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弱水之恩 第三章 堪破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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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岁月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已过七载,不留一点痕迹。心莲在七年中专心修身习法,广渡众缘,广种善果。阴至邪遵守诺言再无现身。他一直于万佛山中苦研冰火珠且将成。七年的时日,让他改变许多,他已不是当年心存正义的阴至邪。
这七年,世间并不平静,常有鬼怪妖魔相扰。心莲为天下苍生而将其归结。
夜静如水,冬日的莲塘之上显得有些荒廖,莲花早已谢下,偶尔也会有几只翠鸟栖于枯叶之上。心莲想起了当初西王母之言:
你下凡之后,须得寻找上古的一件神物。此物藏于万佛,若你不能得则将其毁灭。倘入恶人之手则世间将妖魔横生,永无宁日。
“我怎可忘了王母此言,看形势,莫非上古神物已落入他人之手。难怪这七年世间总有妖魔行乱,使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暗自言到,“万佛。。。难道是指万佛山,那么能藏宝之处也只有山顶玉麟洞了。。。”
次日,她上了山,这时空中飘起大雪,如鹅毛一般。数千雪花飞舞,如万千精灵。心莲腾云至玉麟洞口,见洞前草木大有折断的迹象,显然这洞中有人居住。她隐去真身,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去。系察到石桌与之上茶壶皆没灰尘,茶水尚有余温,洞中一尘不染。会是何人呢?心莲猜想着。忽听里面传出些声响,心莲闻声走近,不料在寒潭百花石上见到的一幕使她尘封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这不是曾与她相处过的男子吗?而眼前却已青丝换白发。在他的周围尽是人之骸骨,此时他正用活人来练功,吸其热血而进两颗灵珠以增加功力。心莲不小心碰倒一具骸骨,阴至邪速收起冰火珠,探问到:“何人敢闯我玉麟洞,还不快快现身。”心莲未想即转身离开,刚出洞口,阴至邪已拦于她面前。“你虽隐了身,却也难逃出我玉麟洞,现身吧。”心莲无奈只得现了真身,道:“公子可还认识我──”阴至邪转过身,不由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自己朝思幕想之人。他抑不住心中喜悦,走近了将其一把拥入怀中,“心莲,是你吗?我不敢奢望还能再见到你──”心莲狠狠的将他推开,“是,我也不曾想,当日救的居然是个如此残恶之人。洞中的那些凡人,你怎能下得了手,他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她含泪而道。阴至邪见她伤心,心中亦不是滋味,道:“你听我解释,好吗?”“不必了──我问你,”心莲逼问到,“此山中的上古神物可是你盗了去?”阴至邪拿出冰火珠,道:“你是指它们──没错,这冰火珠便是上古遗留的守世神物。”“果真是你──”心莲镇定了自己的情绪,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出冰火珠,要么我只有──”“只有什么──”他追问到。心莲狠下心道:“为了天下苍生,世间和平,我惟有替天。。。行道。。。”她忍泪而言,“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平凡女子,实乃天地之女,金莲所化,奉西王母之命斩妖除魔保世间安宁。冰火珠既入你手,见你情形,已是走火入魔被其所控。如若你不选其一,便怪不得我。”阴至邪闻言不由倒退几步。他心中到底是不愿这样想的,“我早该猜到你不是凡人,”他含泪苦笑到,“阴至邪呀阴至邪──你是这世间无可救药之人──为什么当日你要救我,你可知道,如今我生不如死──”他以全身之力释出冰火珠之能量,使得地动山摇,巨石崩塌,山脚百姓受难,房屋尽毁,死伤无数。所有这些只在一瞬间。待平静之后,心莲从地上爬起,还好有天地之气护身,只手臂受了轻伤并无大碍。她想到了阴至邪,方才他尽释冰火珠之能,不知有未伤于自身。四处探望之下,她发现尘埃中微透红蓝之光的冰火珠。她极力喊着他的名字并四处寻找着。阴至邪尽余力拨开压在手上之沙石。心莲闻声慌忙而至,用双手拨开他身上的尘沙。阴至邪大口地吐着鲜血,心莲抱着他的头,使劲摇着他的身子唤他醒来。阴至邪忍着最后一口气道:“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我们注定有缘无份。你为仙,而我。。。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物。原本我只是日月轮回之时,天地混元之气所成的怪物,经千年修炼才至今日。夺冰火珠只是为了克服体内的混元之气,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我不想徘徊于善恶之间。可当我得之,却无法克制心魔以至被珠所控,一错再错,身不由己。。。。。。”心莲流着泪,忍痛擦去他嘴角血水,“你别再说了,我相信、相信你──”阴至邪紧握其手,道:“你会为我流泪,证明你心中有我,够了。心莲,且莫伤心,此生遇你,死而无憾。。。。。。”言未尽,他却紧闭了双眼。不知由来的撕心裂肺之痛深刻在心莲身上,她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她强忍着痛,扶起阴至邪回到莲塘。这时的雪愈发下得大了,大得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远方。她紧紧抱着他,一步步艰难的走着,身后,留下她深深地足印。。。。。。
纱帐之中,阴至邪静静躺着。心莲拔出腰间的欲仙匕割破手腕,鲜血一涌而出。她解开阴至邪的衣带,将血滴于他胸膛之上,血遇肤即入。就这样,她将自身之血完全释出直至倒于他身旁。
天界,西王母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并无半点责怪之意,反为之所动,欲现身相救。她折下天池中的一朵金莲下至人间。
西王母将金莲注入心莲体内,以莲之仙气补其内血。不久,心莲便醒来。见到久别的西王母,她悲喜尤加,向其跪求言之:“心莲自诞便受王母之命下凡解救民生疾苦,一别九载,从未求过王母什么。今日,心莲恳求王母能够救救阴至邪。”西王母扶起心莲,道:“你已救了他,何须再求我。心莲,你为救他可以散尽全身之血,这比得上任何仙界的神丹灵药。”她从袖中取出一白色玉瓶交于心莲,“你只须每日给他服一颗静心丸,七日之后,他自会醒来。另外,我再赠你一件宝物。”只见她长袖挥之宝剑立显。那剑如水晶般剔透,却隐露出一股寒意,令人不寒而栗。西王母道,“此剑为三界阴寒之气所筑,惯通人意。或许可助你一臂。”心莲深知王母之意,收下宝剑。“记住,静心丸虽可助他平定心神,克制心魔,但他能否回返正道且要看他自身之意。”言语间,王母已腾空而去。
按照西王母之言,心莲每日喂他服食静心丸,且诵经引导其心神。七日之后,阴至邪果然醒来。可心莲却因过于虚乏而晕倒在他怀中。想来也是,她释血救他原本身体就很虚弱,又日夜相守于他,滴水不进。见他苏醒,她总算可以安心休息了。
阴至邪虽昏迷却也感受得到心莲的情意。看着昏睡中憔悴的脸,他更是心痛。
夜深了,冬日的深夜显得格外凄冷,屋中的点点烛光更衬幽深宁静。纱幔随轻风徐徐飘起,心莲睁开眼,见阴至邪靠着床栏睡着了。他表情是如此安定,几根凌乱发丝散于脸上。心莲轻轻拨开他脸上的落发,阴至邪猛地惊醒,柔声道:“心莲,你醒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心莲轻抚其脸而不语,双眸对视之时,阴至邪已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