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江湖游7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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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午夜砌成菊花台,我的泪光闪着满身的伤,惨白的月弯弯掩不住我的惨叫,是谁在我脚上乱敷药,你干嘛要点我的穴道,我轻声的叹遗忘了痛叫。
    玉腿残,满身伤,皇上的双眼凝结成万缕怜惜、秋水天长。
    这一跤摔得是够狠的,我只知道脚疼得厉害,不想经过检查我有多处伤痕。膝盖破皮了、两个肘子也有血丝沁出,凡是身体着过地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泛出,哎,真叫一个伤痕累累啊。
    我的脚脖子就更不用说了,确实红肿得让人不忍睹。
    我说的人是指皇上大人。只有心疼你的人,才不忍见你痛苦的摸样。
    我也纳闷,我身上的淤青和脚踝处的红肿怎么能这样,像豁出去了似的可怕,一大片的青紫,一箩筐的红肿。乖乖,太狰狞了,都伤疯了吧。
    皇上大人怕看见我的惨状,上药时必躲到门外,听见我的惨叫又必骂人是电线杆上的庸医,然后必是皇上要再次帮我亲自上药,而皇上上药我必使劲惨叫。
    我得叫唤呐,头一次有这么重的伤在身,我得叫的皇上百倍万倍的怜惜我,于是,只要皇上一碰到我的伤口,我必叫得凄惨无比,然后皇上不忍下手必会换人帮我上药。
    就这样,急得皇上进进出出的似热锅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人活在这世上,当你生病时,当你痛苦时,当你申吟一句“我难受”时,可以换来多少人的一句“我马上就来”?
    有一个人能这样回答我,并迅速跑进来安慰我,我就是摔断了腿也值了!
    我看得出来,当我痛得申吟一声的同时,皇上双眉一皱,那表情犹如割裂了一下他的肉似的。他的疼让我倍感窝心。
    皇上坚信我是中邪了才不要命地往山下跑,老和尚按皇上的意思要给我诵经辟邪。我没中邪还需要祛什么邪?我怕被禅来禅去‘阿弥陀佛’后,不只是脚痛,我的头也会痛,我还怕老和尚诵经时做嘴角,念的是驱邪的经就惨了,我就真的“阿弥陀佛”了。
    伤痛折腾了我一夜已够累的,大清早一听见老和尚敲木鱼的声音,我就开始装头疼,恳请老和尚替我先向佛主乞求一个平安符吧。
    皇上处处依着我,老和尚又懒得劳神,诵经辟邪一事就算了,求个康复符只盼我快快疗伤,好好养伤。
    尽管侍卫们带着各种各样御用的上好跌打损伤药,但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能让我即刻就消肿痊愈的,可怕的淤青反而紫里还透着红,感觉把伤越养越伤了似的。而正由于红肿消不下来,再加上我偶尔杀猪般的及时吼几声,没了主见的皇上终于决定下山找电线杆上的庸医给我医治。
    小红被传唤来照顾我的起居,杨大小姐被留下在这个寺庙里,皇上还指派了一名侍卫给杨大小姐,等着她的爹爹杨府台来接她回家。
    杨大小姐被留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大小姐向皇上表白了。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当着我的面对皇上表白了。
    大胆示爱。她的做法让我情何以堪啊!
    她说她比我有样貌,比我有学识,还质问皇上为什么只喜欢我这样的人,而对她这般冷淡。
    好玩呗!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了?挨你杨大小姐什么事了?
    你怎么使劲地说你自己的好,我不管,那是你的权利。可你不能埋汰我呀,你用诋毁我的方式来突显你的优秀,这就让人很不开心了嘛。
    比我好比我强的女人有很多,比杨大小姐你又好又强的人也有很多。人比人,气死人,这怎么能比呢,爱情是没有可比性的。人的感情也不是谁强就去爱谁的,这是互相投不投缘的事,半点不能强求。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小心偶尔碰到了手,拉起小手的同时会正常的分泌出荷尔蒙,那才有发展感情的可能。当有了这低能的生理反应时,才能讴歌出高尚的爱情来。
    甭说拉小手,你就是像现在这样投怀送抱,咱们皇上抱着你也不会分泌他的荷尔蒙,更别说分泌爱情激素。
    瞧你,哭哭啼啼可怜的样子,你打算搅乱谁的心?
    杨大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的摸样,着实让人“我见犹怜”不忍伤害,皇上大人就做了一回好男人,他安慰着杨大小姐,劝她莫对他痴心,他不是她的良人。皇上拒绝女人总这样婉转,他对付女人跟对付贪官完全是两种态度两种手段,就这点我对他很有意见。
    梨花败,泪犹在。心儿酸,寸肠断。
    杨大小姐抽抽嗒嗒的编排着她自个的好,夹带着还念一两句“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等这样的诗句来追悼她的爱情。
    皇上不中意她,不想留情于她,她这不是挺明白的嘛。
    我闷不做声地看着他们两,许是我太贤惠了,惹得皇上大人向我瞄过来,我看出皇上的眼神似对我的贤良有不满,我以为皇上会不高兴出黑脸,在他对我上下一提溜后,却出了个笑脸,倒是夸起了我的好,他说我是个有内涵的人。
    呃别,别夸我有内涵,通常内秀的人,有内涵的人,一般长的都不咋地。找不到其他词赞美女性时,才会用内涵敷衍。我最讨厌别人夸我这个,好像我只剩内涵了。
    皇上大人呀!你再仔细瞧瞧,我除了有内涵,还有别的。其实我不但有内涵,我还内外兼修。我长得不懒,天生丽质。
    你就不能夸夸我其他的优点么?比如……。
    我坐正身子摆了个颇美的破势。
    ……皇上您楞没~~瞧出来?
    唉算了!既然是皇上大人你说的,我就不吭声默认了。可是杨大小姐您“哼”我的意思也就是说您也楞没瞧出来?你“哼”我就算了,可别再用那种眼神寒颤我了,这么排挤我有意思吗你。
    得了,随便吧。反正我自认是美人如花,酸倒你们的牙。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杨大小姐对着皇上情来情去的,弄得我心中早已尘土飞扬。
    喏!我警告你,你别再说了!皇上大人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你也该松开手了。不管你情怎么起的,但终被无情弃了,别八爪鱼似的趴着,扒也扒不下来。
    杨大小姐缠皇上怎么跟女妖精黏唐僧似的,趴在皇上的怀里略施妖术,皇上就只有躲闪的份。
    我说皇上大人!你怎么这么窝囊,既然不喜欢,还怜香惜玉个屁,用点力直接推开不就得了,干嘛要这么黏黏糊糊的不干脆呢。
    皇上大哥你能不能再虚点,都快赶上林黛玉了。
    大哥!嚼一块士力架试试吧?
    男人不能抱一个女人太久,会抱出不舍来的。特别是抱一个对自己述衷肠、表爱心,还楚楚动人的美丽女人。
    皇上弄出这么一个‘欲拒还迎’的姿态,杨大小姐以为她还有机会,当然不肯死心了。她酸溜溜的瞥我一眼,死拽着皇上不放,对于我警告的眼神,她视而不见。而皇上他老人家特别爱在我面前演一个多情公子。
    今天这戏演的不错,干嘛不把金球奖颁给这个混球呢?我举起茶杯遥祝皇上大人得奖。
    “拈花微笑”是一种“无言之美”,心灵相通才能做到默契,我明白皇上如此迂回的意思,可我不明白皇上黏嗒嗒的到底是在玩感动,还是在玩感情?
    这让我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
    皇上呀!你不是想过两天清静无为的日子吗,你今儿怎么又闹腾上了?你爱热闹,我知道,所以宫里百花闹春,天天都能看到‘生气勃勃’的景象,可你现在不是在闹腾,而是在闹心!闹我的心!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烦死了!
    我跳下床,单脚弹跳有力地“咚咚”弹向目标,直线前进,没蹦跶两下就到他们跟前。我单脚站不稳,连扶带拽地要把皇上弄我身边靠,皇上等我靠近后,他嬉皮着脸先把头靠向我这边,然后腾出手欲扶我,杨大小姐却揪着皇上的衣服死活不肯松手,于是……
    于是,夹在中间的皇上大人成了“扒衣老爷”!
    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一起扒了衣服的老爷。
    我拽着空衣服站不稳,皇上弃杨大小姐于不顾,他转身把我扶稳,杨大小姐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她居然空出一只手试图把我推开。
    乖乖,欺负我一只脚重心不稳是吧?我怒目圆瞪,你干嘛还死皮赖脸的懒着?我撤身闪躲没被她推倒,但脖子似乎被尖尖的指甲犁到了,火辣辣的疼,可能破皮了。
    当痛感信号传达到大脑时,犹如一条火线,“蹭!”一下就恼怒了我,于是,怒火就在我心中燃烧!
    ……你等着!
    有些事,只有发一点疯才能做出来的。
    摇摇晃晃的我晃着,极力想稳住身子,而原本嬉皮笑脸的皇上盯着我的脖子忽然煞白了脸要来抱我,我却顺势使了全劲把杨大小姐推开。由于用力过猛,等于是我把杨大小姐扑倒的,杨大小姐倒地直呼屁鼓疼,我抱着残腿喊完屁鼓疼又喊脚疼。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放你在心上,有人放你在床上。皇上把我抱起放在床上,揉完我的脚,又揉我的屁鼓,真把坐在地上的杨大小姐气得半死。
    我得意。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她挂了。
    我也挂了。
    ……我挂彩了。
    皇上戳着我的头,说我是个泼妇,说他从没见我这么凶悍过。
    我像泼妇还不是你皇上大人捯饬的,看看,她都欺负到我脖子上了,我能不凶吗?
    呃对了,我脖子怎么了?
    我伸手一摸,妈妈呀!疼死了!原来真破皮了。
    皇上帮我抹了创伤药,我歪着脖子问严重吗?皇上说是拉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无大碍。
    长长的?
    ……有这么长呀!那还得了。
    “快!快给我一杯水。”
    皇上连忙递上一杯,说:“口渴了,来,你慢点喝。”
    我‘咕嘟’喝下一大口,说:“不是口渴,我是想检查一下脖子漏水了没有。”
    “你呀……”皇上又狠狠地戳了我一记。
    其实我是真渴了,闹得够呛的,从没这么跟人闹过。闹得我两个脖子都受伤了,脚脖子更是伤上加伤!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笑。幼稚!
    有修养的杨大小姐居然放下端着的矜持,不顾她大小姐形象的做法,我理解为是女人的嫉妒心和好胜心。
    她是个娇贵如花的优质女,当失落恣意蔓延时,直接刺激到她的是情感,所以她感情用事了。而那些无用的矜持和羞涩显然不能为她得到她所要的。至于后来像市斤泼妇那样抢男人,那就跟小时候抢玩具娃娃一样,都是童心未泯不认输的结果。
    一样的,我把她推倒,不是我有多恨她,而是我不想玩了,要带着自己的玩具回家了。
    这次下山再没任何羁绊,天大地大,我的伤最大,我们住进了为过路官员准备的驿站,全镇最好的电线杆也请到了。
    可悲的是,不能自由行动的我要被强制执行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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