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阙 念君心】 第廿叁卷 秘客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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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昭一脸惊讶,他正与渃谈国家机要,来者是谁都不知就敢放他进来?正欲起身阻止,刚踏入门口的身影却叫他忽然全身一个惊颤!
来人只着一身浅淡藕荷色长衫,同色的发带将黑亮的发高高束起,轻柔地垂在肩上,一条深蓝色宽幅缀以金丝边儿的腰带衬出他修长的身材,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倒与蕴卿有几分相似,只是秀美的眉目之间多了一股常人难及的英气,不似蕴卿那般狐媚阴柔。
这让亓官昭大吃一惊的来者,正是爵次文使——永期。
永期入得内室,正巧看到一脸惊讶的亓官昭,似是早知有此一遇,翩然有礼,淡然一笑向平宁渃拱手道:
“永期不知贵客在此,多有叨扰。”
亓官昭正一头雾水,见到如此绝美脱俗的人,五官精致,清雅绝尘,内心着实激荡了一番,脑海里登时浮现出蕴卿更加阴柔娇弱的狐媚模样,心念还是他的蕴卿更有风韵些,不禁失态一笑,听闻平宁渃轻咳一声,亓官昭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只见过文使的画像,几次兵戎相见也是从未识得文使真人面目,今日一见,当真比传闻之中还要潇洒几分。可爵次的高官怎会突然出现在平宁渃府中?亓官昭扭头望向一旁正打算看笑话的平宁渃。
平宁渃隐忍不住,竟噗嗤坏笑出声来:“哪儿的话,永期也是贵客呢,来得正是时候,坐。”随即转身向一旁发愣的亓官昭,只当他是看到美人儿心思飘忽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身侧,哪里想到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蕴卿香软花柔、冰肌玉骨的模样,“嘿,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收到亓官昭狠瞪一眼的平宁渃吐了吐舌不再吱声,永期欠身还礼,风度不凡地悄然落坐,亓官昭收回飘忽在蕴卿身上的思绪,微眯着眸子打量着眼前俊雅的男子,当真是爵次文使没错,为何自称永期出现在天都平宁府?
如果是以爵次文使的身份来访,决不可能出现方才一幕,看来朝阙那小鬼真是多有心机,早在爵次安插下不少心腹,而且这个心腹,居然坐上了爵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天助天都,还是必亡爵次?
“永期,爵次那边情况如何了?”平宁渃侧首向眉目含笑的永期问道,永期并非天都派往爵次的奸细,亓官昭不知其中内幕,还是不要让他先为开口得好,他只想让直性子的亓官昭竖直了耳朵听些新出炉的消息,可没想要他坏了大事。
“凌子归自杀了。”永期仍旧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挂在脸上,薄唇轻启,口出惊言,淡然如初。
亓官昭紧蹙剑眉,轻咳一声,思忖这条消息有几分可信。平宁渃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打断。
永期淡淡抿唇,微蹙着秀眉,捋了思路继续道:“自从凌子归被困于地牢之后,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挨了七日,巡察的小卒发现他倒在地上时,已经咽气几个时辰。”
“凌子归还挺有两下子。”平宁渃听罢,唇角溢出一丝不屑的淡笑,纤长的玉指摩挲着高挺俊俏的鼻梁,性感迷人。
亓官昭点点头:“的确,凌子归不可能自杀,许是找了身材相似的代罪羔羊,再施以易容术,来个金蝉脱壳。”
永期则缓缓摇头,徐徐开口:“死的确实是凌子归没错,他身处地牢之中,又有武使每日审视,换人着实不易,更何况武使精通易容秘术,找人替死,连武使那关都过不了,又怎么瞒得过天资聪颖的天都朝阙和诸位,让亓官将军肯乖乖带着兵马替他剿灭叛军?”,永期顿了顿,素齿薄唇,韶颜雅容,“不过,凌子归只是服了秘药,断气的假象能维持几个时辰,被抬出地牢之后,情况自然便由他掌握,这样既可以诈死以使各方放松警惕,又可以借机逃脱全身而退。”
“什么?”亓官昭和平宁渃异口同声,“这世上居然有此等奇药?”
“正是永期为之。”
“你到底帮哪边?”亓官昭心生狐疑,英俊的面庞覆上一丝阴霾。
“天都。”永期微微含笑侧目,如莲柔荑轻拖白嫩的下巴,让黑亮的长发垂至桌面,缓缓凑近亓官昭,只吐露这简单二字,呵气如兰。
“可你……”美人近身,水眸摄魂,亓官昭话未出口,被一旁的人儿拦了下来。
平宁渃在一旁听得是冷汗涔涔,果然还是被这个沉不住气的亓官给问出来了,心中焦急的他连忙出来打圆场:“永期说帮天都,自然就是帮天都,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后续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取得凌子归的信任。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凌子归的计划,以后的部署就明了了。”说罢连向亓官昭使了个用人不疑的眼色。哎,难不成要他把永期爱慕朝阙那小鬼的小道儿消息给抖出来么!
好在亓官昭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顽固,只缓缓点头:“凌子归贵为爵次之王,爵次政变,怎会内外不乱,定是有人在暗中部属,爵次王要我替他平叛乱,必须先深藏暗处,诈死这一招用的,的确够狠。堂堂爵次之王,不屈不挠,死在狱中,普天之下,谁敢置疑?”
“可这一招儿用得实在是险,爵次人当大王已死,人心涣散,国之将亡,对爵次可是大大的不利呢。”透薄的唇一张一合,绝美的弧度透露出平宁渃温文尔雅的书生气。
沉默不语听闻二人发言的永期突然一笑,缓缓开口,不徐不急:“渃将军也太小看永期的能力了。有永期在,爵次面上的安定哪用烦劳凌子归部属操心呢。凌子归要我装作是武使的同党,一起发动政变,亲历其中,更是能明察秋毫,以便将来把内部暗藏的叛乱余党一网打尽,凌子归诈死后,只需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召集精兵,等着天都大军把叛乱之首铲除,再带兵出现以灭天都军。”
平宁渃摇摇头叹道:“他就是太信任你了,爵次因你而昌,也因你而亡。”
“呵呵,永期能让爵次平稳安定,自然也能让爵次动荡不安。”绝美的唇上扬,溢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谁能猜到在脱俗出尘的面庞和清澈单纯的神色背后,竟是重重深远的心机谋虑。
“这一计策,也是你向他进言的咯?”
出人意料的,永期缓缓摇头:“平宁将军也把爵次的大王小看了呢。这一计出自凌子归之手,如果是我进言,难保他不会起疑心,若是他的计谋,自然就明释了我清白的身份。”柔美的发散落在肩头,乌黑漆亮衬托出永期娇嫩白皙的肤色。
平宁渃暗哼一声,料想永期和凌子归二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若是一致同心,爵次必将繁荣衡昌。可谁能料到,这绝美聪慧的永期,竟然对他天都的帝王——天都朝阙动了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就能把爵次搞得天翻地覆,连爵次大王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误入陷阱,将爵次江山拱手让出。
亓官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想到了什么,阴冷斜睨的眸子迸射出震人心魄的雷光:“你突然出现在天都,不怕凌子归起疑心吗。”
这一问令身旁的平宁渃捏了一把冷汗,永期并非我天都的探子,也不是爵次的奸细,他做任何事,只凭自己高兴。亓官有此一问,若叫永期心中纠结,可是丢了一块爵次的肥肉啊。
熟料永期衣袖掩唇,嗤笑了一番,玉面淡拂,掩映生姿,抬首望向目光阴冷的亓官昭,明媚仿若春日清晨的朝阳,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全无:“素闻亓官将军敏锐刚正,今日一见,居然还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只是如此粗鲁的问话方式,似乎欠妥,遇上蕴卿那样的孱弱美人儿,怕是吃不消呢。下次如果还如此同永期说话,永期可不帮你们了。”语气满是调侃暧昧,在素以毒辣阴狠的亓官昭面前居然不露一丝担心害怕,从容镇定,谈笑风生,“亓官将军大可不必怀疑永期,就算永期有二心,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让将军逮到的。”纤纤玉指捋了额首侧垂下的黑发,永期继续道,“永期自七岁入得爵次王宫,历经两代爵次主人的变迁,自认阅历不浅,凌子归能在众多王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上王位,十之八九可算永期的功劳呢。如果永期连这几分自信都没有,又如何立足爵次,替朝阙完成一统大业?”神采奕奕之下,却是纷繁复杂的神色,谈笑间,柔美精致的面庞后大有樯橹灰飞烟灭的豪情,充满自信的阳光笑容着实令亓官昭吃了一惊。
如他所讲,亓官昭自然知道在爵次那种蛮族之壤,要登上王位需要种种或明或暗或阴或毒的手段,而眼前秀雅俊美潇洒飘逸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竟是可以左右爵次王位的人选?
平宁渃适时地端起白玉茶杯垂首掩唇嗤笑,长卷的睫毛看去如展翅预飞的雨蝶:“亓官,你最好相信永期,否则可是会被耍得很惨呢。”亓官呀亓官,你怀疑谁不好,偏要怀疑这么个狠角色,他永期可算是治国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绝不是好惹的料,连朝阙那精灵小鬼头都拿他没辙,想他能把爵次从天上折腾到地下,你也该知道他的能耐了,更何况,他又不是我们这一拨的,只是苦于你可怜的亓官还不知道罢了。
永期也被平宁渃的一番调侃逗乐了,嫣然一笑,口如朱丹,眉若弯月,灵眸轻转,倾城倾国:“不敢,永期只是据实而言,凌子归自然也不简单,否则爵次的国事岂不样样都要永期操劳,那恐怕二位就见不到今日神采奕奕的永期了。”一番言语间,调笑与威严并重,着实叫亓官昭放了心。
“如此,倒是亓官失礼。”亓官昭侧首向永期点头,永期则展露出爽朗的笑容,精致的五官隐隐透露出绝代风华,试问天下间谁人能抵挡得过如此诱惑?
“亓官将军不必多礼,如果没别的事,永期先行告退了。”
平宁渃与亓官昭二人先后起身,目送永期离去。
“渃!这到底怎么回事!”亓官昭见永期一走,立即换了张埋怨的脸,冲向瞒他许多事的平宁渃。
“什么怎么回事!刚才好险呐你知道吗?永期做事,只为高兴,帮人帮己,都是随时可变的事儿,若不好好利用,只怕到时吃亏的就是我们了。”三思之后平宁渃并不打算将朝阙的原因抖出来。
“这人我似乎最近在哪儿见过……”他近几日深居简出,从不轻易露面,按理来说没有机会见到永期,可怎么会有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可一直都住在宫中的别苑,你上哪儿见去?别是见了美人儿内心激荡,又来个梦中相见一招儿吧?”
亓官昭又瞪一眼,一脸严肃,皱眉思索,总觉得有一个重要线索遗漏了,“我是认真的,着实在哪儿见过……”
可是,是在哪儿呢?
平宁渃摆摆手,不再多想,徒留亓官昭双手轻揉太阳穴,苦苦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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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网终于好啦!昨天就写好啦!
但是昨天在忙杂志的稿件整理,所以没来得及上传,
希望各位亲亲不要埋怨,我现在很喜欢塑造人物形象,
希望能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只是主角,
觉得永期这人还是很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