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惊澜乍起 第三十七节 壮士断腕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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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叶惊澜对他并不是没有疑虑,只是自己在宫里布下的眼线,也不只李公公一人,看他平常办事也颇为尽心,何况他也不曾真正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所以也就对他的来历未曾仔细调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承乾宫”,太子坐在位置上,看见叶惊澜微微一笑,叶惊澜规矩的朝他下跪行礼,又拜见了老师后,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风逝月用手绢捂着口,两年前清俊不凡的十六岁少年,在那场惊变后,变得消沉颓废,原本高贵清华的夺人气度,蒙掩上灰暗的颜色。叶惊澜所能记住的,就只能是当初惊鸿一瞥,临立风中卓然的姿态,还有他为保性命,果断废掉自己双手经脉的冷酷。
叶惊澜在发现他双手被废后,就请求自己的父亲调查风逝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青林自然不会拒绝叶惊澜,不过传报回来的结果非常简单,也非常的不简单。
韩王父子当晚在府内切磋剑术,韩王一时失手误伤了风逝月,当时恰好定王府有个眼线目睹了全部过程。在风逝月受伤,召大夫诊治时,也曾借机仔细的瞧过他的剑伤,并没有到经脉受损的地步。
可是没过一刻时,韩王就亲自入宫,请求宣炎帝恩准,借用御医前往王府诊治风逝月。次日凌晨,风逝月双手尽废的消息就传入了皇宫。宣炎帝获悉消息,大为震惊。并下旨要御医尽全力治好风逝月的手伤。
“没想到韩王秉性淳厚,竟然调教出这么一个性格狠辣果决,不择手段的儿子。”叶青林静默良久后说道。
叶惊澜道:“父王,你是说他的手伤是……”他也不是愚钝之辈。
“为父没有更多的证据,但从整个事件上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皇上传到韩王府的御医做的手脚,但依如今皇上的性情,他绝不会只废了风逝月的双手这么简单;所以就有了第二种可能,韩王伤到自己的儿子,可能是偶然,也可能是预谋,但他终是没下狠手,所以就只可能是风逝月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惊澜问道。
“因为他要自保,他要活命。”叶青林叹息一声,接着道:“在这一点上,惊澜,你就不如他。”
“他凭什么知道,一但他自废双手,皇上就不会杀他?”
“一个习武的人,有什么比手废了更痛苦?所以他只要让皇上放下戒心,再假装心灰意冷,皇上自不会对他多加防备。惊澜,你日后要多加小心,此子对自己都无情至此,何况是对旁人,我现在反而庆幸他的手废了,否则待他羽翼丰满,晋天王朝新一辈的俊杰里,他将是你一个可怕的对手。”这是叶青林对风逝月的评价,也是给叶惊澜的忠告。
一切果然如叶青林所料,风逝月虽然活着,照常伴太子出入,但是很少再有人注意他。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消沉度日的废人,何况复杂的深宫,有太多尔虞我诈,谁会向一个毫无用处的人示好?而且风逝月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那种从心里向外透出的灰涩气息,让人望而怯步。别说是宣炎帝,就连素来温和待人的太子,也对他比其它人多了几丝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