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96%电量
    “真是破的可以了，这个房间。”阿久与佘远非同时发出了赞叹，只不过空间差得很远，一个是城西的一个废弃的自行车仓库，一个是城东钢厂的废弃厂房，数十公里的差距也阻止不了两个人异口同声，谁让朴蔚尧和清洁工同时异口同声地问：“没地方去就留在这吧，虽然有点破。”
    阿久问朴蔚尧：“这没水没电没煤气的你怎么过的啊？！”
    清洁工把帽子扔到一边说：“有电，没看电冰箱还工作呢么。”
    佘远非打开冰箱，说：“果然，你是为这帮啤酒偷电去的吧。”
    朴蔚尧说：“原来是这样，现在不偷了，水电局找上门了就给我接了一根线，并开始向我收电费。”
    阿久说：“你不会是因为他们要收电费给跑了吧？！”
    清洁工说：“不过我用电很省，他们也多收不了多少，他们以为我要运作机床呢。”
    阿久说：“的确，他们真傻，自行车仓库连机车都没有。”
    朴蔚尧说：“的确，我也很傻，我让他们看见了我的电动车。”
    佘远非说：“真饿，不知道钟离镜那小子还活着不。”
    清洁工说：“他在里面早睡着了。”
    阿久仔细打量着那台电动车，问：“这车还能开么？”
    朴蔚尧说：“能骑。”
    阿久说：“那钥匙呢？”
    朴蔚尧按了按自己肚子上的绷带，心不在焉地说：“哪有钥匙，电瓶都没了。你就当它是个大型自行车吧。哦。”后面那个“哦”并不是朴蔚尧自己回答自己，他一不小心下手太重，血又渗了出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其实是被自己伤害了一下。
    阿久说：“哦。”
    阿久又说：“难怪你说能骑。”
    想了想表达不太完整，又说：“没说能开。”
    朴蔚尧躺在床上，说：“怎么不穿鞋？”
    阿久骑到大型自行车上，两只光脚丫子踩在车镫子上，说：“没有喜欢的。”
    朴蔚尧想了好久，终于挤出来一句：“女人光脚对小孩不好…。”
    阿久在越来越冷的气氛中笑了，说：“有小孩什么事。”
    朴蔚尧一阵眩晕，说：“反正是不好。”
    阿久说：“反正都是要打掉的。”
    朴蔚尧才想起来阿久的职业，有点儿不好意思，说：“我没别的意思…”
    阿久扶着车把手玩得很投入，似乎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发言。
    朴蔚尧又说：“如果是我的能不能请你别去打。”
    阿久停下了她意淫的旅行，转过头看朴蔚尧，说：“你丫脑子进水啊。”
    朴蔚尧说：“没有。”
    阿久继续旅行或者继续意淫，不再理他。
    朴蔚尧自觉没趣，扭头睡觉。
    其实他是认真的。
    “其实我是认真的，”佘远非撕扯着清洁工端上桌的烤鸡时说，“我们可以去开一家店，卖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清洁工打开一罐果啤，菠萝味，白了佘远非一眼，说：“那还不如开家情趣用品商店。”
    “好想法。”佘远非说。
    清洁工无语，他已经换下了清洁工的蓝色工作服，现在是穿着黑色深V领无袖背心外加深蓝色牛仔裤的尚少无。
    佘远非仍然在计划他的未来，除了可行性其他都是前途光明，钱是一方面，他们都不知道到头来会不会有运气活下去，所以更加执着于编造未来，因为未来比历史要好编，编不好也没有史学家来指出你的错误，比如指着你的鼻子说楚霸王秦始皇如何如何，佘远非庆幸的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未来学家，简称未学家，什么都没学都成家了，可见编造未来有多么的简单。
    尚少无喝着菠萝味的饮料有点醉了，他想起自己上一次喝酒是因为失恋，当时一个兄弟看上自己女朋友但苦于朋友妻不可欺就没多想，后来发现两人感情早已破裂，于是朋友妻不客气，伸出了爱情之手拯救了朋友妻使之成为自己妻，尚少无本来很高兴，但看电视里演的失恋者都要喝酒，沾酒就醉的他喝了两罐啤酒，还把自己一哥们儿当女朋友给亲了，从那时起他就不再喝酒精含量大于8的饮料，果啤是他的极限，喝完一罐之后会喝营养快线，在胃里勾兑。
    他喜欢原味的。
    “尚少无你MP3坏了。”钟离镜从被称之为卧室的室里走出来，看到佘远非愣了一下，又把MP3递给尚少无，说：“明明还有百分之九十六的电量它就自动关机了。”
    尚少无没有接，问：“你听了多久？”
    “你给我我就开始听直到刚才。”
    “那就是两个半小时，我前几天一共听了五个半小时，加起来八个小时，差不多了。”
    “可他显示还有那么多电。”
    “忘了告诉你这机子好像被我摔坏了。不显示电量了。”尚少无有点愧疚。
    “哦，残次品。”钟离镜点点头，扭头看向佘远非，淡淡的问：“你怎么也来这了。”
    佘远非心里很开心，表面也很开心，说：“我家房子被烧了，跑来借宿。你能注意到我真好。”
    “不是，你坐那太碍眼我不得不将你变得不那么碍眼，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你说话。”钟离镜冷着一张脸说，头上已经没有绷带了。
    佘远非有点儿虚脱，但是很快食欲战胜了挫败感，他这种穷人酒鬼平时是吃不到烤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