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阙 念君心】  第廿肆卷 生枝节外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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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郁结的俊雅男子随意走入城中一家酒坊,伸手屏退热脸迎上前来的小二独自坐入角落,小二心知来者不凡识趣地递上陈年好酒哈腰道了声有事儿您吩咐便退下了。
    纤细的指尖绕着金丝翠玉酒杯心不在焉地轻轻游走了一番,捏至手中轻转把玩,单手扶上雕栏,半倚半靠,任乌黑的发顺滑地搭在精致雕栏漆红之上,连年征战也无法掩盖他与生俱来英挺俊朗的精致五官,立体性感的眸微眯,因陷入深深的思索而折射出睿智的光芒,望向窗外繁华街景,独自思量。
    永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换下战甲只一身古纹暗花云锦黑色蟒袍映衬出他文雅清秀的书卷气质,腰间以乌青色丝绸大带而束,坠以通体润泽不含杂色的云纹四喜玉如意。谁能想到如此一个俊俏清秀公子哥,竟然是战场之上阴狠毒辣、叫诸国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天亓圣将军、天都四大神将之首——亓官昭。
    “小二!好酒好菜统统给爷端上来!”
    “僻个楼上的干净房间!让爷们歇歇脚!”
    酒坊门口突然闯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个大光头胖子先粗声粗气吼了声,径直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木凳直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肥厚的大掌焦急地拍着桌面催促小二;另一个邋遢干瘪胡子啦杂,抗了个大大的麻袋,猴急地往楼上跑。
    突来的嘈杂扰了亓官昭的思路,厌恶地转头向阳光明媚的窗外,看彼厢三两孩童,街市间追逐嬉戏。
    “嘿嘿,你对美人儿温柔点儿!我可待会儿还要享受呢!”楼下的光头胖子贼笑几声灌了大口的烈酒,搓着手流口水状,冲向刚到楼上干瘪枯瘦的汉子吼,完全不顾酒坊之中众目睽睽。
    “你懂个屁!美人儿就喜欢咱来硬的!你没看他身上的印儿吗?你他妈就吃你的吧!”瘦子止不住的淫笑让恶心顿时膨胀在整个酒坊之中,冲着胖子象征性地唠叨了几句,转身正欲进屋。
    “嘭!”
    熟料,一个翠玉酒杯突然结结实实砸在瘦子的后脑勺,似是凝聚了几分剑气,叫他一阵晕眩,翠绿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散落在地面。
    二人一怔,先是瘦子反应得快,嶙峋枯手捂着后脑勺,猛地转身冲向楼下尖声呼号口沫横飞:“他妈的,哪个孙子活腻了!敢砸你爷爷!”
    胖子紧皱双眉,倏地掀翻了面前一桌酒菜,冲着亓官昭气势汹汹地走来。
    亓官昭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深邃的眸子望着窗外,性感的指尖摩挲于高挺俊朗的鼻梁,遂又拿了另一只翠玉酒杯,与薄唇轻轻碰触,完全无视逐渐逼近的肥头胖脑。
    “你……”胖子一副嚣张的表情,侧首上前刚欲张口破骂,一只翠玉酒杯竟以闪电之势倏地飞到他的口中,结结实实将他的嘴巴撑开卡在牙齿之间,合也不是,张也不是,只得吱吱呀呀张牙舞爪眼神凶恶。
    枯瘦汉子一看这状况,忙将麻袋一把塞进房内,慌张去掏腰间的砍刀,嶙峋如柴的双手竟颤抖着将铁刀哐当一声跌在地上。
    亓官昭本只是厌恶二人扰他清净,并非有意寻此麻烦,他可没心情来什么英雄救美。方才的酒杯已是他手下留情,熟料二人胆敢上前挑衅,出言不敬。
    酒坊大堂之内的客人已匆匆逃散了十之八九,店小二蜷缩在厅堂角落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口中碎碎不停阿弥陀佛,只听闻倏地一声,飞火流光,阴凉肆虐,一阵呼啸,胖子喉间一声哀号。
    小二心中一惊,惨痛的悲嚎令他颤颤巍巍抬起头,只见胖子扑嗵一声双膝跪地,口中玉杯卡着下颌令他不能言语,直疼得咿咿呀呀,肥大的手掌因疼痛而颤抖不止,膝头的布料裂开,大大咧咧展示着血淋淋的伤口,原本完好的皮肉只一个瞬间已变的血肉模糊,汩汩殷红,浸地三分。
    亓官昭早已一个转身将精准甩出的鞭收回隐于腰侧,目不侧视,剑眉微敛,唇角溢笑,齿如编贝:“没了酒杯,如何独醉?”
    从来,没有人能看清楚他不及掩耳的动作,因为在对方还未感觉到痛楚之前,他已将鞭隐起。
    枯瘦如柴的汉子双腿发抖,大汉涔涔,脸色发白,一个战栗,仿佛想到什么,拔腿便向门外冲去。
    亓官昭垂首侧目,胖子仍旧要死要活的嚎叫着,伤人非他本意,教训过便罢,他并不打算再次出手,捏了身侧的蟒袍开襟一甩,轻哼一声,正欲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岂料,已经逃到街市的瘦子突然面露痛色,扭曲的身体倒在早已空荡荡的道上打滚,双手奋力撕扯着脖子,额头青筋暴起,面色惨白,眼珠凸出,黑舌探出,双脚乱蹬,像是被人勒了颈子,拼命挣扎用力拉开一般,其状可怖。
    然,令亓官昭惊讶的并不是如斯惨状,而是瘦子身周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
    如斯诡异的场景令亓官昭也顿时心生警惕,冷静下来细细勘察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
    一袭白衣悄然自对面的转角闪出,笑靥莺莺,巧目盈盈,乌黑的发以纯白丝带松松地高高束起,飞散于身后,飘逸非凡,白嫩纤细的柔荑置于胸前,仿若兰花绽放在一抹纯白之中,另一手揽了一个方才逃散时摔到在地的孩童。男子深深望了眼亓官昭,抿了薄唇,嗤笑一声,倏地将纤纤细指转换了另一种柔美的姿势,在地上打滚的瘦子像是收了指令一般,突然静止不动,连眼皮都不再眨,甚是诡异离奇。
    “永期……”亓官昭心中惊叹,这永期莫不是会施术法?难怪平宁渃一再提醒永期惹不得。
    眉目含笑的永期向亓官昭微微点头,不徐不急,轻柔转身慢慢蹲下,一手伸向一动不动的瘦子仍维持着方才的奇怪手势,另一手捡起身侧早已被乱足踩踏不成形的泥人提到唇边轻轻吹了吹,递给一旁仍在啜泣的孩子:“喏?你的泥人。”
    孩子高高撅着小嘴,犹豫不决地接过“扁泥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委屈惊吓和方才摔倒的疼痛顷刻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泪水如梨花带雨般自那双纯净如水的灵动双眸中源源溢出。
    永期无奈地轻柔一笑,纤秀的指宠溺地揉揉孩子柔软的碎发,撩起孩子的裤腿,仔细查看了伤势,才放心地揽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别怕,没事了。”纤白柔荑攥了宽大的纯白纱袖,轻柔游走于孩子布满泪痕白嫩无暇的脸庞,拭干湿润,纯白的发带被风吹过,拂过孩子泪痕未干的稚嫩面庞,阵阵隐约幽香钻入鼻息,让人心生平和,柔嫩的指尖轻点了下孩子可爱娇小的鼻头,呵气如兰:“快回家去吧。”
    男孩迟迟停了啜泣,撇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永期,以示他无声的抗议。
    “怎么?不认识回家的路?”可叹他永期翩翩拿可怜可爱的孩子最没辄,只得轻吁一声,捏捏孩子娇嫩可爱的脸蛋:“那你在转角等着,事情打理完再送你回家可好?”
    孩子先是摇头,后又委屈地咬咬下唇,缓缓地沉重点头,捏紧手中的泥人,转身一路小跑,消失于街角之后了。
    这一幕若不是亓官昭亲眼所见,怕是任谁口沫横飞巧舌如簧说来他也不会相信,永期这乱世枭雄,居然有那样柔情和善的一面,这与渃所说的喜怒无常不好招惹大有不同。
    永期悄然上前,行至距瘦子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下,娇弱柔荑突然向上一提,改为阴狠的爪形,瘦子登时从地上直挺挺地立起,面如死灰,孤单单伫立在周围空旷的地面,诡异可怖。
    亓官昭快步上前,心中疑问千重:“你……”
    香培玉琢的颜容之上不见丝毫杀气,语气淡定:“他死了。”
    “怎会!”永期根本没有靠近过那人,也没有使用任何暗器,这人怎会如此莫名其妙就死了?就算是术法,也要有灵媒才能施法,这短短时间之中,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不信?”
    “这……”亓官昭一时略露窘迫,永期确是奇人,能制出让凌子归假死的奇药,要这名不见经传的嶙峋汉子离奇翘辫子又有何不可,“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永期望了眼立在地面的死人,仿若干尸一般,目不侧视,唇角含笑:“永期没有必要事事都向他人解释,否则早就费尽口舌津尽力竭而亡了。将军只消知道此人当杀便是。”语罢便转身欲离去。
    “你这人!怎么总……”总神神叨叨!不明不白!可亓官昭还是将后文硬生生吞了回去。
    淡逸的白影顿了脚步侧首:“酒坊楼上的麻袋之中,有惊喜等着将军。永期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遂又回头向街角走去。
    亓官昭恍然大悟,疾步折回酒坊,直奔楼上……
    哎,这个永期,如迷雾般缭绕,令人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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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一直看惑的文的亲亲一定能感觉得到
    我有多喜欢永期这个人
    谈不上为什么
    就是很喜欢治国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这种人物
    就是只要他想干嘛,就能干的惊天地泣鬼神
    就是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是他可以随心所欲,超然物外
    就是他可以让你名垂青史,也可以要你身败名裂
    就是他做任何事都可以没有理由没有动机全凭自己高兴
    一哭一笑,千年后凝成琥珀……
    尤其,这个人还生得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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