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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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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太阳出来了,小猪妹。”响亮的声音妄图粉碎我的睡意,用心极其险恶。
    “都9点了,你怎么还没走呀?”我翻身卷着被子继续睡。
    “今天和我一起去上班吧,你差不多3个月没去了,员工们都想你了。”立伟说。
    “不去了,我约了鞠惠,她要陪我买被套呢。”
    “明天再买,今天陪老公一起上班,我们好久没一起走了。”他抱起我的卷筒被,“喝牛奶,吃面包喽。”他起劲得很,把吸管放进我嘴里,霸王硬上弓。
    “你干吗不想我见鞠惠,她哪点惹到你啦?”我眯起眼睛,直接揭穿他的小肚鸡肠。
    “有吗?我有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过是不想你吸她的二手烟,封山育林可是医生交代的。”他振振有词。
    我“啊呜”一口就咬在他手上。
    他大叫一声:“你这暴脾气!今天非把你这狗牙给扒拉下来不可。”
    我呵呵地笑着往被子里缩,“大人饶命,小的冒犯官威,知错了,饶命啊。”
    他把我放倒在床,手不留情,“满清十大酷刑伺候!”
    狠呀!我笑得肠子都要拧了,周公他老人家见势不妙,溜得比猴还快,剩我孤军奋战。我只好乖乖起身洗漱。
    “今天你什么时候去新房子那里?装修的王师傅要退场了。”我问他。
    “下午吧,你就别去了,油漆味重!”他把毛巾递过来。
    “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被你设计成什么样子。”我斜他一眼,除了和我商定房子的色调,之后房子的装修权就全归他了,说是男人和女人的构思不同,为建设和谐家园还是他多牺牲点算了。
    “早点回来,给你老公练习厨房十八菜。”他眨眨眼睛说。
    我家立伟同志的特异之处就是——只要不想听到便立马可以失聪。
    “是,官人,我煮十八个汤圆等你回来,够贤惠吧。”
    “偷换概念,你!”
    “学以致用,这叫专业!官人。”我巧笑嫣然。
    “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果不欺我。”他小声地嘟囔。
    我拿起拖鞋,意图相当明确。
    他一个闪身,暗器落空,“家住河东,有妻柳氏呀,呀呀呀!”他拖长声音学京白,终于出门。
    完胜!我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穿回拖鞋。
    以上就是我的宝老公,哦,还有3天才正式注册的——丁立伟,我和他认识8年,恋爱4年,从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开始,被他的一只烧鹅收买,我——樊玲从此就堕落成了他的女友。
    他常说这是三大战役之后,历史上又一次以最小的牺牲取得最大胜利的伟大战役,每每听到此,我是哀己不幸,怒己不争啊。然而丁立伟同志歼灭工作做得实在彻底,敌后包抄分化组织步步高明,使得我只要稍有异动,不劳他急,我家老娘立刻一声暴吼:“就立伟纵着你,让你这性子使得乓乓的,来,老娘把你的皮紧一紧就老实哪!”
    听听,这暴力组织是活脱脱地把任何萌芽状态下的革命情绪都掐死在了襁褓中!
    春去秋来,我这一妙龄少女硬是给拖到了25岁,无力回天!
    7月26日,据他说是找了高人看的黄道吉日,在我们的办公室(磨牙,如此简陋的环境),他将一指环套进我的手指中,“嫁给我,我会买一辈子的烧鹅给你吃的。”
    这等求婚词,听得我当即眼冒金星,几欲晕厥。
    此君趁我情绪严重失控,以光速将结婚的消息散布了出去,未等我走出办公室,电话、人群、祝贺汹涌而来,至此我樊小姐的称号就变成了丁家大嫂!
    我看着手指上那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碎钻,唯有仰天长叹:“非我项羽无能,乃是刘贼太过狡猾啊!”
    遂死心做丁妇。
    从此此君又多一丰功伟业,他非常自得地逢人就说——求婚不难,只要你的求婚词有创意,就能把女朋友感动得晕菜,手到擒来!
    星爷说吐啊吐的便习惯了。丁立伟说一颗钻石恒久远,一只烧鹅爱永存!
    我继续吐。
    青合院是一家不太大的小馆子,饭菜的味道很普通,胜在环境好,到处是葡萄架子,七八月的时候,葡萄成熟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感觉心都是甜的。特别是青梅酒,青合院酿的味道特别的正,每次我来,都要一小瓶,看着晶莹剔透的颜色,小小地抿一口进嘴里,沿着舌头酸到喉咙里,但咽下去时却会甜沁进心脾,令人不由得闭上眼睛慢慢地沉醉。
    鞠惠对此嗤之以鼻,她说:“你这就是喝酒啦?酸酸甜甜,蒙牛酸酸乳我买瓶给你回家喝去吧。”
    真是品味人人有,欣赏各不同。
    方鞠惠是我大学的同学。人的缘分很奇怪,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没有交集,但是踏入社会后反而成了好朋友。我们的交往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其中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家那口子。为什么?等见了她你们就知道了。
    丁丁零零,悦耳的风铃随着人的进入而发出声音,周围一片安静,连呼吸都似乎被屏住了,视线齐聚在一个点上。
    我笑着扬手,鞠惠缓缓走来。她穿着长长的蓝色连衣裙,轻柔的缎面贴着她的曲线落下,裙尾处小小的一点分叉令她在移动间隐隐散落丝般滑腻,她每行一步,都像在T型台上的模特,万种风情。
    她悠然地坐下,身后一地的眼珠子。
    “鞠惠,你这种压阵的气势、明星的阵容可不可以收敛一点,就一点点。”我用食指在拇指上卡出一点点尺寸。
    “我习惯做到尽善尽美嘛,要是有一点点差池,我都会觉得全身不舒服。”她用手托住纤细的下巴,眼神迷离。
    她宛如那种最精致的甜白瓷,甘美细致得无以复加,似乎一个喷嚏都会不小心让她碎成了齑粉。
    “樊玲你可与我是同性,要是你迷上我,上演的可是不伦剧。”
    如丝绸拂过肌肤的声音发出让人头皮发紧的句子,这是只有和她很亲密的人才可能见识到的独特风貌。
    我没有移开眼睛,虽然鞠惠的美丽的确每每让人惊心动魄,可是我之所以盯着她看却是因为她今天有问题,她习惯挽起的长发散落出来了几根,像被人刻意挑出来的,这几根散落的头发让她的精致里多出了几分灵动。而最可疑的就是她的唇明艳欲滴,娇贵妩媚的神韵成倍递增。我似笑非笑地不动眼珠。
    “看什么,不就是头发散落了几根吗?今天快走的时候事务所送过来一个大案子,找资料找晕了。”鞠惠漫不经心地捋一下头发。
    “解释就是掩饰”说的是不是这种情形?
    鞠惠不看我,她抬抬手,我已经非常习惯服务生“嗖”地就站在了我们旁边。
    “按我昨天交代的菜式上菜。”她斜睨我一眼,“一结婚你肯定会让自己从黄脸婆跳升到肥婆的状态,你以后自己要注意吃的东西,菜里面尤其不能再放味精。”她一弹我的额头,“笑得像只柴猫一样。”
    她根本是借题发挥,移祸江东,不过别去和一名律师比聪明,尤其是如此美丽动人的大律师。
    我抚着额头傻傻地笑,“小孩子早点要,我也可以早点解脱,等小孩子2岁可以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你打算做全职主妇?”鞠惠问。
    “暂时的,小孩子大点就恢复上班。儿童专家说,孩子在母体和两岁前的时候,大脑发育特别重要,作为一个母亲最好能陪在他身边。”
    我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期,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孩子和家庭吧,工作始终是女人的第二选择,不过这话可千万别在鞠惠面前说,后果难以预测。
    “你前前后后算起来要休假4年,丁立伟没意见?”
    “他随我,如果我要上班,他就让他妈妈过来带孩子;如果我要在家里呢,他就养我。”我一直觉得一个男人愿意养你,且有能力不把你的钱作为他供房款和家用的一份预算,却又不强迫你不去上班,让你保留选择的自由,就是爱你的最大诚意。
    鞠惠极犀利地问:“丁立伟有多少存款?”
    “他哪里有什么钱,不过他会一直努力工作,你也说我是柴猫,我花不了什么钱。”我回答得轻描淡写。
    “花不花是一回事,有没有却是安全感!樊玲,女人要嫁首先就要在经济上让自己有个保障。你现在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挨,可是以后有了小孩呢,小孩子也要陪你挨吗?更何况最信不得的就是男人的一生一世,当经济上发生困难,睁眼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部缠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所谓的爱情不值一钱!”
    我知道只有真正关心我幸福的朋友才会一针见血地对我说这番话,我为之感动,因而我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鞠惠,有些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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