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无头尸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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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无头尸怪
章语:我们惧怕这世界上无法理解的东西,消除恐惧的方法有两个:完全否定它的存在,或走近它了解它。
回到别墅,果然晚宴早已准备好了,苏德云、苏建伟、紫湘三人以家主身份邀请大家逐一列座。林松一坐下,黑手就向一盘特色菜攻去,放到嘴里却“哎呦!”地一声又吐出来。钟飞冷瞟了他一眼,“那是海胆,生吃的,剖开了再吃里面的肉,你以为你嘴巴是碎石机啊?”
林松傻傻地望着手中的海胆块发愣,旁边的邵子悦则扑哧一声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拿起餐刀,“来,林先生,我帮你!”说着拿起那颗海胆,拨开海胆的芒刺,露出一块敞白,用小刀划开,露出里面嫩滑的美食。然后浇上佐料,递回给林松,林松赶紧接过,掰开,用嘴一吸,那嫩肉随一股清香入口既化,令人回味无穷。
“谢谢子悦小姐!”林松吃完了才想起来要道谢。
邵子悦用餐巾擦了擦手,“林先生不用客气,那个什么曼陀罗花,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和钟先生呢!”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钟飞的视线却被墙边靠后的一幅油画吸引住了。油画的背景正是这个孤岛的海滩,海滩上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对海而立,风轻抚着她的裙摆。画功虽然不是很好,却也画得一派和谐。这幅油画很大,也是这别墅内的唯一一幅画。
邵子悦看了看钟飞的神情,笑了笑,“呵呵,钟先生是对这幅画感到疑惑了吧?这幅画其实不是什么画家画的,是苏德云老先生亲自画的,画中的女人正是苏德云已过世的妻子赵涵幽夫人。”
钟飞点了点头,“难怪,看来苏老先生和夫人很相爱啊。”
邵子悦也转头望向油画,“之前我没听说苏老先生喜欢画画,这应该是苏老先生唯一画过的一幅油画,而且应该是在赵夫人过世之后画的。”
钟飞疑惑地望向邵子悦,“哦,为什么这么肯定?”
邵子悦叹了口气,“苏氏企业是我的赞助人,苏家的事我也大概了解一些。赵夫人是在两年前失踪的,后来警方找到了夫人的尸体,却无从查起,至今依然还是个悬案。当时媒体还大力炒作了一番,而钟先生是在一年前才搬到这个孤岛来住。而且钟先生知道人物画最难勾画的地方在哪吗?是眼睛。在这幅画中,赵夫人的眼睛无神而茫然,虽然苏老先生认真修饰了一番,但还是没能把眼睛画得有神。所以这幅画应该也是苏老先生搬到这来以后,凭着思念和想象画的。”
钟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令我困惑的也是这一点,从画功上看来,苏老先生应该是第一次画画,但我困惑的是凭着想象,而又没有什么功底的前提下,苏老先生是怎么把画得这么有现实感的。你看在阳光下,赵夫人身后影子,赵夫人鞋子陷入沙滩中,微沙盖脚的画描,还有这裙摆的随风而飘的轻抚感……”
林松笑了笑,“钟飞你不是又有什么第二结论了吧,一幅画你还瞎研究半天。”
邵子悦却也一脸迷茫地再次望向油画,“不,也许钟先生说对了,我学过油画,新手凭着想象确实画不了这么细致,除非是有真实参照画的。”
钟飞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林松说的对,我随口一说而已,邵小姐不要被我困惑了。也许……是苏先生让一个身材相仿的女人对照着画的。哦,我们快就餐吧。”边说着,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幅油画。
刚好老徐正过来给客人斟酒,林松随口也一问,“老徐,这幅画是赵夫人过世之后苏老先生画的吧?”林松的随口一问却让老徐捧着的红酒一抖,险些掉落在地,敷衍地点了点头,又赶紧转到另一桌去给客人斟酒。
林松和钟飞对视了一眼,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餐完毕,紫湘和苏建伟给大家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明天早上九点钟,正式举行婚礼仪式!
众人也纷纷给予婚礼前的祝词,唯一神情凝重的是坐在角落的钟飞,几乎是不自觉地,他又将视线缓缓地转向刘一航……
就餐完,紫湘、苏建伟和老徐负责收拾餐具。大家也开始寻找饭后的娱乐,苏建伟的秘书张雅和袁斌、薛天三人大谈特谈商业合作;邵子悦则和苏老先生在一旁拉着家常;苏建伟的朋友刘一航、庄小叶、鸳雨三人则出去海滩边散步;苏业辉自顾自地喝着闷酒;钟飞一吃完饭就不知道上哪去了。林松一看自己哪都挨不下,只好也到沙滩散步。
岛上昼凉夜暖,确实适合旅游度假。林松踱出屋外,一阵海风迎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刚在海滩边走了几步,皮鞋中就滑进了一些沙子。林松就干脆把鞋脱了,提着鞋踩着浪花散步,海水一阵一阵地拂向岸边,又再迅速地退去。林松抬起头望着漫天的星辰,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叹,“好美的星空……!”
此时不远处的红树林中一阵争吵声传来: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还不死心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是刘一航和庄小叶的声音。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管谁管?我就想不明白了,苏健伟有什么好?”
“健伟就是比你好,你永远替代不了他!而且,别忘了,我们有过协议,你只是我表面上的男朋友!”
刘一航似乎被激怒了,“苏建伟比我好的地方就是他妈的钱多,你不就看上人家的钱了吗?人家都结婚了,你还不死心?不死心你怎么不去再表白一次,让苏建伟再拒绝你一次!还拿我这个假男朋友帮你打掩护?”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滚!”是庄小叶的哭喊声。
“小叶,我爱你啊,我真的是不想你再这么下去了。你再这么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在别人看来,你那只是犯贱的死缠烂打啊,永远没有结果的!”
“你……你放开我!”
“我他妈的认了,你就当我是苏建伟的代替品,在我怀里哭个痛快吧。哭完了,回到人家面前,当回那个有自尊的庄小叶行吗?别再做傻事了。”
林松正听着,一个人影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是鸳雨。与林松对视了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往别墅走去。看来是三人一起出来散步,刘一航和庄小叶吵了起来,把鸳雨晾在了一边。鸳雨是个沉默寡言的女生,一路上几乎都没见她说过几句话。
林松望了一眼鸳雨的背影,自觉这样偷听别人的话不太礼貌,也转身离开。正想折回别墅,刚走了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林子中传出。林松以为是钟飞,朝林中喊了几声,无回应。难道听错了……?林松嘀咕了一声,继续向前行去。但不一会儿,那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从林中传来。林松脚步一顿,然后猛地一把钻进林子中,“钟飞,你……!”
那一瞬,林松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按常识来看,这是一具没有头的男尸,但它会动。原本当医生的对尸体早已见惯不怪,但眼前的东西甚至不能称为人。没头部,却有着人类发达的四肢,而且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裤,但不呈生物应有的匀称态,左臂扭曲地肿起,身上的衣服部分纠结着镶入肉中,与它的身体完全溶合在了一起,长而锐利的指甲上还流涎着鲜红的液体,很有可能是血。
这个可怖的东西此时就这么像人一般站立与林松对持着。
这几年从医训练出林松的一种生死直觉,在医院的病床上,哪怕病人罩着一层被单,十米开外,林松就已经知道床上躺着的是尸体还是人。林松的生死直觉却给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答案:眼前的这个东西是活的,但……它没有生命。
林松脑中一片空白,但生物学告诉自己,此时绝对不能跑。如同狮子对水牛,狮子只对见了自己转身就逃的水牛下手。“逃”在生物界代表一个讯息:自己是弱者。
对持的那一瞬很短,但那一瞬林松觉得已经足够过完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