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落难时节亦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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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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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夕阳下的美景,林子的树影浸满殷红,青彻的大地散发娇艳,石间的泉水还响个叮咚。
江南的城外风光迤逦,伴着青草的芳香,沁入心脾。已是夏季,天色渐渐昏暗,本该夜晚微风吹动人衣,但如今却闷热不堪,令人湿透衣襟。
江南名地本该赏花,赏景,赏圆月,莫说月亮,就连星星的影子都没有见着。突然一束闪电划过天空,惊彻的雷声震飞了林子中栖息的鸟,豆大雨点驱散了土地的宁静,砸落在一方小小的人影身上。
刚才还唱着:“雷公先唱歌,有雨也不多。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东北风,雨太公。
雷声绕圈转,有雨不久远。东边日出西边雨,阵雨过后又天晴……………………。”
真是要多悠闲有多悠闲。现在又不得不指着天破口大骂:
“xx的,没看见小爷穷的只剩这身破衣了吗!淋湿了怎么办,你难道会给我下铜板吗?…………,啊啊,啊,我的柴呀,都湿了。”一边把车上的柴火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去赶那慢死人的驴,想想就生气,在林子中已经转悠了几个时辰,砍柴的不是说就在前面有一个破旧的寺庙吗?怎么还没到!难道是外乡人欺负我?我被骗了?真是做人失败呀!
“老天不长眼呀,我这么穷的一个叫花子,不但被人给骗了,你竟然还忍心让我淋雨?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染上风寒怎么办,我无依无靠的,死在这荒山野岭,被狼叼去了,岂不是尸骨无存,娘啊!”
可能连老天爷也受不了他这般无闹,想惩戒这口无遮拦的小鬼。顿时一个闪电劈裂了离驴车不远的小树上,窜起了火苗,让雨浇的忽闪忽闪。这大概就是多嘴的报应吧。
只见他身子一惊,向后一错滚下驴车,不巧脑袋磕在石头上,却不显疼。一边想一边用手擦着满脸的雨水:
“不……不会吧,这都能听见?真是见鬼了?”
仰头望望天上,虽无异动,但周围的树沙沙响个不停,又见几丝影动,从一棵树窜到另一棵树上。接着就消失在滂沱大雨的天际中。这可吓坏了小叫花子,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呆了半天,任由雨滴打落全身,恐怕是吓傻了。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再在这站着自己的小命定会玩儿完,神色慌张,赶紧把湿掉的柴扔到车上,拉着驴就向前跑。
“菩萨菩萨,我可是无心呀,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呀啊。常言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一个小乞儿与你们素不相识,可不要迫害到我身上啊……………………真是臭嘴,真是臭嘴。”已是懊悔,“干嘛没事说这么多,该打该打。”用另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嘴,今天也不知道今天做了什么坏事,莫非有人在诅咒他?
“呸呸……呸,不想不想,想什么来什么,千万不能乱想,对对,要破庙。菩萨保佑希望前面就有歇雨之处,莫让鬼怪把我抓了去才是。等我讨饭要着钱,一定烧香拜谢您!”
果不其然,不晓得这叫花子今天走的是好运,还是撞了霉运,刚跑了半里路,就看见一间小寺庙。外面的围墙虽然已经倒了半边,屋里应该可以躲雨才对。
把破的小木车卸下来,抱车柴火拉着驴大部踏进屋内。一股霉味迎面扑来,但对与落汤鸡尚无区别的小叫花子来说,最起码比馊味,臭味好多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果然天下和尚是一家,连寺庙里的物品几乎都一样。面前一尊如来像,接着是供台,上面摆着香炉,烛柄厚厚的一层尘土,烂掉的布帘上结满纸蛛网。
这小乞丐见到此景像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平常他只睡树上。进屋就乐颠颠的牵着驴把绳系到柱子上,接着集合满屋子的杂草堆在靠墙角的地方因为他要休息了,湿衣也不脱,身子一倒便呼呼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春梦。
“这是哪里?”烟雾弥漫,花香四溢,馨香扑鼻,哇,好多小鸟儿。刚才还倾盆大雨怎么现在阳光这么和煦,怎么周围还有花丛?这里是哪里?莫不是人间仙境?
“有人在吗?”奇怪怎么没人回答?他沿着脚下的石子路继续往前走,撩拨开两边的垂柳,竟然来到了清泉的旁边,水波柔柔,几条小鱼在其内畅快潜游。
“咕咕,………咕。”原来是自己的叫啊,看着水中的鱼,便有种想捞起来烤的冲动。原以为四下没人,逮几条鱼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可万万没想到,河旁的巨石上竟坐着名女子。
碧绿的粉衣衫,逶迤垂地青绿百褶裙,秀发垂鬓飘洒衣间,含唇带波微微一笑,让小叫花子瞪呆了眼。
张嘴就称人家女子“神仙姐姐。”
想不到他小乞丐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混过不少事。如今寻思偷鱼却不巧被这美若天仙的“神仙姐姐”看着了,做贼心虚之下难免有些尴尬,解释道:
“我,我……,我可没有要偷鱼哦,”真是不打自招的小傻瓜“我只是看着好看,而已。”何止是看着好看,简直是味道鲜美吗!不禁小脸一红。
心儿怦怦跳的情形下还能装得若无其事实在是老手了。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回答,心怕“美人姐姐”讨厌他,又向上撇了两眼。
“咿?奇怪,人呢?‘神仙姐姐’?”小乞丐环顾四周。
“哒哒哒,···”
“什么东西打在脸上?好痒。”挠了两下。什么呀根本就不解痒。索性整只手上到脸上曾起来。
直到搔痒的感觉消失,再次抬起头寻找着“仙子”,来不及反应之际却见“神仙姐姐”从天而降。仔细一看不对,像是朝他砸了过来。想躲开,谁知却跑不了,怎么使劲身子就是动不了,这可急坏了小乞丐。
“呜,……,好重,我快喘不过来气了。‘神仙姐姐’你好重。”谁料睁开眼睛却把小乞丐吓了一跳。
“哇,女鬼呀。”正压在他身上的那是什么“神仙姐姐”,简直是头披长发,面色苍白,满脸鲜血的女鬼啊!还压在他身上,不小心触到她的手,冰冰凉凉,根本就是吸血食肉的女鬼吗!
被压在下面的不断吟叫小叫花子,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把这“鬼”从身上给推倒了地上。爬起身来跑到驴后,观察着“鬼”的动静。
半柱香,一炷香,发现“鬼”保持一个姿势动也动。可怜的小乞丐呀,见她靠的太近他害怕,见他一动不动,他更是害怕,莫非这“鬼”睡着了?不行要搞个清楚才行,万一“鬼”醒了吃了他怎么办!
向周围乱摸,抓到一块石头,鼓起勇气,却还是畏畏缩缩,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小步小步的向前靠。见“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索性壮着胆子用脚踢了踢她的脚,见还是没反应,又向前迈一步使足了劲踢着她的腹部。
见“鬼”有些吃痛的好似很难受的轻声“啊”了声,动了动身子。
哇哇……不是吧,活了,活了,刚要举起石头朝“鬼”砸去,屋外雨停一缕银色的月光照射进来,看清了“鬼”的脸。这哪是女鬼,分明是一具半死不活的男尸,再看胸口还有半截已段的短剑,显然是受了伤的。管他是什么只要不是鬼就好。
他小乞丐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还是有侠义心肠的人,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啦。全身紧绷的神经立刻变的轻松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映着月光接着观察,又见那男子眼皮微颤,似是察觉到什么,但是已不具备任何力气让他支撑起眼皮。
受伤不轻,难道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黑影是………………
再看看房顶,原来是躲在房梁上,因为实在是坚持不住才掉到他身上的。什么吗!把它小乞丐当成什么了,肉垫吗?唉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先替你整理伤口吧!
把石头(凶器)扔到一边,转身走到驴边,打开驴背上背的破口袋,拿出几个白玉般的小瓷瓶,口里嘟囔着:
“可恶,吓到我不说,还把我的美梦吵醒了。‘神仙姐姐’没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用我名贵的药,我告诉你哦,我可没那么大方,等你醒了之后要付我费用。”自言自语的在这说着,哪里有人听它废话,纯属闲着无聊而已。把药瓶放在男子身边,由于现在还是黑夜,光靠几缕月光是看不清具体部位的。
来到庙外,抱起那些湿掉的木柴,又回到屋内。没办法湿木柴不能用,他就用自己半干的破布衣挨根,挨根的,擦拭了一遍。从旁边的他那此瓶中挑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堆起柴火把瓶内类似油状的液体淋在上面,捡起两块火石轻轻一磕,一堆湿湿的柴火就着了起来。
庙内变得清楚极了,转眼打量男子全身:“哼,衣服的料子那么好,肯定是个有钱家的公子,要不就是有钱的商富。”突然又想到刚才的问题那黑影难道是:“强盗!抢了你的钱把你打伤?”
边说边解开男人的上衣,暴露出鲜红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如果想把断剑拔出来,必定会再次使伤口再次绷裂,没准比以前会更深。遇上我小乞儿算你走运。扯下自己的袖口,捂在断剑周围,左手轻压,右手狠狠一拔,男子眉头一皱,随即又回复平静。
找到愈伤灵药涂洒周围,很快伤口有了结痂的样子。小乞儿接着又给他上右臂上的伤,却还不忘唠叨:
“喂喂,用了我那么多药,你一定要付钱的,城内的郎中出诊费都要五两银子,我的药都快被你用光了,你要陪我五十两才行。不,不对,我又不是打劫的,算个折扣要你二十两得了。啊,还有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要陪我才行………………”
对了衣服上都是血要洗干净才行,不然要饭谁还敢接近我。他又跑到外面借着雨水洗起了衣服。嘴里依然唱着小调,曲儿的声传遍了整个野岭。
他也不嫌湿,又把洗净的衣服直接套在了身上,果然乞丐不怕生病,不怕凉。瞧了瞧屋里的人依然没啥动静,根据刚才把脉应该中了软筋散,唉,这帮强盗还真是的,这种药都给人家用上。
“嘶”又扯了一块衣襟,浸在干净的雨水里重新洗了洗,来到屋内人的身边,见他气息平稳似乎已无大碍。见他脸上都是血,怪吓人的于是就拿起洗好的布为他擦拭。
天啊,娘,他好美的哦,比我梦见的“神仙姐姐”都要美,怎么办娘,心怦怦跳的好厉害,挺鼻,薄嘴唇,眼眉俊秀、面若芙蓉、万英气中带着丝分柔美。
小乞丐就这样看呆了,不知不觉依偎在他身边累得睡熟着,虽然雨后的细风吹得身子有些微冷,但有美人伴着,睡梦中嘴角也露出丝微笑。
真是,皎月,虫鸣,月转朱栏,楼台云影,待成眠;偷把此人心念来,无眠却又频翻转。
风起,天明。佳人清影,红颜醉。轻启珠帘,杏眼微饧,香腮嫣粉。遇情之人,心欢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