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切皆有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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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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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他欧阳钰琪从今天开始已经十九岁,本应怀着男儿的飒爽之气去江湖上好好拔剑挥洒一番,可是庄里上上下下不管是家仆,师兄弟,姐姐,还是爹都认为他是个“灾星”,到哪儿哪儿就有灾祸。然姐姐跟爹疼爱他也就把这话藏在了心里。
那些师兄师弟虽惧怕爹爹武林盟主的威严,没人敢当面说他的不是,却也只是面上功夫,私下里又有谁能抚住众人的嘴巴?在很小的时候却还是被他听到了。
“哎,真是可惜,想师父英明一世,这一生本应无憾,谁知却在大师姐之后有了如此败笔。”一名师弟嚼着舌头。
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武功练不到位不说,脸长的还像个女的。”
“这也不能怪人家呀,谁让咱们师娘美艳动人,是武林第一美人呢!”
这时赵子婴满脸怨恨,似是谈到杀亲之仇一样愤怒至极,两眼充满血丝,“够了,师娘的死就是他害的,那个灾星。”这些话却让躲在大树后面的欧阳钰琪听了个清清楚楚,满脸泪水的从大树后面冲了出来,把赵子婴扑倒在地,扯着他的衣领使劲遥,还不断往他脸上抡着小拳头,吼着:
“我没有害死娘亲,我没有害死娘亲,我也不是什么小灾星,不是小灾星,呜呜。”含着泪嘴里大声嚷着。他这时才真正明白,大家不跟他在一起练剑,玩耍,原来是因为讨厌他,因为他是个害死娘的小灾星。
周围的师兄弟们都看傻了眼,想不到平常看着温顺近人,娇小可爱的小师弟竟然会如此……
赵子婴当然不会白白让他打,他翻身一压把欧阳钰琪扳倒身后,抡起大拳头在那白嫩嫩的脸上打下狠重的印记,顿时鲜红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青肿了半张脸。
有的师兄弟心生怯意,害怕闹出什么大事便上前去拦,可在这落鸿庄里有谁不知道这赵子婴最恨这小师弟!即便是师父的亲生子,也敢动手打人。大师兄虽不是这群师兄弟中年龄最大的,但却是练武资质最好,是师父的义子。
当年赵子婴的爹为剿灭魔教的老巢不幸被魔教之人反攻战死崖边,随即母亲也追随夫君死在墓前。只剩赵子婴一人,欧阳暮春看赵子婴从此再无依靠,便把当时只有六岁的子婴从父母的灵堂前抱回落鸿山庄。从此传授武功,教其识字,望他将来能有出息像他爹一般成为除强扶弱的侠士。不想小小的他却想下山为父报仇,多亏遇见他师娘楚颜语,经几日教导之后并确保他打消了此念头,才命他与师弟们一起习武。他天资聪颖,一学就会,这时他当师父很欣慰的,看着朋友的儿子能如此卖力,也可告慰他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在庄里,子婴最喜欢的就是他师娘,他师娘也是最疼他的,时不时会给他做饭吃,会带他上山采些药草种到自家宅子的花园里。可这样平静的光景只持续了一年,一年之后师娘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取名为欧阳钰琪。子婴他是兄弟中第一个看到钰琪的,比大师姐都要早。然而看到之后并不喜欢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娘渐渐的不长来看子婴了。子婴也知道钰琪小,师娘是他亲娘,要喂奶,要照顾她。又过了几年,钰琪长大了,庄里却莫名的燃起了一场大火,碰巧是欧阳钰琪的房间,那时师娘正在房间中哄着钰琪入睡。
从练功场看,开始之时黑压压的一片,没人注意,接着就听见不断有人喊:“着火了,少爷房间着火了,救火了。”
等众人到了之后火势却大的一发不可收拾,师父已经冲入火海,抱出来的却只有昏迷不醒的小钰琪。一个时辰后火已渐渐熄灭,却未曾再见到他师娘从燃着的屋子出来,甚至最后连烧焦的尸骨都未找着。难道就这样被大火烧的连骨头都化成灰了吗?过了几天发生了又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之后师娘的焦尸从一里外的山下找到了,根据体形,佩戴的饰物都足以证明那是楚颜语。可为什么尸体会在这里?至今还是个谜,师父从那时起便规定不准再提师娘死去的事。
大火之后,庄主夫人死了,然活着的欧阳钰琪什么都不知道,问他他说不记得,这么离奇的死,怎么没人去怀疑?欧阳钰琪是个灾星,克死他娘保全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师弟们因为阻止不了师兄,把师父请了过来。赵子婴见到师父来了总算是停了手,欧阳钰琪被打的天昏地暗,却为了骨气勉强站在爹的面前。
欧阳暮春把二人带到会客的前厅中,当着庄内几十人的面施用庄规。
“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齐歆,庄规每人五十杖。”当时赵子婴十五岁,欧阳钰琪十岁,莫说这么小的孩童,就连内功较深厚的自己也受不了五十杖,齐歆手里握着杖棍实在有些害怕。
“庄主念在他们还……”还没说完便得到庄主的训斥,看来这情面是将不了了。
“打……”一棍两棍…………二十九棍,子婴还在勉强支撑着身体,钰琪却已经昏迷不醒。这样也好不觉得疼。刑法完毕,子婴被派罚跪祠堂一天不得进食,念在钰琪年幼被罚在后院没承认错误之前不得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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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次之后已经过了九年,双方都记得那次的痛,便再也没做过逾越规矩的事。子婴还是刻苦练功,现在已经长大要找个时机报仇才是,一直念着师父这边,才乖乖等待好时机。
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是欧阳钰琪,小时长得可爱,招人爱,胖嘟嘟的脸像能掐出水来似的,现在更是玉树临风妖艳动人,清纯的眸子闪呀闪,尖尖的下巴,唇若涂丹,多了几分柔美,颀长的身躯乌黑的秀发至腰间挽起随意插根玉簪,这方美丽致使哪家小姐看了都要为之心动。
外表的变无所谓,只是副皮囊而已,真正变得却是他的性格,他的心。小时候因为没人愿意与他在一起,显得特别孤单,无助,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可怜,练功更是伸不开手脚畏畏缩缩的,没有他父亲的大家风范。
而现在变得会调侃,对谁都散发着三月阳光般的微笑,见谁都问候几句,有点像纨绔的公子哥,放荡不羁。也不像以前只会躲在屋里,只会自己看书,现在他会打理他庭院内的药草园,药草是他无聊时自己背着筐到山上采来的,那行为被庄内的人看在眼里,说是像极了庄夫人。一颦一动仿佛就是夫人年轻时的影子。
父亲现在还会夸他武功大有进步,应该也不在子婴之下了,但钰琪似乎不在乎。他练功外的时间喜欢捧着药书,研究各种草药,因此才有了他的药园。因为面目和善性格随人,况且庄内在也未发生奇怪事件,也就洗去了他灾星的头衔。
看他人长得好看,脾气又随和,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与他互相言语,渐渐的彼此感情加深,成了真正的师兄弟。
唯独那个越来越孤立的赵子婴。有几次被与其碰见了,:
“师兄早!”可是赵子婴却不怎么领情,好似旁若无人,由于他擦肩而过。
“真实的,还跟以前一样这么记恨我呢,小气鬼!”与其在他走了之后大声道,伸了伸舌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他现在随欧阳暮春处理些江湖各门派中的大事,欧阳暮春已是两届武林盟主,在他身边的亲信必是有才之人,因此庄外便有多嘴之人谣传说:“欧阳盟主坐下四弟子,年纪轻轻武功了得,深得各大门派掌门的信任,想必下次武林盟主大选必是众人之佼佼,盟主之候选呀。”
事变人变,世间之事或许就是如此蹊跷,不允许让人深思,令人费解。现已是初夏,到处是莺歌燕舞别样的红花,暖风里吹拂着翠绿的杨柳,双蝶绕着药园翩翩起舞缠绵不绝,守着这片小天地的依然是那个可人儿,一身素装随意以靠在树下,任几屡青丝伏在脸边,看着自己喜爱的药理书,享受着无忧虑的非江湖。然谁知他心中的那丝隐藏的情感,世间之人可笑也可悲,总是自己给自己莫名的情思。
突然一只鸟雀飞落他手边,啄着他的衣,听他喃喃的对它说:“在院子里呆久了,突然有些闷了,你跟我说,是不是也想去外面玩一玩?嗯?”
见他说完后,那鸟随即朝他:“叽叽喳喳,唧唧。”叫了两声,向院墙外飞去。他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美人的笑。
“外面没准是个好地方呢!”朝着鸟飞走的方向,一直望着,夕阳变得天空仿佛变的特别耀眼。被映红的药园变得金灿灿。闻惯香草的感觉,真是沁人心脾啊,抚着身边的一朵紫色的小花,对它柔柔地说:
“要好好的生长哦,呵呵。时候已经到了。”