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身死魂消故人来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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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陈国开国皇帝于天嘉六年大行,年仅五岁的太子继位,昭亲王为摄政王,周谢苏三位大人为左右宰相,一同辅佐小皇帝。
    随之定国大将军宋观南便请求辞官驻守皇陵,引得世人一阵唏嘘。
    要说这位定国大将军,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位,险些成为了皇后娘娘。
    没错,就是皇后娘娘!说起来,这位传奇人物可不一般;布衣出身,因为容貌艳丽,被还未成为皇帝之前的陈醒一眼相中,收入帐下,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只会以色侍君之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才智;至此陪伴陈醒左右,四处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打下这万里江山;被封为定国大将军一点也不为过。
    唯一被世人非议就是以色侍君,天嘉皇为了他,要立他为后。
    虽说最后不了了之,但更加得宠,在前庭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与当时的昭亲王平起平坐,在后宫虽然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据说,曾有一个宠妃因嫉妒,造宋观南谣生事,结果被打入冷宫,连家族都被连根拔起,宠妃不久便”病逝”。
    说好听点是病逝,实际上不言而喻。
    诸如此类的事件数不胜数,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就连最后天嘉皇病重,天嘉皇也只要他陪伴,至于那些后妃和大臣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万万没想到的是,天嘉皇临死前竟然下了一道圣旨,剥夺了他大将军职位,给了一个侯爷的职位以及一个偏远的封地,赶到封地,不得召回。
    要知道前朝覆灭就是因为各诸侯势力强大,天子式微。所以建国时,有封地的诸侯寥寥无几,有封地所有权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天嘉皇给了那些诸侯封地,却没有给过多的行统治权和兵权。
    而宋观南就不一样了,什么都给了,甚至连每年该上交的税都免了。
    这就不一般了,这该是多大的恩宠,才能如此。
    然而不明所以的人,只当是那封地太过贫瘠之地,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才免去税收;虽然如此,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还是权当一个笑话,嘲讽他。
    说他:可怜卿卿,荣华一时,丢了将军位置还被赶出云京,可悲可叹!
    然而,明眼人却知道,这是天嘉皇为了护他周全的手段罢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听从旨令,前往封地。
    谁曾想他竟然以死相逼幼帝,自请守皇陵。
    真是可歌可泣,可悲可叹!
    直到守皇陵两年有余,北朝齐国大军压境,战败频频。
    朝中无人能用,上到天子,下到文武百官请他出战。
    关中一战,扭转局面!成功将齐国赶出去。这一战,一举成名天下知,所有人对他以色侍君的看法才彻底改变。
    同时,恢复他大将军职位,奈何宋观南并不贪念权贵,婉拒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偶尔传来“拜见摄政王”的字眼,这些并没有惊动到书房内的人。
    不会儿,一道疾影闯了进来。
    看到桌案前的人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连连调整心态。
    有些紧张急促说:“观南。”
    桌案前的人,微微抬目。
    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平静如水。
    不紧不慢起身,迎了上去。
    稍稍作礼,声音平静到仿若不似人烟气息。
    “见过摄政王。”
    陈煦庭哪里舍得他这般,连忙伸出双手扶着。
    只可惜没成功,因为宋观南稍微侧到一边去,完美的避开了,站直身体。
    目光径直穿过他身侧,望着刚才因为没拦住摄政王而懊悔不已的书茗。
    陈煦庭身体僵硬,凝重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僵硬,顿在悬空中手,不是滋味的收了回来。
    “书茗,上茶。”
    书茗应声退去。
    “摄政王请。”礼仪不减半分说道。
    目光紧跟着他,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点。
    “观南,还是如昔日那般叫唤吧!摄政王过于生疏些。”
    密集修长的睫毛微微一动,表情依旧冷冷清清。
    淡淡道:“君臣有别。”
    君臣有别四字瞬间击散了陈煦庭心中的千言万语,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不由自主捏成拳头。
    连忙转开话题。
    “这一路走来,看着府中下人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宋观南恍惚了一下,慢吞吞回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想早点回去陪子华。”
    子华是天嘉皇的字,陈煦庭怎会不知。
    心脏狠狠划了一下,血不断往外涌。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才这般急匆匆赶来。
    可是当他亲口说出来,袭来的是深深的无措。
    口舌发干发涩,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二人的关系如同陌生人般
    “观南,不回……”去好不好。
    见到手脚麻利端着茶水进来的书茗,陈煦庭顿时停住了,后面的话也戛然而止。
    麻利的上好茶,识趣的退出去,带上门。
    “摄政王来,所谓何事。”
    直截了当,完全不给人酝酿的机会。
    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我……本王来寻观南你,作为朋友看望一下,似乎并无不妥。”
    努力笑的自然点的说道,语气轻快和以前一样,可仔细一听却有一丝僵硬。
    宋观南神色未变,可眼睛里却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散去,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水。
    冷冷清清:“今夕不同往日,终是有别。”
    闻言,陈煦庭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凝滞。
    喃喃自语:“你明知我意,却还要这么残忍。”
    闻之,宋观南的表情终于产生了变化,放下茶杯。
    表情复杂,最后无声叹了一口气,无奈中带坚定:“余生再无倾城色,一草一木皆相思;世间之人千千万,摄政王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人间纵有百媚千娇,唯独你是情之所钟……”
    “摄政王,慎言!”
    急促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朝他拜了一下。
    恢复冷清:“摄政王自便,微臣有事告退。”
    说罢!脚步凌乱的朝外走。
    宋观南慌,陈煦庭何尝不是一样。
    大步跟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怀里的人,身体明显一颤。
    “观南,你能不能回过头看看本王,哪怕是施舍的一眼也行;每一次看着你看皇兄的目光,本王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他,可以得到你肆无忌惮的深情与欢喜;现在,皇兄已经去了,你就不能给本王一个机会嘛?”
    宋观南身体僵硬笔直,心脏狠狠一颤,眼神骤然凌厉起来。
    冷冰冰道:“放手。”
    然而,陈煦庭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抱紧。
    卑微:“求求你了,给本王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好不好?想你想到发狂,本王不知该怎么办;一想到你放弃一切给他守墓,我都控制不住发狂。你还有大好年华,有着享不尽荣华富贵,为什么去给一个死人守墓,他哪里好,除了带给你无尽的孤寂的长夜,哪里好了!观南,你看看本王好不好……”
    宋观南眉头一皱,脸色愈发难看,眼神愈发凌厉,不由散发出杀气。
    仿若地狱而来的煞神。
    白皙修长的手搭在腰上的手腕上,狠狠一翻,一个侧身转过去,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带着警告说道:“陈煦庭,你可以说世人的不是,唯独他不行。若没有子华,你以为你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如果没有子华,你什么都不是;你所谓的荣华富贵,皆是因他存在而存在,你有什么资格说他的不是。”
    手上的力气无意加重,陈煦庭直接被掐提来起来,脸色涨红,眼睛都开始翻白眼,青筋暴起。
    “我去守皇陵,是皆大欢喜的事,我自愿去守皇陵,那是我宋观南的事,干卿何事。”
    说罢!不屑放了他。
    陈煦庭脚下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吸气,眼角发红。
    宋观南恢复平静,居高临下说:“摄政王,微臣告退。”
    转身便朝着门走去。
    陈煦庭慌了,连滚带爬追上去,拉住他的裤脚。
    “观南,我错了,你别我生气好不好,我错了,真的真的,我再也不说皇兄了,你别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语气卑微,身体都在颤抖,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简直卑微到尘埃里,任谁也不会相信。
    宋观南无奈闭上眼睛,但下一秒睁开了,毫不犹豫,挣脱束缚,完全不给机会,大步流星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陈煦庭撕心裂肺,卑微的叫唤。
    门外的书茗一惊,也不敢往里看,快速跟上去。
    “现在去准备车马,现在就出发前往皇陵,让其他人加快速度。”
    “是!”
    在一个分叉口,书茗就与他分开了。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后路,陈醒,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把这陈国天下给毁了。”
    脚步急促,手不由捏紧,沿途景致不断倒退。
    世人皆知,天嘉皇下旨赶自己出云京,殊不知还有一道密旨。
    那就是将他……
    等陈煦庭连滚带爬追上去,车马早于远去。
    “王爷……”
    忽而,上马追去。
    陈煦庭心中的十分不安,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不求的观南原谅,这辈子恐怕再无有交集了。
    于是在云京的街巷中,前有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后有一匹马疾驰,再后面有一群人在追。
    像是在追逐着。
    所到之处,都是一阵风吹过。
    出了皇城,路就变得颠簸。疾驰加上颠簸,马车里的人神色并不好,脸色苍白无力,额头上布满了密集的细汗。
    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物,肉眼可见青筋暴起,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痛苦。
    胃中一阵翻腾,咽喉处袭来一股血腥味,欲之而处出。
    宋观南强制压下不适,他知道这是旧伤未好造成的。
    世人皆称他为定国大将军,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用命换来的。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那个神乎其神的大将军,他只是一个病骨缠身,病入膏肓的普通人。
    忽然马车猛然一停,一声鸣笛,一支箭破空而来,逼近马车。
    由于惯性身子猛然前倾弯,就是这一下,宋观南成功避开了破空而来的箭。
    锋利的箭从头顶划过,带走了一缕头发。
    一口鲜血吐出来,撒得到处都是。
    然而,宋观南迅速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杀意,整个人处于戒备中。
    马儿嘶鸣,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开始躁动起来。
    宋观南没有丝毫犹豫,抄起长剑,直接跳下马车,入眼的是一群手持明晃晃锋利的刀剑的蒙面黑衣人。
    显然,是有备而来。
    在宋观南跳下马车后,两个随行侍卫立马到他的面前,戒备盯着黑衣人,随时待命。
    “侯爷。”
    因为来的匆忙,并没有带什么人。
    宋观南眉头微皱,表情愈发凝重,加上自身的情况,这情景并不利。
    大意了。
    “杀!”
    一个肃静的杀字,携带着无尽的杀意。
    一时间刀光剑影,肃杀之气起,血染衣襟。
    哪怕是有伤,也不是吃素的,能当上大将军的人,又岂简单。
    然而,人终是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还是几十个不要命的死士。
    不一会儿,那两个随从便挂了彩。
    “侯爷,快走。”
    随从一边御敌,一边焦急冲着被黑衣人截杀的宋观南呐喊。
    不远处,一个男人,抽出一根箭搭在弦上,目光如炬,死死跟着那抹青色。
    箭也随之移动,找寻机会。
    就在宋观南避开从天而降的刀,身侧一把利刃袭来。
    在几个黑衣人的夹击下,宋观南一边躲一边杀,完全没注意到击破虚空,飞驰而来的鸣箭。
    “撕拉!”
    像是什么被撕裂了般。
    胸口处袭来一阵刺痛,手上的剑抖了一下,身体踉跄了几步。
    然时不待我,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连忙挥剑抵挡而来的无情刀剑。
    “侯爷。”
    然而,无论怎么呐喊,想尽办法想向他靠近的随从,都被黑衣人死死拦截。
    时局一下子变得更加严峻,处于生死存亡关头。
    赶来的陈煦庭,一见到被围杀的宋观南,发指眦裂,冲冠怒发。
    飞身跳下马,加入进去,一脚踹飞一个黑衣人,侧身避开利刃,一掌打在一个黑衣人手腕上,夺过刀来。
    将黑衣人往死里打,完全不留活口,一刀毙命,刀刀见血。
    一边向宋观南方向靠近。
    而远在一方拿箭射中宋观南的黑衣人,眉心一跳。
    正想着要不要连他一起杀时,耳朵一动,脚下轻微的马蹄声阵阵袭来。
    “撤!”
    一声令下,黑衣人如潮水一般褪去。
    陈煦庭没有恋战,丢下刀直奔宋观南。
    “观南。”
    “侯爷。”
    早已强弩之末的宋观南,带血的长剑不断颤抖,眼前出现了重影,一口鲜血喷出去。
    如没了骨头的人,断了线的风筝,倒了下去。
    看着被箭刺穿,一身都是血的宋观南,陈煦庭整个人都是抖的。
    唯一的念头,找太医,找太医。
    不一会儿,身后的马蹄声近了。
    远远走来一个男人,嘴角含笑。
    伸出手,淡淡说:“你傻不傻?”
    原本还在迷惑中的人,见之眼睛一下子灵动了起来,闪闪发光,无欲无求的神情再无半点。
    没有一丝犹豫,直奔过去,撞进他的怀里。
    逐笑颜开:“子华,你终于来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
    宋观南就有的慌乱,抬头看去连忙说:“不许再丢下我。”
    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眼角没由的发红,活脱脱地被抛弃的小媳妇。
    “你……罢了罢了。”
    “还是你最好了,子华。”软绵绵的模样,完全没了杀伐果断,一国大将的风范。
    宋观南主动牵着他的手,笑吟吟说道:“我们走吧!”
    语气有些急切,生怕被抛弃一样。
    忽然,上空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宋观南脸上的表情一滞,眼神里迅速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绪。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依旧嘴角含笑
    笑道:“留下吧!”
    一个激灵,宋观南猛然摇头,表示拒绝。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走。”
    最后,两人牵着手,眼角带笑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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