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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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随即垂暮作揖道:“属下鹄楼殷少濡,见过尊主。”
屋内此刻已然没了动静,转身便对他道:“久闻鹄楼楼主名讳,闻名自不如见面,久仰。”
这位看似儒雅之人,便是那位机关了得的楼主,看似他与那媚韶并非只见过数面这般交情浅薄了,当下多望了几眼,又寒暄了数句,他便道着有要事在身随即退下了。
心道,有要事还来此找砸,真是有要事的紧。推开半掩着的门,房内岂是可用凌乱形容了的,能分辨出内里有张床床上躺了人就算万幸了的。惊讶之余,我道:“他走了。”只见他身着单衣趴伏在床上,脸面朝下,一声不吭。往前走进,我又道:“他真走了。”他仍是不出声,便一屁股坐到床上,四周皆是砸烂的瓷瓶,样似装着某些药膏,床前那类似木堆组成的几案上还放着碗汤药,估计是那位好心的鹄楼楼主给准备的伤药,叹了口气,悠悠然道:“好些没?”见此,他冷哼了声道:“你倒是想到我了?”他歪过头撇了我眼道,“你是什么时候久闻那厮的名讳了?”闻声我笑道:“自然是从你口中得知了的,不然还有谁?”见他单衣上已印出淡淡的血痕,我道:“他下的手?”他随即“嘁”了声便不声响了。轻轻拉开他的衣服,他倒是极为配合,见他背上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早已皮开肉绽了,随即皱眉道:“怎么不让他上药?”他闻声在枕头底下摸了一圈,抛出个瓷瓶给我道:“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哦?我看他对你并无恶意。”撩起他的长发放于枕上,拨开瓷瓶谨慎的往他背上涂药。
“你那是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卑劣无耻。”见他一口咬住就近的衣服,恨不等就此撕碎了吞下肚去,若是那人还在,下场比他那件衣服好不到哪去,“听说你还破了他的什么狗屁九宫机关?”
“侥幸而已。”一边慢慢晕开药粉一边答道。
“是啊,我猜你也不会。”他哼了声继续道。闻声笑了笑,也不与他计较,谁让他伤势严重呢。
又过半响,他继而开口道:“他是我大师兄。”
“是吗?”见他难得的给开了话头,便识相的顺着话头问道。
“你别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其实内里毒的比那蛇蝎还恨上三分。若是不以前我瞎了眼,又怎么会,怎么会……”说着见他一拳砸在床板上,也不知疼是不疼,“他那些机关,都涂了毒的,还敢拿来试你,若不是那果子真有那些效果,现下我还不知道在和什么东西在说话呢。”说至此他又继续咬上了衣服,怒目道:“我定要活刮了他,活刮了他。”
“是吗?”放下药瓶,替他盖上衣服,却发现此刻他却望着我,慢吞吞道:“那果实……对不起……”
原本以为他自是不在意的,想不到他还如此介怀。抬手照着他的背就拍了下去,一边笑道:“怎么?花魁当惯了,倒多了些女儿家的扭捏之态。”他一时被拍的呲牙咧嘴,重重的哼了声又不说话了。见此我道:“你我都活在当下,不知何日便会丢了性命,若真有病入膏肓的一天,定是这上天要断了我的去路,到时仙丹灵草也是无用,这不正好剩下了气力。”说着端起那碗汤药,递到面前,道,“又何况现下若真有人要毒害于我,也自当是点心吃了,何不美哉?”舀了一勺送过去,“喝不喝?”
“嘁,我该说你看的开?还是真英雄?”他半坐起身体,一口咬上调羹。
“哟,这下就不怕中毒了?”我挑眉笑道。
“这碗是长老送过来的。”说着便乖乖的喝起药来,“再说,这可是尊主大英雄亲手喂的,不喝浪费~!”
这位鹄楼楼主,先前若说是久仰他设机关的大名,现下听媚韶这么一说,倒确实觉得有几分能耐,不是机关暗器的能耐,而是能把这位雀楼楼主耍的团团转的能耐,人尚且见着了,目下便看如何用的上他了。
这边药还没喂完,门口有一黑影落下,单膝跪地,恭敬道:“见过尊主,楼主。”
媚韶吞了口药,对我道:“这是我手下。”随即对门口道:“有事即报。”
“禀楼主,长老差人给尊主夫人送解药,谁知解药到时,才闻得夫人刚被西蛮设计掳进了城去。”
“什么?”媚韶叫道:“不是尚有右长老在,如何将夫人掳了去?那些兵是吃闲饭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望向我。
“禀楼主,据士兵所说,当时夫人命人扎营修整,敌方命一使节前来送信,也不知信里写了什么,夫人单独与那使节会于帐内,命人不得打扰,过了半个时辰也未见有动静,右长老等恐有不甚,进入帐内,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了,桌上只剩一张字条,写着:人在我处,卓达留。那卓达便是西蛮第一大将,所以才知夫人是被掳了去。”
“右长老现下何处?”媚韶道。
“尚在营中。”
媚韶转头望向我道:“现下怎么办。”
“离毒发还有几日?”我道。
“今日不算,尚有五日。”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这两个多月来以来的战局具为耳闻,当务之急,唯有亲临战场才可下决断,断断不可着急,要冷静,要冷静。
放下药碗,扶他趴好了,我道:“你在此修养,不可胡来。”见他似要反驳,便道:“这是尊主的命令。”知他这几日相动弹自是困难,便不再理他。对门前跪着的人道:“带我去营地。”
两人两骑,星夜奔往营地。现下正值年底,西蛮属地更是风寒夜冷,早些出了的汗被风一吹早已冻成了“铠甲”。未近营地百步之遥已被巡逻兵发现,刚踏入营地之内,右长老等已出迎相见,营地正中插着绣有“睿”字大纛旗,肃穆庄严,来往士兵各个精神饱满蓄势待发,如此军容,与先前真是天壤之别,更何况是在大将被掳,天气又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当下心中更是暗暗佩服起恒来。
入了中军大帐,案几等已被挪至一旁,赫然见一坑洞,约一人宽,边缘尚堆有新土。誉义早已跪伏于一旁,双手捶地,瞧不见面目,一声不吭。一旁右长老此刻道:“这坑洞是在案几下发现的,通往五里外郊外,待我等追到时,早已没了踪影。”走近看那坑洞,摸了摸坑洞边缘,我道:“长老以为何人能在不被你发现的情况下徒手挖出此洞?”
“呵呵,老夫以为,无人。”他笑着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
“哦?不知长老知否有一人善造机关机械,其鬼斧神工,天下无人可及?”我笑了笑继续道,“是了,是了,这碧落城建于地下,又埋于谷中,悠然雅致,倒及配的上这东方一层天的美喻。”
“尊主所说之人,属下不以为他会出卖我等,只是他有没有卖他造的东西出去这就……”右长老继续道,“这样罢,老夫这就将其招来此地,由尊主问个明白。”
“如此有劳了。”
待右长老退了出去,望向地上依旧跪着的人,悠悠然道:“将我等离开之后发生之事详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