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到天荒地老 三十七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53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呜呜,老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呜呜,老婆你真坏,一点也不疼惜老公!”
“呜呜,老……”
“停!!”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方可言用力挥手,眯着双眼瞧着大喇喇躺在沙发上哀嚎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我说凌风你至于吗?不就是让你睡一下沙发嘛,至于这样鬼哭狼嚎的嚎了大半晚上,搞得跟冤鬼哭魂似的你恶心不?”
“床那么大,为什么不让我睡床?”凌风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指着对面的床怒吼。
“瞎了吗?你没看到床被你弄塌了吗?”方可言用力踢了一脚床的右侧,宽大的床立刻吱呀呀的倾了下去,方可言一个没坐稳,从床上溜了下来,趴到了地上。
噗~!见到那囧样,凌风一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方可言双手捏成拳,暗自咒骂了一通,怒气冲冲的揪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愿睡沙发更好,你去睡床,我来睡沙发,反正你这么大个,沙发也容不下你。”
“谁说容不下?”送上门的甜点可真是不要白不要,双手一伸,将方可言拉进了怀里,随即身子一翻,把她牢牢固定在他的怀抱和沙发之间,这种姿势可真是插翅也难逃哇!
凌风勾起方可言的下巴,啧啧叹道:“哎呀,老婆最近还真是会找机会投怀送抱!”戏谑的眼神才刚升起兴奋的火焰,却又被方可言的冰冷逐渐剿灭,很明显方可言又将他屏蔽了。无奈垂下眸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大半夜的难道要出去睡酒店?”
“所以,我睡沙发你睡床,是在不行你睡地上,反正地上有地毯又不冷。”
“可是,我想跟老婆一起睡!”凌风撅着嘴,疯狂的眨着媚眼,一个个不良镜头正在他脑袋里绽放如花。
“想跟我睡呀?好啊,不过……”方可言忽然凑了上去,与他鼻息相对,呼吸连连,喷洒出芳香的气息令人燥热难当,纤细素手从俊美的脸上直线下滑,经过匀称的颈项,微凸的锁骨,在他强健的胸口上画着圈圈。
暧昧的气息迅速升温,凌风潋滟的眸子里逐渐飞散,带着紊乱的呼吸打趣道:“老婆越来越坏了,不过什么?”
方可言嫣然笑道:“不过你要先去洗澡。”
“好,我马上去。”凌风打了鸡血般亢奋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却被方可言拉住。
方可言眨着眼睛,笑眯眯的说:“亲爱的,记得要洗干净哦,不洗干净我不跟你睡哦~!”
那可爱的样子和甜蜜的声音却让人冷汗连连,凌风隐约感到后背上蹭蹭窜上几股凉意,直冲上头顶,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憨憨笑了笑,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好,老婆满意就好,老公先去洗澡了哈!”说着朝浴室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挠着头疑惑道:“我,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洗多一次也没什么呀,我喜欢老公干干净净的。快去吧,亲爱的!”方可言学着凌风的样子,抛着小媚眼,笑颜如花。
哎!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用不了多久,方可言便能达到流氓本质,练就一身流氓本领!
凌风刷刷洗完澡,裹了件浴袍就走了出来,方可言正跪在地上整理地铺,那姿势……思想不纯洁的某人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情,脸上忽地蕴起一阵臊红,却挪不开眼珠子。
方可言整理好地铺,回头就看到凌风饿狼似的眼神,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来,宝贝,我看看你洗干净了没。”
凌风乖巧的走了上来,问道:“要不要脱衣服,这样你比较好检查。”
“你!”方可言抽了抽嘴角,敢情这自己还真是嫁了个超级大色狼啊,哎哎叹了口气,闭目道:“去洗去洗,没洗干净!”
“哪里不干净了?”凌风兀自打量了一下自己,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污渍,而且他连牙齿都刷了两遍。满心不满地想反驳,却见方可言闭着眼睛,神色恹恹,不想惹她讨厌,只能垂头丧气的又钻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刷刷水响,方可言睁开双眼,空秀的黑瞳里水气氲染。书桌上那张七寸木质相框孤单单伫立在花瓶下面,相片上那灵秀的红衣女子披散着微卷的长发,身侧俊美的黑衣男孩洋溢着青春的羞涩和甜蜜,相依相偎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才子佳人,是多么登对的一对。
那个画面似曾相识。
方可言似乎又见到那个寒冷的下午,那个优雅中透着甜美的女孩扑进黑衣男孩怀里的场景,街头上激烈的拥吻,吸引着无数惊艳的目光,他们是那么完美的一对。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还处于热恋中呀!”方可言放下手中的相框,喃喃自语。
心间隐隐有些发堵,说不清楚是在乎还是不在乎,明明心里放不下的人不是他,那蝉联六年的牵挂怎么会在几个月内被摧毁呢?
正在苦恼的时候,凌风又出现在了眼前,方可言定定盯着凌风,这次他连头发都洗了啊,湿湿的头发倒在颈侧,微弯的发梢上串着几颗晶莹的水珠,不经意间就跌落在那白色浴袍上,晕上了点点灰色斑点。
什么时候,凌风也把头发留长了啊?方可言伸手捏了捏那颈边的头发,喃喃道:“这儿,还没洗干净呢,去洗吧。”
画面上那个精悍的男孩,头发短得能见到头皮,笑容邪魅得迷死人,嚣张狂傲的作风能气死人。方可言轻叹着闭上了眼睛。
凌风摸了摸头,倪着心情不佳的方可言一会儿,一言不发的进了浴室。
这样来来回回了近十来次,当凌风再次站在方可言面前时,风华的脸上沾染着多次洗浴后不正常的嫣红。
“老婆,干净了吗?”一如既往的执着,是他惯有的作风,明知道方可言是在故意刁难,却还是一次次兑现承诺。
方可言掀开被子的一角:“睡吧,都快天亮了。”
凌风脱下睡袍,匀称健硕的身体毫不遮掩的呈现眼前,方可言不自然的撇开目光,侧过身去。背后有温热贴了上来,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钻进了她的指缝间。
“你知道吗?有人说只要是十指相交而没有缝隙的情侣,就会得到上天的祝福。”凌风抬起与她相交的手,相交的十指纹丝不漏。
“你看,我们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上天的眷顾,是多么飘渺的期望。
方可言看着眼前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习惯性的双唇被紧紧咬住,钻心的疼令眼眶恢复了清明。这次,唇上没有被那只讨厌的手覆盖,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凄惨笑笑,闭上双眼催眠着自己,又或许他是害怕放开了紧握的手,那上天的祝福就会从指缝中溜走……
纷乱的思绪缠绕心间,发胀的脑袋逐渐变得昏沉,秋夜里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外,听不到丁点别的声音,份外的宁静总会令人提起内心的恐惧,在方可言昏昏欲睡时,身后传来悉碎的叹息。低沉的迷魅的声音宛如一道闪电,闪过漆黑的夜空,一瞬间照亮昏暗的世界。
“我的爱情……从她开始,到你结束。你不是起点,却是我最终的终点。”
凌风将脸蹭进方可言的颈窝,缓缓的闭上双眼。堂堂七尺男儿,此刻蜷缩在方可言背后,显得那样不堪疲累。
起点,终点,多好的比喻。
曾有人说,令男人初次情动的女人是绽放夜空的烟火,那绚烂的美丽会令男人们铭记于心。而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却是照亮天地的日月光华,虽然是交替轮回,阴晴不定,却会渗入男人们的灵魂。所以,女人们总是说,与其做短暂而美丽的第一个还不如做平凡而恒久的最后一个,因为那终点是那永无止境的休止符,蝉联着传说中的永恒。
你不是起点,却是我最终的终点。
美丽的誓言总令人陶醉,只是,谁又真的将它当了真?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凌风就和凌老头子上了皇庭,说是最近有点忙不开,要凌风去打打下手,顺便熟悉下公司的运作,为将来做打算。云子浅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说是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出去汇朋友去了。整个凌家老宅子里就剩下方可言一个闲人,思来想去的横竖都是闲着,就上了爱心花店。
天气逐渐转凉了,鲜花生意也变得有些惨淡,几十平方米的小花店里连个鬼影子都没。老板娘玄子正手拿着喷水壶,浇灌着几株盆栽,见到方可言走了进来,暗淡的眸子里立刻绽放着惊喜的异彩。
方可言环顾了一下清冷的花店,朝玄子笑了笑。
玄子是个热心人,见到好几天没见的方可言,这个自己唯一的员工加好友,免不了问长问短的好奇了一通。知道方可言的婚礼订在十一月初六,还诺言一定会送份大礼为他们祝福。两人聊的正欢,电话却响了起来。玄子接完电话,朝方可言扫了几眼,听她刚才说的话,可能是客人要订花。
方可言走过去看了看,还真是有人要送花,只是那地址栏上的地址却是方可言份外熟悉的。看着玄子一脸为难的样子,方可言笑道:“怎么样,还是少不得我这个跑腿的吧?!”
“可言,你不知道,你不在这几天,这个人还是天天打来电话订花,可是我又要顾店又要送花是在忙不过来,只能推了。”玄子垂下眸子,拨弄着手中的圆珠笔:“我知道你还在放假,只是现在生意不好做,自从天气转凉以来,花店的生意真是一落千丈,我看,这个花店也开不长久了。”
都是在残酷的社会中求生存的人,想要好好生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玄子的为难她怎么会不懂?
方可言拍了拍玄子的肩膀以示鼓励:“放心好了,我们是好朋友啊,干嘛在意这些,我现在就去送花,你呀,也要振作起来,要坚信,风雨过后总会是阳光普照的。”
方可言用力将右手握成拳,竖立在胸前,秀丽的脸上闪着勇往直前的坚定,玄子似乎也备受感染,一扫先前的阴霾,握着方可言的手,感激的说:“谢谢你,可言。那么你就快去快回吧!”
“诶!好吧。”方可言坚定的目光稍微有些挫败,随即包装了一束红玫瑰,奔向那个熟悉的目的地。
还是那幢熟悉的写字楼,还是那个熟悉的老伯伯,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姐签收了玫瑰,一切还是跟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变。方可言哼着小调慢悠悠的晃出了大楼后门出口,从这个角度若是望上看的话,会看到一个整栋大楼的三楼转角处,有个稍微突出的房间,那扇玻璃窗后站着一道清冷的身姿,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楼下俏丽的女子逐渐消失进人群,就像往常一样,用了诸多借口只是想看一看那抹魂牵梦萦的身影。
缘聚缘散,谁为谁撑起了一片天?谁又为谁日夜流连过去,舍不得放开已经浅淡的眷恋,还要还爱一个坚持?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天消散,方可言在花店里帮忙了一天,现在正在等地铁。原本凌风要来接她的,可是方可言觉得麻烦,而且这里离老城区也就几站的距离,不一会儿就到了。
秋风飒飒吹着,方可言缩了缩脖子,单薄的衣裳不足以抵抗冷风的吹袭。快步走进那片被赤红淹没的英式小别墅,栩栩如生的雕像上,清澈的喷泉涓涓流淌着。
方可言走进屋子,空寂的客厅里几个工人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工作,见到方可言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以示礼貌。方可言快步走向了三楼凌风的房间,暗黄色大理石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到凌风,方可言的心里就像滑过一股暖流,竟能将身上的寒冷驱逐。
方可言摇摇头,清秀的面上带着难掩的甜笑。
踏上三楼最后一个阶梯,走廊尽头那最后一个房间,就是凌风自小的卧房。暗黄色的门没有关,敞着一条不宽的隙缝,在楼梯口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到房间里的陈设。
凌风正背对着门站在这书桌边,伟岸的身姿站的笔直,却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一阵欢喜从心里浮现,方可言正要冲上去,一双细白藕臂却圈上了他的颈项,他稍微俯身,乌黑笔直的秀发从他宽厚的肩膀处轻轻飞舞,细嫩的耳边,水珠般的水晶耳环明晃晃的荡漾在青丝中,份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