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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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经历过高三的的同仁一定也会和我同桌一样发自肺腑的感叹,这日子是人过的嘛?
其实关于这点我有点小郁结,我是很享受高三这种奔赴刑场的生活,只要每每看到大家露出那种迷茫不知所措,却又对人生无可奈何,对试卷咬牙切齿想下手又不敢下手的这种矛盾心情,我都觉得身心愉悦,谁叫我聪明,对于年级第一说手到擒来那就太不谦虚了,反正就是挺轻松的这么回事儿,我也知道对于我这种非常人一般的思维,有些人想要打我已经很久了,比如那什么的永远年级第二,再比如那什么的半夜鸡叫的13点秦远。
想起秦远,我脑中的线团就开始绕啊绕啊绕啊……线的源头,是打从16年前的那个秋天开始。
在我呱呱坠地的第二年,老头甩了生平最大的一笔积蓄为了实现婚前给母亲一个大套房子的诺言。
他们两个兴高采烈的举家搬迁,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呢?你不能要求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能有什么反应。
就这样我到了新家,在意识还未开发,思维还没开始运转的时候因为一颗杨梅,让我踏出了黑暗人生的第一步。
我家的隔壁有什么?有一个和我爸一见面就不对盘但是一样喜欢看‘男人10分钟’的男人,有一个和我妈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一样爱打牌的女人,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只会咿咿呀呀的小鬼,其芳龄为三,和我秀眉桃花眼很不一样的浓眉三角眼,我张嘴大人们个个都抢着哄我睡,他张嘴只会流流口水,以至于我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就长的那么,那么,那么不招人待见的人现在竟然长成了和我齐名的校草,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啊。
言归正传。那时候也许是因为没有其他可作比较的,所以我选择了在我的世界里唯一存在同龄人为挚友,和秦远同睡一张床,同吃一个勺,同穿一裤衩,同……反正就是生活很快乐,相处很和谐。
长到5岁的时候,我中班1班,他中班5班,我在楼梯口,他在走廊的那一头,也许从那时候就注定我们会一直一头一尾的走到现在我在四楼的高三(1)班,他在五楼的高三(14)班,我们教室的正上方。
幼儿园的下午都有点心可以吃。一个中午我睡过头了,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点心时间,老师很不幸的告诉我,我的那份小点心被别的小朋友给吃了,当我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整个人都昏了,我到现在还是觉得那是因为我刚睡醒的缘故,反正就是甩了甩袖子开始嚎啕大哭,然后跑出教室表示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坐在滑滑梯上很难过,真想把吃了我点心的小朋友给撕了,正当我面目狰狞在心里把小朋友千刀万剐的时候,秦远出现了,他喘着气跑过来,左手不知道握着什么,反正右手是落在了我的头发上。
“我听到你哭了,挺大声的。”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估计那会儿肿的像颗桃。
“……”我默。
“为什么哭啊?”继续盯着。
“……”仍然默。
“说话啊!被打了?我帮你报仇!”说着右手卷起左手袖子,正要转身,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特痛苦的看着他,“我的点心,我的点心,我的点心,我的点心……”气结,别怪我说话不完整。
“恩?你点心怎么了?”他有点急了。
“哇……被人吃了……”我拉着他的袖管把鼻涕眼泪使劲往上抹。
然后秦远默了,过了会儿我激动的心情缓了点,就看见他下了重大决定般的眼神坚定的看着我,“我分你一半!”
说着,就看见他把一直握着的左手打开,一颗杨梅,这就是点心啊,看到这里我挺失望的,刚才是不知道今天点心是什么,要是知道就一颗杨梅,打死我也不丢人!正当我想开口告诉他不用分我一半的时候,我看见他慢慢的把杨梅整颗含进嘴里,似乎品味了下,然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半亮晶晶的杨梅,上面还挂着一根尚未低落的银丝。
“给!”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间接接吻,也不觉得不是自己的口水会有多恶心,就冲着秦远大义凌然的眼神我快乐的张嘴,一口吃掉了他手中的半颗杨梅。从此我便决定,我有他就有,他在我就在!我要跟着他,贴着他,粘着他!总之就是那种如影随形的模式。
那个下午我笑的瞧不见眼,他笑的只瞧见牙,这么快乐一对,怎么会变成现在的你在我就走,你走我就留呢?
这一刀,是秦远残忍的生生切断的!
“班长?班长?”
我感觉到有人在推我,便从回忆中拉回自己的思绪。
赵磊搡搡我胳膊。他就是我现在这个同桌,他是除秦远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在我彬彬有礼,谦虚好学的表面下还有张截然不同面孔的人,我们是长期的战友,同时也是知道彼此心里秘密的唯一人。“班主任叫你呢!”
我立马起立。
“班长交代你的事情有问题吗?”
“没问题!”哎,问题大的去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讲了什么,但是为了保持在老师心中优秀学生的完美形象,只有不懂装懂了。
“好的,坐下吧,我们继续上课……”
我坐下后,愣了会儿,然后接到赵磊塞过来的纸条,我疑惑的打开:
『你刚刚走神了吧!』
我无奈的朝他笑笑。然后就看见他从什么本子上嚓的撕了张纸,刷刷刷开始埋头写,过了一会儿他把那张写了有逗有句,有句有段的纸塞给我:
『我一看就知道你走神了。
刚刚班主任宣布了一件事,全班都沸腾了,就你欣赏着自己的手,左捏右捏的安静的置身事外。
不过你也真行,刚刚站起来看者班主任眼睛说‘没问题’的时候,那眼神真挚的连我也相信你真是一个字不落的全进耳朵了。
你坐下以后,我看你又发呆了,就知道你肯定没听班主任的话。
知道刚刚班主任说什么了吗?
我们要实行好班和希望班对折学习!七班对八班,六班对九班……一班对十四班!而且啊,是第一名对最后一名,第二名对倒数第二名的那种学习哎!
学校可真是够精的!表面上说是帮助那些学习有困难的同学学习,其实就是变相补习!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帮了学校,还不花他们一分钱!』
什么叫孽缘?孽缘就是你想这样,他偏偏那样,你不要那样,他偏偏这样!
我是个人物,因为我是年级第一名,同时兼任二分之一的校草。
秦远是个人物,因为他是年级倒数第一,同时瓜分了原本应该被我囊获的校草名额。
在家的时候我已经万分小心的避免和他正面接触,那厮走前门我就走后门,那厮穿马路我就饶远路,可还是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连我在学校快乐的8小时都要不得不面对秦远那13点张马脸,一个气血翻滚呼吸不足,我难受的咳了起来。
“你还好吧??那脸红的白的红的白的红的白的……”赵磊拍着我的背。
“没事儿,没事儿,不小心被口水噎了,咳会儿就好。”我在心里暗暗的做了个选择,在风光无限的优秀学生荣誉称号和平静舒坦的冲刺阶段保持良好心情中做了选择。
我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