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长安篇 第四十一章贵客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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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杨氏玉环这个贵妃横空出世,安阳郡主杨氏玉翎的风头在长安城也一时无俩,先是八百户实封,为正统公主外的第一人;再有陛下亲赐“梨园春”,演出陛下与贵妃在宫中排演的曲目,更不提安阳郡主几乎每天巳时入宫,夜幕才回。
十月二十二日,焕然一新的梨园春正式开业,为这一天,玉翎花费了很多心思,也做足了噱头,主打由皇帝与贵妃亲自排练的曲目首次在宫外演出,翘首以盼者甚众,毕竟不是所有贵族都有幸入宫观赏宫廷歌舞,而皇帝与贵妃在音乐舞蹈方面的造诣,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玉翎自认为目前梨园春的节目,不论是在出身上,还是专业水平上,都绝对是首屈一指。
十月二十二日当天,梨园春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但有幸进入梨园春的却只有事先收到邀请函的贵宾,这天的演出是免费的,过完今晚,所有人,不论贵贱,都得买票入场,且票价不菲。
玉翎一早就到了梨园春安排,二楼视野最好的几个厢房被她留出来一个,晚上会有绝对重量及的人物到来。
玄武主要负责维持秩序,虽然来的都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一点意外发生。
方草儿检查好每个厢房的酒水点心以及一楼大厅的物品准备情况,又让新招募来的伙计们重新演练一番招待流程,见没有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这些事情本身,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是只要想想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她就忍不住紧张。
玉翎与上官止一起陪着从宫中教坊请来的乐师歌舞伎熟悉场地,因为梨园春比宫里又增加了一些道具场景和小机关,他们得重新排练一两次。
时间在紧张与期待中过得极快,待玄武来报,说恒王等几位殿下已至,玉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回到后院重新换了衣裙梳好妆,李瑱已在甲三号房入座,与他同来的还有信王李瑝、义王李玼、陈王李珪、丰王李珙、凉王李璿,几人都是排行居末的皇子,年纪也相差不大。
玉翎进来与他们一一见礼,最小的李璿站起身,也一本正经的朝玉翎还了一礼,随即嘻嘻一笑:“安阳郡主可真是大忙人。”
玉翎不以为意的笑笑:“哪及得上凉王殿下贵人事忙呢?”楼下正好传来一阵人声嘈杂,玉翎福了福,“看来又有贵客来了,玉翎失陪,请诸位随意。”
玉翎转身出门,这次与玉翎见面,李瑱倒是没说话了。
楼下正准备进来的是崔卢郑李几家的公子,个个锦衣华服,衣带当风,姿态潇洒,惹得门外不少看热闹的姑娘阵阵尖叫,玉翎的耳朵都快被她们给震聋了。
那一行公子里面,的确有几个容止出色的,但是……玉翎撇撇嘴,比起他们的阿止,还是仍有不如。
这些世家公子,玉翎都基本上不认识,只与崔三公子崔元博见过几次,还好有崔元博帮她引荐,上官止却依然没出来,只在后台忙着。
请人将这群贵公子送上楼,又有一行人进了大门,为首之人虽然已大了些年岁,玉翎仍是认出那就是当初令咸宜公主吃醋的柳家七郎。
柳七郎不再是当年风流少年的模样,表情有点严肃,个子也高大了一些,与众人一起进来,也没怎么开口,只他身旁跟着一个羸弱的蓝衣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停打量四周,发出阵阵惊叹。
见玉翎立在楼梯下等候,柳七郎突然加快步伐,率先到了玉翎面前,那个蓝衣少年急急跟过来。
“安阳郡主。”
“柳七公子。”
两人相互见礼,蓝衣少年奔过来,眼也不眨的盯着玉翎。
柳七郎瞪了蓝衣少年一眼,蓝衣少年却没什么反应,只顾着看玉翎,柳七郎不得不咳嗽一声,解释道:“这里本是我家十六弟母亲留给十六弟的产业,但十六弟父母都去世得早,他一个孩子也不懂经营,才不得不卖了这间酒楼,我也是近几天才得知原来郡主就是新东家,只是以如今的情况来看,那一成红利,恐怕是让郡主吃亏了。”
玉翎摇头浅笑:“在商言商,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玉翎怎会反悔?且实话说来,当初若不是这样,我也拿不出能足够真正买下这间酒楼的钱财,也算是两利了吧。”东市的地价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以她当初那点财力,要想买下这么大的酒楼,的确有难度。
柳七郎拱手赞道:“郡主年纪小小,却有如此气魄,当真豪爽。”梨园春虽然还未正式营业,可以它目前的势头来看,往后就是一成红利也是极为可观的,难为玉翎舍得。
闻言,玉翎调皮的眨了眨眼,“话是如此,可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受,如果七公子真的觉得我吃亏了,不如稍作补偿,安慰一二?”
柳七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哦?愿闻其详。”
玉翎带着柳七郎和蓝衣少年走到高台下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与柳七郎一起来的几位公子在他们说话间就已被带上了二楼。
玉翎扫了眼在楼上楼下奔走的那些伙计,出于种种原因,梨园春里并没有安排侍女,都是一色的青衣小伙。“你看,我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就连演出的人手都得从宫里借,目前还好说,时间长了,总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十六公子也大概算半个东家,七公子如果愿意相助,能否帮忙找一些乐伎,免得我们事事都得求人?”
柳七郎点点头:“小事一桩,定然帮手。”
玉翎满意的笑笑,蓝衣少年终于开口说话:“这里我能常来吗?”声音说不出的稚嫩。
玉翎这才觉出异常,不解的看向柳七郎,柳七郎似已习惯,低声解释:“十六弟年幼时受了惊吓,神智犹如幼童,他的事情时常由我帮忙打理。”
玉翎了然的点头,难怪他会如此主动的提出玉翎吃了亏,原来幕后操纵的就是他。
宾客陆续到来,忠王李亨也带着他的另外几个兄弟和友人上了楼,还有不少其他权贵,除了与杨家有往来的,玉翎能认出的极少,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见时间已经差不多,玉翎请柳七郎和十六郎上楼,自己出了梨园春的大门,眺望着兴庆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