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 第十五章 中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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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秋风起兮,到了中秋佳节。
杜丁丁为了中秋大促销,已经不可开交地忙碌了几天。离中秋节还有两天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了一封请柬,是七王洛漓派人送来。邀她中秋节当晚在太平湖上赏月。杜丁丁和漓王没什么交情,可以说只在洛凌当日的寿宴上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所以收到这封请柬后很是纳闷。不过又看到后面附注上写明,他还邀请了洛凌,洛城几个王爷携眷一同前往,这才明白。洛漓邀请她不过是看在洛凌和洛城的面子上罢了。
自从那天被她整了一顿之后,洛凌已经好几天没在她的面前出现。估计是正在府里痛定思痛。想到这,丁丁不由得笑出声来。那天她狠整洛凌确实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不过看到洛凌略带笑意的眼神后,不知为何她脸上一红,心里忽然觉得好像也没啥可高兴的。
中秋节当日,秋意正浓,瓜果飘香的味道让她心情很爽。早在前世,她最爱的就是秋天。这个季节她可以穿上她最喜欢的牛仔裤,可以站在街角啃糖葫芦,可以享受北京一年中最最黄金的凉爽而晴朗的天气。
黄昏时分,杜丁丁换上一身秋香色的衣裙,带着大礼盒正准备出门。看到洛城的马车早已停到她的门口。
自从过生日那天和他共舞又被他亲吻之后,丁丁每次见到洛城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不太适应把他从哥哥转换成情人的关系。幸好洛城接下来也没有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只是时常送她些小礼物,献献殷勤。不过从洛城一日比一日繁忙的状态中她猜得出来,似乎朝廷上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洛城没跟她说,她也懒得过问。
爬进马车,洛城正在车里等她。几天没见,洛城好像瘦了一些,有点憔悴,不过精神很好。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青色长衫,翠簪束发,更显得身姿俊秀,面如冠玉。
看见杜丁丁手里提的大纸盒,洛城好奇地问她:“这又是什么?”
“秘密”她笑呵呵地卖着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马车停在了太平湖边。早有等在岸旁的漓王府仆人请他们登上小舟,往湖心的映月亭划去。
此时的太平湖烟波浩淼,黄昏的霞光倒映水中,十分瑰丽动人。杜丁丁贪婪地看着美景,不禁慨叹:“唉,当个有钱人真好啊。”
洛城问:“怎么发出这样的感慨?”
丁丁叹:“中秋佳节,宝马香车,应邀和一票达官贵人到映月亭赏月。这样风花雪月的事,当然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穷人每天想的都是柴米油盐,哪有心情玩这些意识形态的东西。”
洛城道:“那你现在过的就是有钱人的日子了,这样的生活你可满足?”
丁丁一愣:“满足?应该是满足的。应该说我过得已经太好了。其实如果没有这么好,我也并不在意。”在她的心里,真的并不是非常在意这些。因为她真正在意的东西,永远也无法得到。在这个时空,她拥有了巨额的财富,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感受到金钱的无力。因为钱买不到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今天是中秋节,没有哪天会像今天这样让她感到失落。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从一开始就被抛弃的孩子罢了。再有钱,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么你呢?”她转而问洛城。
“我?”洛城眼神发呆:“我也不知道。也许还不能说满足,因为我想要的东西尚未得到。”他的眼神忽然闪出一丝狠戾,但转瞬即逝,又恢复成那个她熟悉的洛城。
此时,小舟已驶到湖心亭,亭里影影绰绰,已经有几个人先他们一步到来。七王洛漓一身华服正站在亭边相迎。
“城王弟。”
“漓王兄”兄弟两人相对施礼。
洛漓看向一边的杜丁丁,微笑着招呼:“这位可就是九弟的红颜知己,杜姑娘?”
杜丁丁脸上一红,洛城还没有答话,却听身边响起一个娇嫩的声音:“明珠见过城王。”她好奇地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红衣美人站在洛漓身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峨眉凤目,十分美艳。红色纱裙裹着婀娜身段,气度高贵,让人不敢亲近。
洛城笑道:“原来澹台小姐也来了。”
却见澹台明珠娇憨地对他一笑,面带羞涩:“城王对明珠的称呼好生分哪。漓表哥,你说是不是?”
洛漓也附和道:“确实有些生分。明珠是我的表妹,城王弟也直呼她名字即可,明珠也以表哥相称罢,大家都不是外人。”
杜丁丁此时才明了,这个红衣美女是七王洛漓的表妹澹台明珠。洛城曾跟她提过,当今大魏朝的皇帝有两个很受宠爱的妃子,一个是九皇子洛城的母妃红雨夫人,一个是七皇子洛漓的母妃雪柳夫人。而雪柳夫人娘家复姓澹台,她的哥哥是镇国公澹台云松,而这个明珠姑娘正是澹台云松膝下的独养女儿,难怪一身贵气。
此时洛城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杜汀儿姑娘。汀儿,你也见过漓王兄和明珠姑娘。”
杜丁丁明朗地一笑:“大家好,我是杜汀儿。”
却听得澹台明珠哼了一声,一双俏目在丁丁身上一瞥,随即上前拉着洛城的手:“城表哥,我们进去再说话好吗?这边水汽蒸得我有些头晕呢。”说罢就拉着洛城径直往亭里走去。
杜丁丁在后边偷偷吐了吐舌头,好个高傲的大小姐。真不知道这些皇亲国戚是怎么想的。非要这样才显得自己身份高贵吗?亲切一些会死人吗?
走进亭内,丁丁看到洛凌不出所料已经端坐其中,一双黑瞳正带笑看她。她调皮地对他一笑,这才打量起亭内其他的人。
只见洛漓身边坐着一个华服少妇,云鬓朱颜,珠翠环绕,清雅秀美,气度宜人,看来应该是洛漓的王妃林氏玉京。而洛凌身边也坐着一个美妇,却不是凌王妃。只见她一身杏黄衣裙,眉似远山,面如皎月,温和明润,看年纪有二十三四岁。坐在洛凌身边,更显洛凌气质沉蕴,美人如玉。丁丁打量着她觉得很有些眼熟,微一思索一下子想起。当日她被凌王妃在花园中诬陷偷盗玉镯之时,王妃的身后有个面带怜悯之色的女人正是她。美妇看到丁丁,并不刻意装作不认识她,而是大大方方地主动上前招呼道:“杜姑娘。”
丁丁也回礼:“不知怎么称呼夫人?”心里猜想,她既然能陪洛凌前来,看来很受宠爱。想必不是洛凌身边的侧妃,也是宠妾。
杏黄衣美妇亲切一笑:“杜姑娘叫我甄绾即可。我虚长你几岁,我们姐妹相称如何?”原来她是洛凌两个侧妃之一的甄氏。记得听八卦张大娘曾经说过,洛凌膝下有个独养女儿,正是甄氏所生。
丁丁心里暗想,幸亏今天洛凌带来的不是凌王妃赵氏,否则她上前直接踹她落水。至于把凌王妃踹到水里的后果会如何,她暂时自动忽略了。
众人见过礼后,纷纷入席坐下。几位女眷各自挨着自己的老公,澹台明珠黏在洛城的身边,而丁丁只得坐到另一边,挨着林玉京,与洛凌,甄绾相对。
只听得洛漓笑道:“今日既然我来做东,便要客随主便了。不如行个酒令如何?”见席间众人没有异议,就又接着说:“一般的酒令却也无趣,今日凌王兄和城王弟都是携美前来,慢待了各位美眷也是不妥,不如玩个新鲜的。”
众人都说不错。杜丁丁却心里发毛。这个行酒令她是一窍不通,但愿别被难住出糗可就不好了。
洛漓又续道:“我们在座的兄弟三人即席以月为题,赋诗一首,自饮一杯。之后再由各自女伴出个节目。无论什么都好,但都要以月为题。如何?”
洛城附和道:“这个酒令倒有点意思。”
杜丁丁在他耳边嘀咕:“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就你那点墨水,吟诗作对,让你背诗都不见得背得出来。锄禾日当午下句你知道吗你?”
洛城冲她一瞪眼:“汗滴禾下土!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吧,一会儿轮到你出节目才有好瞧的呢。”一句话说得杜丁丁着实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