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青涩  某些时候,我们太过自信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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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大的雨忽然下起来,砸在地上的场景煞是壮观,路秉川本来想直接到后面拿车的,但看看老天爷这种架势,还是等个几分钟让雨稍微小些再走,没必要那么逞强。
    屋檐下多了很多人,都是狼狈着奔过来躲雨,路秉川一米九的身上凶神恶煞站在那里,竟然使得半尺之类空无一人,都情愿挤在一堆也要离他远点。
    我X,我脸上写了黑社会三个字?抱着双臂虎着脸的人一点不觉自己像个恶人。
    在心里狂喊了三次“我是好人”之后,手机铃声响了。
    “路秉川……”顾安帆招魂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过来。
    “你有病啊?”病的跟中邪似的。
    “在哪?”慵懒语气带着浓浓腻味,像早晨刚起床朦胧状态发出的。
    “你真TM媚。”路秉川鸡皮疙瘩起来了,认识这么多年,始终认为顾安帆长错了身,那样相貌,那样身段,那样声线,几个女人敢说比得过?
    “我正在你家小晴的床上。”把路秉川那句话忽略掉,顾安帆直接一句话噎死对方,“你不做声拉?我就说你喜欢他,你喜欢我借你几天啊。”洒洒得意之色。
    “姓顾的,你毛病你!”路秉川吼得气魄让旁边人有意无意看着,“说了几百次老子不喜欢男人,以前想把他当弟弟看,你说你留着有用我就当没见过那人,现在唧唧哇哇是你舍不得了还是咋滴?”懒得管旁边人以偏盖全听了几个字会想成什么样,抓着手机在屋檐下只差骂得喷口水。
    电话那头一时无声,但随后懒散笑着,“我干什么舍不得?”
    “你最好是舍得,”路秉川满脸黑线,“一个秋洛已经让仇家都知道你死穴,还来一个心上人我直接去火葬场给你订灵堂。”浓浓不满意味,他向来不过问顾安帆和秋洛的事,但恶心也有个限度,秋洛没手没脚随时翘辫子?顾安帆却偏偏是这么照顾过来。
    “呵呵,我有秋洛就够了。”那个时候顾安帆说这句话,确实是那么笃信无疑。
    徒嗟叹,莫奈何——一时的阴差阳错便成就另外一生。
    锁得住的是心房,但可惜心都不是自己的,拿什么去故作潇洒?
    大都市里的感情,钢筋水泥中奢求缘分是否过于异想天开,秋天来了,只是昏黄路灯下裹紧风衣再亦步亦趋,人终究是生来寂寞百年孤寂的。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我你在小晴床上?”雨下得小些了,路秉川抬头看屋檐,找了处滴水少得地方走出去,旁边人自然也是自动让路。
    “他在浴室给狗洗澡,我在外面等得无聊就给你打电话。”这次是很爽快解释。
    “你说话明白点会死么?!”脸板得跟方块K一样,路秉川很气顾安帆先前随意讲的句话,说在人床上这种事没有一点忌讳么,弄得首先一下子直接想到最喷血镜头。
    “你好像在外面。”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
    “嗯对,刚见了一个老朋友。”雨势小了很多,但还是淅淅沥沥下着,初秋的季节一下子显得寒气逼人,从热带地区回来的人只穿了一件立领的短袖,长裤也是薄薄面料,忽然降温好几度让路秉川也有些受不了,扎扎实实打了个喷嚏再掏出钥匙开车门,忙活了半天想起直板手机还有通电话没挂。
    “喂,你还在?”关车门,扯了面纸盒里几张纸巾胡乱擦着被浇湿的头发和脸,坚毅的脸上有些烦躁的表情,看来要先回去换衣服了,没想到回来得第一个下午就跟落汤鸡一样。
    “在。”顾安帆换了个手拿电话,扯了旁边得薄被拉过来盖住腰骨以下,窗外风刮得很急,这里窗子又没关,他是情愿很没气概盖被子取暖也不愿意动手去关窗户,路途太远了。
    【==|||||||||多远?】
    易晴身上淡淡的香,躺在他每天睡觉的床上很自然闻得到易晴特有得味道,很干净很单纯的气息,不是阳光一样爽朗,却仿佛微微潮湿柔软般,易晴气质很适合雨天,有些悲伤。
    顾安帆总觉得以前见过易晴,似乎中间隔了很多年,然后熟悉的感觉憋得胸口发疼。但恰恰知道那只是种错觉,易晴才十六岁,哪来的分别很多年,顾安帆苦笑自己越来越不正常的神经。
    “对了,你认识阮止水?”悍马车上的人忽然想起这件事。
    “认识,不是太熟。”浴室得水声还没有停,听得到小白欢快叫声,还有那个孩子偶尔轻微的斥责声。
    “昨天打电话干什么?”路秉川和顾安帆很多年朋友,但很少管对方交友圈是什么,合则来不合则好聚好散,每每圈子和圈子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就归咎为缘分,这个世界那两个字太金贵了,所以会珍惜个几眼。
    “你觉不觉得你刚刚那话像质问,还带点吃醋意味?”顾安帆笑得应该是挑衅十足了,很多人以为过路秉川喜欢这个有着细瘦腰肢得男人,除了喜欢这类感情外想不出其他原因让性格不同的两个人这么多年操枪操刀脾气过来却也还是顶好得朋友,顾安帆不以为意,路秉川更是不屑,但开起玩笑来还是一样生气。
    “我只恨……我只恨现在没在你旁边……要不然掐死你!”踹了车身,催动引擎,脸部线条硬朗的男人是狰狞的表情。
    “哈哈哈哈。”卷着被子乱笑,折腾那个大块头一向都是余兴节目。
    “我跟阮止水说你今天会去找她,让她对你无理要求予以无视之,”笑够了以后开工解释,却也三两句就交代清楚,“聂锦帆如果真整死我了就是我的命,你搬多少救兵来都是没用。”
    用千丝万缕这种词都显得肤浅,聂锦帆和顾安帆,身上留着一半相同血液得人,究竟怎么样能各自保存着电话号码而后再咬牙切齿要把对方碎尸万段,各位看官看到最后会发现其实也不过那么回事,人能复杂到什么地步去?爱和恨都是单音节的字,参杂了亲情也不过加了无奈。
    就像以后易晴告诉别人得,比爱更深的是恨,而比恨更深的,是深爱。
    【请坚信,这不是N角恋……我写个顾安帆秋洛易晴三角恋就腰酸背痛……N角……我撤退】
    “这事最简单的是叫孟翔回来,但你偏偏不肯走这条近路。”那边的语气很暴躁。
    “聂锦帆我亲自去收拾,你暂时不用太操心。”
    “你意思我多管闲事自作主张咯?”交友不善四个大字怎么写来着?人把人气死就应该这种情况。
    “行了,我等下来你公寓说清楚,先不聊了。”无视火冒三丈的人,果断挂了电话。
    易晴抱着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安帆正好合上了电话丢到一边,斜倚在床上看他把狗放到地毯上,然后拿毛巾裹住。
    “你自己先换身衣服。”从床上坐起来,看易晴湿漉漉的一身。
    “啊?安帆哥你在这。”易晴抬起头来满脸惊讶,竟然现在才看到人。
    “你太专心给狗洗澡了。”笑了一下,拿他的无视也没办法。
    “嘿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小白在他脚边把水甩得哪里都是,蹭蹭围着旁边转。
    “安帆哥你等我下哈,我去换件衣服。”湿得能直接滴下水,易晴转身到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再走去浴室。
    小白耷拉着湿漉漉得耳朵跑过来蹭顾安帆的时候,他直接把腿全部放到床上,小白再把前腿趴在床沿吐着舌头冲人,顾安帆裹着被子退了半步,瞪着黑色得眸子看浅色得狗眼,然后咬牙认真骂了句——滚。
    不喜欢可爱的东西的人,全天下也只有顾安帆了。
    不到一分钟,易晴出来了,光脚踩在地毯上,穿黑白竖条得长袖衬衣,把身线拉得极长,身形也显得极纤细,“安帆哥你找我有事么?”微湿的过长的发,秀气的一张脸不过巴掌大。
    “你过来。”示意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微昂着下巴说话得时候,顾安帆狭长的眼尾很蛊惑。
    “啊?”脸又红了,还是走过去在床沿的位置坐下来。
    “我怎么每次看你,都觉得更漂亮,”手抚在他尖尖下颚上,再攀岩往上到形状优雅的唇,“也越来越像女孩子。”眉形精致没有一丝偏颇,眼睛精雕细琢,淡粉色的唇菱形微翘,脖颈白皙纤细,微敞的领口露出的锁骨横亘消瘦。
    “才不是列。”易晴不愿意被这么说,鼓了鼓腮帮子。
    “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是男孩子。”顾安帆很少对于别人的否定再予以肯定,指腹上有几枚薄茧,摸索在易晴侧颊的时候力道自顾自有些加重。
    黑色的眸子深了再深,而后是极淡得疲倦之色,疲惫开来得时候散开了慑人得魄力,倒也显得迷离,顾安帆亦是显少于人面前显露自己倦意,一瞬间失神开来,瞳孔散的更开了。
    “安帆哥?”易晴叫了一下,看着不寻常的顾安帆。
    听见他叫自己,顾安帆却立刻松开手了,指着旁边的小白,“我叫你过来其实是让你把狗抱走。”
    把狗裹了毛巾抱起来,再出门踩了拖鞋到走廊尽头放下来,小白很乖的,晚上自己会钻进狗窝睡觉,易晴抱着狗啪嗒拖鞋跑来跑去的背影很孩子气。
    “我要出门了,过来是告诉你不用等我回来。”顾安帆已经站在房门口,对着过来的人说。
    一身米色,顾安帆插着手在休闲西裤口袋里得时候很潇洒和漫不经心,“我知道你每次都要等我回来才睡觉,呵呵。”走廊上的灯光原本不算暗,但外面下起雨来就显得这里有点不甚光亮,月牙白的光打下来,顾安帆立刻显得人冷了三分。
    “啊?嗯。”易晴低着头开始想那个人到底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就喜欢你单纯。”像小白兔一样,任何一眼一吻都让他懵懂若然,顾安帆身边不乏死心塌地的人,但总是还有些自不量力着耍心机的,但像易晴这样纯粹的跟白纸一样的人其实是没有的。某些时候会觉得那份单纯珍贵,但却是丝毫没有犹豫般,顾安帆亲手去毁了,他忘却他原本清澈干净,直到后来易晴自己也忘掉了的时候,悲哀由此而生。
    易晴在后面看顾安帆背影,直到那副清瘦挺拔的身形转过楼梯道不见的时候,还是收不回视线……
    年少时的爱恋,简单到像白水煮豆腐,即便是在背后默默看着也觉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能找到喜欢的人不容易,而能在他身边看着他也实属幸运。当年的易晴便是如是想着得,单纯笑容明媚面孔一如他清澈眼神。
    可惜顾安帆太过自信,一个转身,截断了背后痴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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