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惊澜乍起 第三十五节 史上最强的太子伴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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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单独居住的宫殿,名为“承乾宫”。因为是头一次进宫,宫内专门安排了领路的太监。太监引着叶惊澜,沿路所行之处,雕栏玉砌,高耸林立的殿宇气势宏伟,甚是壮观。叶惊澜被带到“承乾宫”附近一个宽阔的广场门前,太监笑道:“叶世子,太子在练武场习武,奴才未得传唤,不得擅进,您就自己进去吧!”
叶惊澜点点头,抖手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领路的太监愣了愣,他还没见过小小年纪,就这么能知情识趣的主子!等愣过神来后,领路太监赶忙接过来放在怀里,笑道:“奴才是太子宫里侍候太子伴读的太监,名叫小李子,世子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
叶惊澜点点头笑道:“麻烦李公公了!”
小李子一笑,朝他恭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他感觉这个定王世子和其它达官亲贵的子女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惊澜进了练武场,又有专门侍候的太监向太子回报。太子当时刚满十三岁,穿着青色的衣服,样貌并不十分出色,却在阳光下泛着无尽的柔和温暖之意,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盘龙的翠色玉佩,整个人显得温雅和煦。
他听见太监的禀报,立刻朝叶惊澜看了过来,接着惊喜的站了起来道:“定王世子来了!”
叶惊澜状似不经意的躲开太子伸过来的,躬身行礼道:“臣叶惊澜参见太子!”
太子也不以为意,笑道:“本宫是早就听说定王世子不但文武双全,而且样貌俊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就是太过老成了些,在我这‘承乾宫’你不用太过拘礼,师父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罢了!”
叶惊澜谨慎的道:“礼不可废,规矩还是要守的。”
太子赞道:“也就你敢直言相荐。”说罢指着旁边二个和叶惊澜年纪相仿的锦衣男孩道:“他们可从不敢逆了我半句话,以后你可得多提醒着点。”
“蒙太子不弃,臣日后定当尽心竭力。”叶惊澜依然不曾放松紧戒。
太子重新落坐,叶惊澜和另外两个男孩站在一起,太子指着阶下飘逸雅致的身影道:“他是韩王世子风逝月,剑术方面的造诣算得上是同辈中的楚翘,今天师父下课下得早,本宫就令他表演剑术。惊澜,你可细细观之,到时可要鉴赏鉴赏。”
叶惊澜躬身应答,就将目光投向场上翻飞的人影上。风逝月的年纪和太子差不多大,穿着淡银色的袍子,步法矫捷有度,进退之间迅疾、灵动,一把长剑从容挥就,长袍在晨风中飘扬,风流、云动,整个人飘逸优雅,超脱凡尘。
叶惊澜从小文武兼修,很快就判断出来风逝月所表演的是剑舞,而非剑术,但饶是如此,叶惊澜还是禁不住为他在剑法上的修为惊叹,风逝月单手向天捏了个剑诀,右手长剑斜指向地,摆了个单脚独立的姿势,旋身后举重若轻的将悬空的脚踩在地上。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但是无论是切换的角度,还是剑招换势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无不举重若轻,妙到颠峰。叶惊澜正看得目不转睛,却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韩王世子的剑术果然不凡,你下去试试他的功夫。”
只见黑影妖魅般的向风逝月掠去,风逝月旧招刚落,新招未起,黑影算准了时机,单手雷霆万钧的向他劈出一刀。风逝月不敢硬接,脚下腾挪,诡异的向后滑出数步,劈出的刀势落空,锋利的刀锋停在了他的鼻尖之上。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听到那声音,忙起身行礼。
叶惊澜随着众人下拜行礼,宣炎帝右手虚抬说道:“平身吧!”他看着台阶下的风逝月:“韩王年轻时以剑术冠绝天下,虎父无犬子,他儿子的剑法果然不凡。”
叶惊澜不着痕迹的打量宣炎帝,年约五旬,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泛起夺目的光泽,更显雍容华贵,然而浑身所散发的阴沉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风逝月受到夸奖,没有惊喜若狂,他低下头,让人看不到表情:“谢皇上夸奖。”
宣炎帝微微眯了眯眼,随即笑道:“赏韩王世子风逝月黄金千两!”
“臣谢主隆恩!”风逝月的声音很低,带着微微的颤抖。
宣炎帝赏完风逝月,就领着太子独自去了“承乾殿”。
四个少年这才有机会聚拢在一起,互相认识一番。除了风逝月,另外两个分别是定远侯府的小侯爷莫清远和淮平侯府的李平泰,他们和叶惊澜年纪相当,性格直爽,不拘小节,倒少了叶惊澜的少年老成。
太子伴读说白了是陪伴太子读书的意思,叶惊澜听莫清远讲明后,知道他们一般只需要在正午之前陪伴太子即可,后面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因为今天恰逢皇上带太子狩猎的日子,所以教授的师父下课就放得早些。
很快莫清远和李平泰府里的下人就来接他们出宫,独留下叶惊澜和风逝月。风逝月从始到终都没有说过话,默默的听着他们三人相谈甚欢,反而是叶惊澜,忆及他剑法出色,每每投以观注的神色。
“我们坐坐吧!”说完,风逝月随意的坐在台阶之上。风很轻,他背着阳光,叶惊澜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白的就像冬天里飘落的雪。
“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像父王一样,成为天下闻名的剑术大师,所以我很刻苦的练习。”风逝月转过头,伸出手挡住明亮的阳光,手掌透出淡淡的红。
叶惊澜道:“你一定会实现愿望的。”他说的并不是虚言。
风逝月只是一笑,有个太监跑过来:“韩王世子,您家王府里来人接你了!”
风逝月点头,从台阶上站起来,他的脸色恢复了很多,似乎又变成叶惊澜初见的,那个在风中潇洒舞剑,优雅从容的风逝月。
风逝月走后,叶惊澜没有站起来,直到家里终于来人。回到家难免是父母关切的询问,他们得知一切无事后,才放了叶惊澜出去。第二天,叶惊澜依旧是被叶青林送到宫门口,在宫门口,他恰好碰到风逝月。
吹起一阵风,撩开了风逝月的衣袖,他两只手的手腕上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叶惊澜禁不住浑身发冷,他问道:“你的手……?”
风逝月放下衣袖,遮住伤口道:“昨日在府里和父王切磋剑法,受了伤。”
“你的手怎么样了?”
风逝月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冷漠,这种冷漠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还是别人。他用受伤的左手轻轻的摸着右手的伤处,用一种震人心魄的声音道:“我的手废了!”
叶惊澜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或许愤怒,或许难过,或者想要从心里挤压出些什么发泄出来。
风逝月看向敞开的宫门,傲然的问了叶惊澜一句话:“君可敢与我同往?”
叶惊澜没有丝毫犹豫,要比骄傲,他毫不逊色于风逝月,只是多半时候,他是内敛的,不动声色的。所以他说出的话份量更重,更沉:“虽千万人,吾往矣!”
风逝月笑了,笑的痛快酣畅,笑着将心头的痛苦,默默的埋葬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