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连带责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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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那你一定是第一个被馅饼砸伤脑袋的人。
    馅饼的背后很可能就是陷阱。
    用一朵玫瑰花做钓饵,去垂钓一只蝴蝶,这是小女孩爱玩的游戏,我小时候也玩过,一根细竹绑一根细绳再系一片彩色小纸片,飞扬在风中的小纸片翩翩起舞如一只彩蝶,不一会儿就会吸引另外一只蝴蝶,跟在纸片后面一起飞舞。
    假的永远真不了,蝴蝶知道了纸片的虚假,会毫不犹豫地掉头就飞离,然后我们又会把纸片吊到有蝴蝶的地方,用随风翻飞着的纸片,继续垂钓蝴蝶。
    用花朵做饵垂钓蝴蝶,那是更用心的做法,而目的往往也是想捉住蝴蝶,捉自己喜欢的,看上眼的漂亮蝴蝶。我们称这是小时候的游戏,对蝴蝶来说就是掉入了美丽的陷阱。
    不被诱惑就不会有陷阱存在,也不会有后悔懊恼的时候了。
    有慧眼不如有慧心,慧心就是把眼前的美丽诱惑降低成朴实无华的东西。
    幸亏我没相信那首情诗是写给我的,要不然我就会自作多情般地认为皇上对我有爱慕之情,难免也会让我对多情的皇上情意款款些。
    皇上坐在紫檀木做的大椅子里,不苟言笑,没见生气更没见发怒,桌上放着两张纸,一张是皇上写的情诗,一张是我写的“同上”。
    我想这是小全子拍马屁的结果,出我意外的是,显然马屁没拍成。皇上好像不喜欢我的墨宝,我也承认我的字不能让人赏心悦目,可意思是到了的,不至于会让皇上如此无动于衷吧?但不知皇上一声不响的在想什么?那首情诗又勾起皇上什么回忆了?
    ……难不成又是一个被皇上爱死的女子?
    爱是皇上布的陷阱,是皇上的杀手锏。皇上博爱,爱天,爱地,爱女人,谁都可以得到他的爱。但,但谁都不能从他的爱里得到快乐。
    皇上的爱让人痛,让人恨,让人怒得最好一掌拍死他。女人偏偏是一头驴,被判了无期徒刑,心甘情愿过着见不到天日的牢笼生活。
    我察颜观色,未见皇上有悲伤之感,看似也不像是在哀悼已故的爱人。
    小全子弓着身弯着腰低头站在一边,蛾子目无表情地看着栀子,而栀子则跪在地上认错:“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把意外掉下来的诗笺当成是萧答应的东西,让小全子公公送还给萧答应的。……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自作主张的。……”
    皇上见我进来就当没看见我,我也很识趣地站在皇上身边不发一语,揣测此情此景,此时此地的故事状态。
    别人的心思,别人的动机我又看不透,我连别人的神情表露的是什么意思我也猜不准,所以我不评价任何人,我只能从栀子的话语中琢磨出几分。
    栀子说诗笺是意外掉落的,小全子跟我说是夹在书里栀子整理出来的,栀子以为是我的,所以叫小全子还给我,而小全子说,是栀子说皇上写给我的情诗。……那,小全子叫我回一首情诗给皇上,是栀子说的还是小全子自己加的?
    ……意外?
    套句动画片功夫熊猫里的台词:这世界没有意外,如果那是意外的话,也是装成意外的意外。
    不过栀子肯定是意外了,她想不到我是个不知情为何物的低能儿,没喜滋滋地藏下情诗,去没人的房间里暗自发痴。也没喜出望外地到处宣扬,向娘娘们炫耀皇上的诗词。
    不过,现在这种结果倒是我制造的意外,是我无心随意弄成的意外。而为这意外后果埋单的就是栀子了。
    瞧栀子那描龙绣凤的纤纤手,撑在地上练蛤蟆功,时间练久了黑眼圈也出来了,如时髦的烟熏妆,再加上栀子脸色苍白,弄得跟疯人院里刚翻墙出来似的,惶恐不安地频频点头又摇头。可怜!
    得了!不就是一首写着“萧娘”二字的情诗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况且我的名字又不叫萧娘,萧答应不叫萧娘,我也不叫萧娘,是皇上叫着叫惯了的一个代号而已,我没当情诗是给我的,那张纸不是也完好无损么,皇上你又何必弄得这么严肃呢?一幅不爽的样子。
    ……莫不是,皇上不爽自己的情诗被人阅读了?或,不想让人知道皇上其实也有感情的?也有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时候?也有在水一方的佳人?
    我突然明白,皇上不高兴是因为他被人偷窥了情感隐私。
    栀子呀,不管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是对我好意也罢,有心也罢,你阴差阳错地侵犯到了皇上,你让皇上讨了一次嫌,这就是你的代价。
    皇上沉思完毕,恢复情绪,然后指着我写的那张“同上”对我说:“什么意思?为什么写这两个字?”
    嘿嘿,领导阅读完毕的批语都会写“同意”,我这是留下已阅的感想呗。
    ……什么意思?具体的我也说不清道不明,我还纳闷我当时怎么就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两字呢?就当是解释为字面上的意思‘同上’吧。
    “噢,奴婢是认同有这样感情的皇上,所以写了“同上”,认同皇上的意思。”
    黑着脸的皇上突然红了脸,就如刚发热的煤球,挺灼人也挺吓人的:“你不介意不是给你的情诗?!”
    ……不介意,做什么要介意?对一首情诗介意,对一个情敌呢?对一群情敌呢?我淹死在醋海里都没人可怜。因为那叫妒妇,是无修养、无容忍之心的失德女人。
    男人多情称疯流,古代女子要敢质疑自己男人的外遇,要敢介意自己男人的疯流债,一本小小的夫纲就可以把你做掉了。
    弃妇除了自强是没第二条活路的,被夫家扫地出门的人,娘家也无脸收留,所以才有孔雀东南飞的惨剧,所以才挖那么多的井,是给寻绝路的女人投井用的。
    夫纲维护的是男权,对他们而言不存在什么婚外恋,再说了,婚外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叫婚外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叫爱情。爱情懂吗?哪个男人不维护自己深陷在爱情中的女人的?休妻那是绝对的事,在现代就是离婚收场。
    皇上没等我回话,怒红着脸,捧起我的脑瓜子就咬上了我的嘴皮子。
    我没惹一丁点的祸,怎么又冲我发脾气了?这是栀子做的错事,栀子都认错了,皇上你应该罚栀子的,我就写了同上,为什么就要我负连带责任了?没道理!律法何在?律法何在?
    ……诶,诶,皇上大人,这里不是卫生间,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客厅,你想我的地方不对了,想错地方了,咱们到里边想去,……不去就先悠着点,慢慢来,悠着点,慢慢来,……对,慢慢来,嗯,咬着咬着,我也觉得开始想你了,皇上,我想你了,和你想我一样的想你了,我想你……。
    我的手攀上了皇上的颈……
    ……动情不久,我突然被皇上用力推开。
    从突然的激情到现在的平静,这过程真像土匪抢劫,快速进攻快速撤离。
    皇上是土匪,我是被劫对象,这是上半段。下半段我要当土匪,要打劫皇上时,他的妈的,皇上不让我打劫了,逃的飞快。
    皇上大步撤退,比飞人刘翔跨的栏还大,难度也比刘翔大,刘翔是前跨栏,皇上是后跨。
    ……又吃大亏了!反进攻失败!
    皇上猛吸了两口气说:“朕见不得你无所谓的样子。”皇上从桌上拿起‘同上’的纸,“……敷衍朕,朕就命你给朕好好的写一首,明天午后交上来。”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莫名其妙!
    我什么表情是你皇上大人见得惯的?这个见不惯,那个也见不惯,存着心找茬嘛。
    “皇上的那首又不是写给奴婢的,皇上何苦要为难奴婢,宫里有才情的女子多了去了。”叫我背一首我倒可以给皇上大人背两三首,叫我写真的是写不来,毛笔字没练过,小时候描红也描得不怎么样。写一个字都是困难,写情意绵绵的诗,没得写成杨三姐告状似的到处画押喊冤。
    皇上又恢复了常态,不生气,还很和悦,我立刻对皇上的这种态度做出反应,全神戒备,竖起耳朵仔细辨听,就怕皇上又玩阴的,不小心掉入皇上温柔的陷阱。
    “嘿嘿,朕就要你写的东西,……再宽限你一天,如果两天后你能做首让朕满意的诗,……喏,拿去,这首就送给你了。”
    不要!
    德行!谁会拿别人的情诗当成宝的。皇上这顺手人情也做的太烂了。
    “拿着朕给的情诗,不感到幸福吗?”皇上又打出温柔牌,怪怪的!
    我装傻,怯怯地说:“不幸福。”我要是感到幸福我是真傻。
    “嗯?……为什么?朕可是几年来送出去的第一封。”
    “请问皇上,皇上的贵姓可是姓‘福’?”我怯怯的问。
    “朕不姓福,怎么了?”
    “出嫁从夫,皇上不姓‘福’,奴婢也不幸福。”我还是怯怯的。
    皇上毫不客气地在我的脑瓜子上练起了一指禅,真当我的脑袋是沙袋。
    “皇上,奴婢不识字,……奥,不是,是奴婢不会写字,……奥,也不是,是奴婢不会用毛笔写字。”
    我说大实话,皇上压根就不相信,死命戳着我的脑瓜子说:“胆子又大了!敢拒绝朕!还敢糊弄朕了!有认字而不会写字的么?就给你两天时间,让朕看不到只字片言的话,有你好受的。”
    世界之大,当然无奇不有,认字不会写字有什么稀奇的,难道会说话的,就都认字么?文盲指的又是哪种人啊?
    有什么办法,面对强势的皇上,我只能认栽。不想别的了,快点想一首笔画简单的,字数最少的诗吧,我最多写四句。
    那天过后,我向“万宝全书”福泉百宝箱打听来的消息,确实如我所猜测的,是情窦初开的皇上出游时,在宫外看上了一个俏佳人,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来没再交往或没像死去的修仪娘娘那样进宫,这其中的波折我就不得而知了,福泉百宝箱也不愿祥说,或许“万宝全书”没记载过皇上的私情,或许皇上自己的疯流艳史不想让“万宝全书”全知道也说不定。
    对男人来说,没追上的女人是很有吸引力的。一盘没下完的棋和一盘下不完的棋,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回宫后的皇上,辗转反侧激情澎湃时,写下了思念之情。发泄完情感后,就了无牵挂了,爱情在要开始的时候开始,应该结束时要结束,皇上毕竟是皇上,没有多少感情可供他挥霍的,大爱无疆,爱他的所有子民才是一个帝皇的情怀。
    皇上对自己几年前轻狂写下的诗,无所谓地送给我,肯定是对那个女子的那段感情,也抱无所谓的态度了。
    应付皇上写一首情诗,对我来说是“指”到擒来的事,等皇上要了再写也不迟,不用着急的,我现在更急的是,与胡骄探讨的避孕的套的事差不多能成了。
    这年代还没有乳胶,我以前听人说过性博物馆,里面有介绍说最早且实用的套是用小羊的肠衣制成的,我就建议胡骄用肠衣试试。胡骄倒是有专研精神,一旦答应了就认真对待。
    弄些小羊的肠衣,没什么困难的,难的是,胡骄不让我见他弄好的成品或半成品,让我无法提建议要求,胡骄这个钻石王老五不让我问,羞羞答答的一点都不男人,我要探问,他就拉下脸来,我要深入探索,他就骂我是个无耻的女人。
    这段时间不知被胡骄骂了多少次,但我忍了。如果有机会带他去领略夏威夷的沙滩文化,不知胡骄还会不会再骂我不知羞耻?
    我怕他甩手不干,我忍辱负重,温言以对,总算,胡骄肯点头了,说过两天让我去看一下。
    我的心惶惶的,就像在搞婚外恋似的,刺激,紧张,喜悦,不安,因为是瞒着皇上做的。要瞒着皇上也是胡骄提出来的。
    想不到男人与男人之间有这么大的区别,皇上对性如此开放,向女人免费供应自己的身体,还倒贴钱财和温情,而胡骄却隐涩的要命。
    给娘娘们搭脉看病,看的又不全是无关于妇科的疾病,胡骄写药方不是也写的挺利落的么,病中病后的注意事项不是也说的挺溜的么,怎么涉及男人自己的东西就扭捏起来了。
    胡骄扭捏我也只好配合了,隐瞒皇上说肾虚,气血不畅,找胡骄调理了。然后每次去,胡骄都弄些补药给我,吃的我气血旺盛,精神焕发。
    我精神太好,失眠了。
    这夜,我好奇的发现,皇上这个惶惶不可终日之人,为何又惶惶不可终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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