睛就被院中的美景所吸引,那什么轩什么阁的哪能记得住。
一直闹闹喳喳、走在前的小翠突然噤了声,随后,云若卿就听她恭谨地说了一句,王爷。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视线已落在小翠身前之人。
清晨柳雾般的色彩罩在安夕楠身上,一袭象牙白锦袍,头戴金冠,丰神朗朗,目光正越过小翠看向她。云若卿脸一红,屈膝福了福,轻声道,王爷。遂又把头低下。
“小翠,我走得匆忙,你去怡绿轩把我的沉香扇带来。”
“是。”
“我也去。”听到小翠要离开,云若卿一阵心惊,忙抬头说。
“你留下。”淡淡的语气,却有不容忤逆的威严。
把我留下干吗?不知道男女之间要避讳吗?你是王爷我是丫鬟,拜托,别难为我成吗?
看她黑瞳骨碌,垂眸皱眉,长长的睫毛不住扇动,明明不快,却又静默不语。安夕楠不由起了些许兴味,问道:“昨晚睡得可好?”春风般的和悦。
“好。”云若卿不想与他过于接近,情不自禁地退远两步。
“好什么,看看眼睛都肿了。”
这样低着头也能看到?云若卿不知该如何回,索性缄口,一步步继续往后退。
“再退就要掉湖里去了。”
“啊——”蓦地停住,回头再看,长长的一条曲廊,哪里来的湖?骗我?云若卿亮眸一扬,面有愠色,仰头就问,“王爷为何诳我?”
“你又为何怕我?”安夕楠似笑非笑,语声依旧悦耳。
为何怕他?虽说他是王爷,可云若卿又不是古代人,且始终都要回的,何来怕之心?然而,对着他总觉得不妥,总觉得心中有种怪异的东西在乱窜。祸水,祸水,不行,不管这是什么感觉,溜之大吉,不见为妙。
“不是怕,王爷。王妃急着见我,奴婢先行告退。”说罢,袖底带风,她急着想绕过他。
一股温热的气息,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云若卿屏住气息,好不容易压住“咚咚”的心跳。他好高,自己大概都不及他的肩。
“这是你绾的发髻,很别致,怎的没有发饰?”安夕楠长臂一伸,将她拦住,继而凝视她的头发,眸光又轻又柔。
他不让她走,还离她那样近?!
云若卿怔怔盯着那眸光,温润如玉,似有无形之绳牵引,她恍若木偶似的,吐出一个是字。
手,慢慢贴上她的发……天,他拔下自己冠上的紫金簪子,转眼插在她的发髻上。
这怎么可以?云若卿蓦然清醒,慌忙扶上发簪,安夕楠似有所觉,一把按住她的手。似一片落叶飘落,轻轻滑过她的手背,却还是把若卿惊了一下,陡然把手抽离。
“戴着吧,免得人说我洛王府的丫鬟寒酸。”他和颜悦色。
原来是这样——也好,洛王府的面子还是要的。若卿长吁了口气,乘机躲开他,闪在一边。
“去吧,王妃在等你。”安夕楠侧身一让,和煦的暖风微微吹过。
远处,小翠踏着凌乱的脚步,一路小跑,“王爷,小福子说,昨日你已将沉香扇送于敏公子了……”
心头微微一动,云若卿前行的身形顿了顿,那股怪异的心情又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