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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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听《红豆》,王菲柔柔的声音刚好衬这首歌。
于是,熟练地按下菜单、设置、重复、单曲。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地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曲终的旋律回转着。
开始相信,一切,有尽头。
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目的。
天花板上聚了好多灰,可是我却看不到它们。他们齐刷刷的落入我眼中,我看着它们慢慢变大,变清晰,最后化为蚀骨的疼痛,疼,好
疼。
他们说想哭的时候就用力睁大眼睛,那样眼泪就不会那么容易落下。我试过了,我那么用力地睁我的双眼,仍不能阻止他落下。很奇怪
啊,它和心,都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手机铃声响起,打断我的回忆。背景灯一闪一闪,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我是……”
“想想,我回来了!”低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头传来。
我愣了两秒,这声音……
“死丫头,枉我一回来就先联系你……”
“靠,晞晞,舍得回圈了?”
“别这么说嘛,那不等于骂自己吗……”
“滚出来,我要放你的血!”我的声音无比激动,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尽。
“好……好好……说实话,想丫头,外面的日子真不好过。”晞晞的声音冷却下来,变得无比落寞,“外面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处处都是陷阱。只是为了一个名次,就要时时算计着别人……”
我不知道他在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都是我们无法忍受的。晞晞在一年前还是个不知人间愁苦的贵公子,如今开口闭口都带延绵的伤感。也好,反正这个世界的残忍他迟早要体会,脱壳疼痛是成长必须经历的。
“想想,我现在好想马上就见到你们……亲们……我好想你们……”
“晞晞,你还会走吗?”隔了好久,我才犹豫着说出一句话。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问梁诺这个问题时他也是同样的回答,我明白他那样说或许只是为了让我能彻底忘了他,那么,杨晞呢?
我无法忍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害怕孤独的感觉,害怕一个人守着诺大的空房子,害怕睡觉睡到半夜醒来,四周还是冰冷的感觉。
“想想……你知道……我是不能忤逆父母的……”
是了,这就是贵族子弟的悲哀。他们,没有自由。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悲伤怀春,几点出来?约好地点……”
杨晞他爸是个政府高官,天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妈是个高级检察官,也是个常见不到影子的主。俩人唯一优点是对于儿子的事,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若是只是这样也许杨晞也是很幸福的,偏偏又有个资产过亿的外公,而且,只有他妈这么一个独女,他妈热爱自己的
事业,所以——理所当然的,所有事业都要他一个人来承担。父母的默许,外公的逼迫,就算再怎么优越的条件,都成为了一座有着辉煌外表的牢笼。
隔着大大的透明的窗户,可以看到对面书店络绎不绝的人群。听说现在的小说卖得很火。
“诶,晞晞,干脆我们合伙开个书店算了,貌似现在卖书很赚钱。”我嬉笑着看向杨晞,“而且,我们自己还可以免费看小说呢……”
杨晞的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辛想……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哎呀,晞晞,不就是那点破烂事吗,这么多年了还耿耿于怀……”我笑开了,估计这厮恨不得将我剁成肉泥……
初二时我们迷恋上了看小说,整天书包里都是一本本的小说,杨晞更甚,上课都在看小说!直到有一天,被老班发现了……正巧,那天老班心情十分不爽,于是……小晞晞……被严重惩罚了……惩罚是……背一整本小说给班上的同学听。老师还指定了背哪一本!最后在同学们
扭曲的表情中,小晞晞把一整本《牡丹亭》给背完了。可怜的小晞晞啊,那可是文言版的啊!自那以后,杨晞就发下重誓,“以后要是谁再敢在我面前说小说两个字我就把他的皮剥了!”
“你还笑!”杨晞狠狠地看着我,“笑、笑,笑死你!”
“哈……哈哈哈哈……”
“晞晞,其实偶尔聚在一起说说以前的事挺好的,是不是?”
“嗯……因为回不去了,只能回忆”我低下头,努力不让他看到我眼中的落寞,“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会守护好它……”
是啊是啊,晞晞,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们都会选择回去守护曾经年少的幸福。那,剩下的路要谁来走呢?所以,上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不顾形象地抓起麦辣鸡翅狂啃。
我觉得我的大脑,我的灵魂被人掏空了。
一片空白。
我深知无法握住温暖,无法留住彩虹,无法拥抱一夏天的风。
时间把它们都拍成电影。
最终只能倒带,才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